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你窃取他十个王家的气运也无法弥补百分之一”
落雪远远的看着,手掌轻轻掀下红袍,扔到一旁露出真容,尖尖的下巴如雪般洁白无瑕,肤若凝脂,貌若天仙全身上下充满了仙灵之气,然而唯一不足之处仅仅是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青涩,不出几年定然如祸水一般,届时将会有着多少天骄为之倾倒拜在他的石榴裙下。
顷刻之间无数目光落在了少女身上她似乎成为了众人的焦点,火热的目光似乎将要融化雪地成水,满满的皆是热切之意,即便连同那些老者都为之一愣,更不用提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年之人。
洛夕目光轻轻一扫深邃的眼眸之中露出一抹亮色,随即而灭,即便如此女子却只能在他眼中也仅仅是惊鸿一瞥,过便是过了并未能在他的眼中留下太多的痕迹。
“窃取他王家的气运,不是为了弥补”
洛夕静静的开口,无视了所有人,到了这一刻众人才将目光转移到洛夕的身上,同样的皆是令人惊叹的容颜,他们却更偏向于落雪,他们更多的或许是因为嫉妒,嫉妒上天为何不曾给自己如此的容貌。
“断人根基,万年不存,你确定要这般做?”
落雪同样无视了所有人,看向洛夕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他们的话此时越听越是感到玄奥,关于气运一说绝大数人闻所未闻,有所涉及也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那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唯有天演者才能够洞悉这一切。
她的眼中此刻只有他,这一切显得很诡异,不是一见倾心,却有着一种朦胧的熟悉之感,宛若前世相识,今世所见一般。
世界本就存有轮回一说,这本是世间最难以解释的事情之一,即便是天演若非登临绝巅铭刻出九纹天道,也无法解释这一切,他们本就是世间最尊贵最神秘的存在,他们的能力是常人无法企及之事,或推演,或参悟,他们天生便是与道相近,每一次铭刻道纹之时总是邻近大道,感悟一次天地大道的真理。
然而洛夕的眼中却没有她,他很清楚,她也很清楚,她平日间若天女,何人对她不动心,何人敢不将她放在眼中,可是这一次她却不曾发怒,因为她如残雪所说一般,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少女。
明明很纯净的眼眸,却如星空般深邃,目光纯净如星辉,却偏偏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我曾经相识?”
洛夕看向落雪,第一次开口发出问题,他虽不曾在意少女的容颜,却有着一种熟悉感,与她一般,令自己皆是无法解释这一切,那种感觉很神秘有着如丝如缕般的联系,千丝万缕之间却无法言明。
“不曾相识”
“是我冒昧了”
洛夕出言,所有人都听不懂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越是这般越是觉得洛夕很可笑。
“平日间如此冷漠,原来是为了博得女子的瞩目,真是伪君子”
此刻天玄宗的弟子有人开口,嘴角挂着一抹令人厌恶的冷笑,不仅仅是洛夕感到厌恶,连落雪也投来厌恶的目光。
洛夕冷眼相向并未急着开口,那名弟子越是讥讽,认为被他说到痛楚,接着道“这般的人,怎会是传说中的天演,真是令人失望,莫非天演便是如同你一般欺世盗名,尽是干些如此勾搭,上不得台面之事不成?”
嘶!
不远处传来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目光中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说话之人,嘴角有些颤抖,道“王家之人疯了吗?”
嗯?
他的话引起很多人心中的疑问,却并未接着问。
“说完了?”
洛夕缓缓侧目看向说话的人,神情很平静,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愤怒,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很愤怒,或许是因为他根本不在意这般无名无姓之人。
“若是这般道来,当真说不完”
落雪泛起一丝微笑,笑得很甜蜜,柔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道“那你也没有这个机会再说下去了”
“为何?”
男子有些莫名,不禁反问道。
洛夕横目看向他,声音冷漠如霜,如寒风拂过一般清冷“辱天演者,死,灭尽全族”
“你王家在南域之中蜗居太久,如此狂妄自大,如此无足轻重之人竟敢辱及天演一脉——当诸”
落雪的声音响起,此时变得很冰冷,洛夕看在那在人群之中的少年,满脸布满恐惧,身躯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在少女的话中颤抖着,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此刻他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的畏惧,脚步在后退着,雪地中留下了他深深的足迹,他没有想到如此随意的一句话,竟会招来杀身甚至灭族之祸。
洛夕淡淡看了他一眼,手中玉箫此刻在他的掌间旋转而起,紫色的荧光散落而下,玉箫横空化作一道残影。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惨叫之声,所有人望去,少年胸口之处有着一个血洞,有着淋漓的鲜血流淌而下,溅红一片雪地,鲜血在雪地中显得格外刺目。
所有人收回目光之时,那紫玉箫此时再次横在洛夕的掌间,紫光依旧,未曾染血。
“你说的话,或许今日不会死,可是你辱及我,辱及师门,那我便容不得你在这片世间多活一刻”
洛夕的话很冷,看着雪地中的尸首,而后缓缓收回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王何,“原本今日不想杀你,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必死”
“不可”
那名长老此时终是回神,看着洛夕此刻已是来到王何的身前,王何胸口处的断剑依旧插在胸口之处,鲜血早已凝固,脸色很是苍白,两名长老将他护在身后,他缓缓闭上双目,似乎很安心,可是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曾几何时他这个少年天才需要别人如此庇护,然而更重要的还是想要对自己不利之人还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仅凭他自己还无可奈何。
“你们要拦我?”
