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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草原深处

3。

此张丽华非彼张丽华,她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不是乱了隋代江山的那个美人。

她活泼开朗,是陇东师专的一支名副其实的校花。多少小伙子都给她写求爱信,献殷勤,多少男儿为她不能入眠,甚至大打出手,争风吃醋,就是为了博取她的芳心。可是她却明目张胆地喜欢上了穷小子代仲荣,和他打的火热。视我等帅哥为什么?木头,摆设?真是让人不可理解,简直像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是人们可能忽略了一个真理:自古美女爱英雄,爱才子。不是老百姓常说吗,“秦腔戏有啥看头,不是奸臣害忠良,就是相公追姑娘?”

在这里百分之百的得到验证。

代仲荣这小子,自从那次艳遇之后,也是三天不见如三秋兮。天天午休,闲余时间不是泡图书室,就是两人在校园头对头地看书,甚至有人还见到他俩在亲吻,旁若无人。把校园当什么啦?是公园了。难怪校长一次在礼堂大声不点名批评:“我发现有的同学在谈恋爱,为什么看书一定要男女在一起吗?我们这是学校,是培养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地方,不是公园,我没有见过读书一定要背过人,到花前月下去读,而且能读出好成绩的。你们还小18、9岁的孩子,懂什么,乳臭未干啊,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干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丢人现眼!我不希望我们学校出现梁山伯与祝英台,我希望我们出现多个陈景润、华罗庚!在陇东师专,在我任职的校园绝对不能谈对象,不能穿奇装异服,不能穿喇叭裤,跳迪斯科舞!谁在这样以身试法,我就动用校规,轻则处分,重则开除……”

可是,他们的行动却从明目张胆转为地下。

那时候刚刚开始解禁,爱情像个魔咒一下子放开,不是谁能禁止的?

在民间刚刚放映了电影《庐山恋》,像是和这位老学究的校长专门对抗的,社会上关于爱情,关于******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而且教育部门专门下发通知要学校尤其是高校要带头解放思想,组织大学生去集体看《庐山恋》电影,还要组织大学生专题讨论。这件事简直就是要校长的命,他迟迟不愿组织学生去可电影,去让人讨论这部电影,他认为这是在犯法,在误导学生。明目张胆地支持学生谈情说爱。

他站在校门口一脸怒容,活像一个善斗的老公鸡。看谁都不顺眼,为此他挨了批,之后请病假以示抗议。但是,《庐山恋》,还是让学生看了,而且在学校公演了三场还不见退热。每个班级讨论电影时,大家兴高采烈,连不爱学习的学生都抢着发言。有人还指桑骂槐地说,像我们学校就不应该禁止学生谈恋爱,因为像民教班本身招来的都是些大龄青年,个别人入学时已经是娃他爸,娃他妈了,下剩的难道不趁早解决,要当和尚和尼姑吗?尤其现在结婚年龄提前了,男22女20岁,不乘次年华在学校解决,难道要带着问题回家吗?像个别年龄小的现在谈谈何妨,也是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吗?这也是解放思想,为中华腾飞做贡献吗?只要不脚踩两只鞋,不像伟大领袖毛主席批评的“不是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

这下好了,校园里,成双成对的男女青年,比比皆是,以谈恋爱为目的的谈情说爱者,从地下正式转为地上了。这给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简直是开了绿灯,民教班甚至还有人出去开房被派出所拉住,要不是校长后来“法外开恩”,这对男女回家领了证,差点开除。

代仲荣和张丽华一对情侣,多次流着泪看完了《庐山恋》。他们铁了心地在校园,在公园花前月下,海盟山誓,形影不离,一个非她不娶,一个非他不嫁。在没人的时候,他们互相亲吻了对方,这是他们做出的在那个年代最为开放的举动,为此,两人胆战心惊,像做了坏事一样,几天都不敢正眼看人。代仲荣忘不了她含羞带笑,美如仙桃的脸庞,还有那诱人的樱桃小口,那热烈地无法分开的心跳,那像两个白馒头跳动的**,顶得他想入非非……。只差一步,他们没有偷吃禁果。他第一次彻心彻骨地爱情,不料就像陇东原上的雷阵雨,来的快,也去得快,毕竟他们太年轻,太不现实。

现实就是毕业分配,各奔东西,一个有背景留在城市,一个没有只能回到遥远的乡村,一个成了机关干部,一个做了乡村中学的语文老师。这就是现实,过去是梦,是诗歌,是朦胧诗,大家都生活在云里雾里。一旦太阳出来了,各自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责无旁贷。

虽然开始他们还彼此牵挂,信誓旦旦,鸿雁传书,卿卿我我,留有玫瑰的余香。但是一次比一次少的现实,让他们都清醒了。等待,长期的等待是无情的“法海”,拆开了这对本来就没有可能的鸳鸯。

一年后,张丽荣委身副专员的大公子,而他娶了一位村姑,算是物尽其用,各得其所,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分手,生活很平静,就像家乡泾河的水,因为天气转暖干涸,永远也泛不起他小时候见过的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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