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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崔远山

凌小菁有点诧异,不过也没在意,低头起笔准备再画一个气团,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那只鹦鹉梗着脖子大声歌唱,还忽闪着翅膀,扭来扭去。

“唱得不错,”凌小菁夸奖了一句,不过她固执地还要画。这时,凌小菁的裤腿被拽了两下,她低头一看,那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见凌小菁看她,这只猫先是“喵呜”叫了一声,然后坐在地上一脸萌萌的表情看着凌小菁。

凌小菁瞬间被打败了,她把毛笔扔下,一把把那只猫抱在怀里,走到一旁开始逗弄。

可是当凌小菁离开桌子和那只猫玩的时候,那只猫却变得懒洋洋的,逗弄几下也没什么反应,凌小菁觉得没趣,“哎,没趣,还是画画吧,嗯,要不要在这屋里所有的画上都找个隐蔽的地方签上我的名字呢,这注意应该不错。”

那只猫听见凌小菁的自言自语,浑身一个哆嗦,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又是蹭,又是叫,还躺在那儿,翻来翻去,还和凌小菁互动做游戏,把凌小菁注意力终于是吸引住了,凌小菁也没再打那些画的注意。

“来吃饭了。”崔静在厨房喊了一声。

“来了。”凌小菁特喜欢这只猫,于是抓起它,抱着就去了厨房。

崔静正在摆放碗筷,看见凌小菁抱着那只猫进来,就一愣,似乎很意外。

“崔姐,你家的猫和鹦鹉真有意思。”凌小菁坐在桌子旁,一个没留神,那只猫“蹭”就从凌小菁的怀里跑了。

“是么?”崔静轻轻笑着,“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

吃完饭,崔静领着凌小菁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设施很全,房子也不小,收拾得很干净,凌小菁很满意,简单和崔静说了两句,崔静离开,凌小菁就躺床上休息了。

一夜无话,次日天亮,凌小菁还在酣睡,被楼下一阵激烈的吵闹声惊醒了。她趿拉的拖鞋,揉着眼睛走出了卧室,向下面看去。

“你们两个是吃白饭的么?这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只见一个老头,一把攥着鹦鹉的两只爪子,轮起来像轮着鸡毛掸子,“啪啪啪”抽打躺椅上的那只猫,那只猫不停挣扎,可就是跑不了,没跑几步,就被这老头一把给抓了回来,接着揍。一时间猫跳鹦鹉叫,羽毛乱飞,好不热闹。

“行了,爸,不就是一幅画么,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崔静过来说了一句,看见了凌小菁冲着她摆摆手,“醒了,下来吃饭吧。”

老头一松手,那只猫和鹦鹉“哧溜“就不知道躲哪儿去了。老头抬头看了凌小菁一眼,没言语,气呼呼的。

这老头头发胡子雪白雪白,但是精神矍铄,满面红光。

凌小菁有些怯怯,她下楼走到了崔静身边,小声说:“崔姐,我是不是闯祸了?”

“没事,一幅老画而已,早就该扔了,我看你画的还挺不错,让整个画面有了不少的动感。”

“那是老画么?啊?再说了那是骏马图,不是奔马图,还动感。”老头气还不小。

“爸,这可是你那宝贝徒弟的宝贝女儿,十几年了才找回来的,今天第一天见面你不得意思意思?我看你就把那画送给她得了,眼不见心不烦。”

老头运了半天气,一挥手:“拿走,拿走。”

崔静眉眼都笑了,赶紧把桌上的那幅画卷了起来,递给了凌小菁,“赶紧收起来,放好了再来吃饭。”

“这,”凌小菁看这老头的态度,知道不管手里这幅画是真是假反正老头挺在乎,就有点慌乱。

“长者赐,不敢辞,你还不知道吧,我爸和你爸凌霄不光是老上级,还有师徒之谊,一幅画而已,还当宝了,没事拿着。”崔静说着就拉着凌小菁边走边说,期间,那老头背对着她俩,一声不吭。

崔静眨了眨眼睛,小声对凌小菁说:“我看你画的不错,下次你在那幅百鸟图上添两笔……”