洛夕手中的紫玉箫落下,持在手中如同执剑一般,他不会开玩笑,却很认真,即便面对两名长老他依旧不惧分毫,或许他一个人不会是两名长老的对手,可是他是天演,一个强大的天演。
强者之路便是无畏无惧,所以他不曾有过惧意,因为他相信他注定是强者。
“洛夕不可,若是杀了他,王家不会放过你”
“你当真是放肆,当着以为自己是宗主的师弟不成?”
两名长老言辞不一,一人惜才,一人却是与王录交好,然而此时两人的目的却是一般,要保下王何,可是谁也不曾想到原本宗门间的比试会因为一个洛夕而变成一番闹剧,然而却还阻止不了。
洛夕竟会是一个变数。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算我欠你的人情”
洛夕未曾回头,便是言语,目光死死盯着两名老者身后的王何,冷漠似乎成为了他的代名词,他下的决定似乎没有更改过,也不曾没有完成过,可是这一切似乎成了他人忌惮的原因。
“自然”
回应的人,是残雪,万里残雪,他看了一眼两名老者手指轻绕鬓角的发束,很随意,他也未曾在意过两名老者,无论实力地位,他都不是两名老者能够比的。
“你要想清楚,杀了王何,你也会不得好死”
那名老者看着洛夕,目光顿时变得凶狠起来,与此同时洛夕的目光也变得凶狠,或者说露出一丝猩红之色,在缓缓地占据他的眼眸,此刻有着一种嗜杀之意在侵蚀着他的脑海。
“残雪阁下,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若是你杀了说话的人,我愿随你前往火炎宗”
“此话当真?”
残雪目光中顿时露出一抹欣喜,洛夕的话他求之不得,又怎会拒绝。
“当真”
“好,既然如此,那这个老家伙的人头定然奉上”
呼!
残雪有些迫不及待,浮手之间寒风顿时呼啸而来,如他的名字一般带着未尽的寒意笼罩两名老者,此刻探出手掌若鬼爪一般向着适才说话之人的咽喉之处探去。
两名老者此刻尽数被残雪笼罩而去,洛夕踏步向着王何走去,眼中一抹猩红之色未曾散去,洛夕神情终是变了,变得很凝重在压抑着什么,握住玉箫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如此低贱之人,神魂不配轮回”
“住手,若是想杀我师弟,除非你能打败我”
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洛夕的眼帘之中,那是穆夜,天玄宗的五师兄穆夜,此时手中执剑看着洛夕,有着深深的警惕之色。
洛夕抬头看了一眼穆夜,仅仅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轻声道“败你很难吗?”
“我知道你很狂妄,可是狂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穆夜的话像是威胁,像是挑衅,一直以来他都很自信,因为在弟子之中他很强,这也是他自信的原因,或许他不及站在远处的冰无意一般强大的近乎变态,可是他却不认为自己弱于洛夕,即便他现在名声很大,但是他却认为他的名声乃是归结于他天演的身份。
“能够让我付出代价的人不是你,因为你不配”
穆夜的面色很难看,看着洛夕神情有些扭曲,他不满意洛夕的话,也不认同洛夕的话,一切都是源于他的自信。
“配不配,不是用嘴说的”
洛夕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穆夜,他看透了他内心中的自信,那份近乎自负般的自信,轻声道“赌过吗?”
“赌?”
洛夕冷冷的看了一眼王何,手中玉箫此刻横动,洛夕持箫,单手结印,印法伴着法力,一道道印法没入玉箫之中,玉箫在动,如同颤抖一般,下一刻一道紫色的光华涌入天际之上,天宇之中玉箫的力量涌入云层之中,渲染一片天空,皑皑白雪似乎染上了一层紫色的冰霜。
神秘的紫色渲染着虚空,然而此时所有人都不认为这是洛夕的力量,即便他很神秘却远远做不到这一切,唯一能够解释这一切的便是玉箫之力,玉箫一直很普通,却没有人想到它竟会如此不凡。
紫色的光华化作千丝万缕垂落而下,似光雨,落寞而下,似丝线,缠绕虚空,看着不断垂落的一切,却尽数笼罩着王何,此刻天空中的紫色的光华尽数散去,唯有王何所处之处被无数紫色的光丝缭绕着。
山崖之上雪袍之下笼罩的身影,轻声说着“墨凰紫玉箫,是仿品?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