老头身体明显一个僵硬。

等凌小菁把画收好了和崔静走出房间的时候,满屋子的字画一张也不见了。

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老头的气似乎也消了。

通过闲聊,凌小菁这才了解这老头和自己的便宜老爸的关系。

老头叫崔远山,是崔静的父亲,一名老警察,现在退休在家。以前凌霄刚成为警察的时候,是崔远山一力推荐凌霄做卧底警察的,凌霄做了卧底特警以后,崔远山就成了凌霄唯一的上级接头人。后来凌霄破获了那起跨国的贩毒案以后,凌霄频频遇险,不光生命受到了威胁,家也没了,崔远山很愧疚,于是他用自己的人脉一直在帮助凌霄,那个贩毒头子的最后落网,崔老爷子功不可没,还有凌霄能及时得到凌小菁母女的消息,也有崔老爷子的人脉关系在里面,要不然凌霄不可能在凌小菁出事了以后及时赶到。

了解了这些情况以后,凌小菁心里有些怨恨,她想着,如果崔远山不推荐凌霄做卧底,那么她们一家人也就不会离散,如果不离散,或许她的妈妈沈佳宜就不会失踪。

小女孩不会隐藏心事,心里怎么想的脸上就带出来了,崔远山那一眼就看出来了,立马就住口不语了,他原本的意思是想告诉凌小菁他和凌霄的渊源,却没想到凌小菁跟他想的不一样。

“唉,”崔远山一推碗,起身离去,凌小菁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没事就不出门了。

就这样,凌小菁在崔静家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好几天,期间凌霄一直没露面,只是打过几次电话,这让凌小菁心里更加不痛快。

崔静到底是一名教师,见得多了,她总是无意之中关怀着凌小菁,让凌小菁慢慢对她放下了心怀,而家里的那只猫和那只鹦鹉就是家里的活宝,经常都要被崔远山折磨得掉毛退皮的,可是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依然活蹦乱跳的。

这天,凌小菁下楼,看见崔远山在画画,就慢慢走了过去。崔远山看见了凌小菁,斜楞了她一眼没搭理,低着头继续画。

凌小菁就有些好笑,来了几天,老头儿一直没和她说过话,为什么,就因为那天吃饭的时候凌小菁给他脸色看了,老头儿赌着气呢。

凌小菁也不管,走到跟前看着,老头儿画的是一副仕女图,古色古香,很有味道。

“唰唰唰”几笔,老头儿画完了,他拉开抽屉,抽屉里有很多的印章,老头儿挑选了一下,拿出一枚印章,“哈~~~”对着印章哈了一口气,然后“啪”在画的一角盖上了,“唐寅”。

“……”凌小菁张着嘴,下巴都要掉了,合着他满屋的名人字画都是这么来的。

“怎么啦,怎么啦”老头儿看见凌小菁惊讶的样子,他还生气了,“我这满屋子空荡荡的,不得挂几张画么。”

“你画得挺好的,怎么不写自己的名字。”看老头儿生气了,凌小菁小心地说。

老头憋了半天气,“老子丢不起那个人……”

“……”

可能老头心里很郁闷,话匣子就打开了,嘚不嘚开始发牢骚,说唐伯虎怎么怎么地,他自己怎么怎么地,要不是怕出名,就怎么怎么地。

凌小菁听老头儿说的活灵活现的,而且老头儿似乎进入了状态,也就没打扰他,找个椅子坐下,捧着一杯茶,一声不吭听“爷爷讲故事”。

老头儿说的一些那些传奇人物的故事,很生活,很细致,感觉很真实,就好像他在跟前一样,凌小菁听着听着就入迷了,有时候忍不住就插两句,抬个杠。这一下,老头儿更急了,脸红脖子粗地说了更多的事情来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吵吵闹闹,凌小菁发现崔远山这个老头很有意思,他时而像是一个谦逊老者,时而又像莽撞的愣头青,但是不管怎么样,凌小菁通过崔远山的只言片语感受到了一种长辈的宠溺,这让她的心怀敞开了。

睿智固执而又经常有些幼稚的崔远山弥补了凌小菁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个缺憾,那就是爷爷那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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