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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宫入府

小狐妹身为一名舞姬,想要出入咸阳宫并不容易,只能打扮成宦官的模样混入其中。为了采集最新鲜的蔬菜水果,御膳房的宦官一般都是夜里出宫,翌日天未亮便上集市忙活起来。

月月奴为她准备了一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还叮嘱了她好半天,宫外不比宫里有人照应,只要一出宫先找家客栈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直奔将军府。

小狐妹在月月奴的照应下成功混入了宦官的行列,地位稍微高一些的便入轿出行,她也在其中。月月奴两手紧握,不停揉搓,借着淡淡的月色她凝视着那辆马车渐渐行远。

马车行驶到了出宫的城门口。深夜之际,这戒备愈是森严,那儿聚集了众多侍卫,细细盘问出宫的人。小狐妹所在的马车同样被门口的侍卫小头头拦截了下来。

跟随马车行走的一名宦官碎步跑到那名阻拦去路的侍卫小头头面前,微微鞠了一躬,满脸笑嘻嘻的说道:“我们是出宫采集蔬菜水果,御膳房的,劳烦大人让我们过去,嘿嘿。”

侍卫小头头一脸严肃,望了望马车,抬起右手指着马车道:“叫里面的人都出来。最近战事连连,上头吩咐了,以免叛国贼子出入宫内。”

宦官有些为难,侧了侧身,低头道:“大人,我们不出两三天就出宫一次,这…就不必检查的这么严了吧?”

侍卫小头头一手叉腰,双眉紧皱,加重了语气道:“听不懂我的话吗?叫他们都给我下马车!统统下来!”

他的大声怒吼引来其他侍卫的注意,也引来一个正在给下级侍卫交代事项的领队人物。他身穿红色侍卫服,里面白袍内衬,腰间配剑,黑发束紧,脚步稳健的朝这走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语气平静,却潜藏着一股威慑性。

那侍卫小头头见他一来,急忙弯腰作揖道:“李侍,这些人说是御膳房的,我只是想让马车里的人都下来,盘问清楚了才敢放行。”

李侍只是对他的简称,亦是尊称。他叫李竞,是整个侍卫军的领兵人物,也是帝王嬴政身边的贴身侍卫,李侍卫。

李竞朝着马车走去,在马车侧旁踱了几步,对着那带头的宦官说道:“叫里面的人都下来。”

“是。”宦官又是碎步跑回马车旁,对车夫说道:“叫他们都下来。”

车夫点了点头,回身掀开帘子,只见一个个宦官相应走出,大概有七八个宦官站列一排,由李竞一一巡视下来。

身穿宦官服侍的小狐妹站在最后第二个,她尽量将自己的头压得低低的,可她扭捏的动作吸引了观察细微的侍卫小头头,他举起手指对着小狐妹喊道:“你,把头抬高点!”

李竞刚走在第三个宦官身前,见侍卫小头头对后面的人产生了兴趣,便也看了过去。

侍卫小头头直接来到小狐妹面前,见她行径怪异,身型也瘦小许多,心里刚生起一丝猜忌,身旁的李竞忽然说道:“梁侍卫,深更半夜说话声音轻点。”

梁侍卫立刻点头认错,道:“是是是。”

李竞走到小狐妹跟前,与她对视了两秒,小狐妹低下头满脸担忧,心想看来出宫不成,反而要被罚了。

“你…回宫后能来见我一趟吗?”李竞语气温和的问道,小狐妹抬起头来。即使被手持兵器的侍卫团团围着,但一看他那和煦的微笑,心里的紧张和担忧瞬时消散了不少。

“为什么?”小狐妹右脚一跺,拗气道。

李竞依然微笑,道:“他们出宫采集蔬菜水果,而你…我身为侍卫总领,对这出入宫的人自然要问得清清楚楚,职责所在。”

小狐妹见他的笑容渐渐有了贼乎的模样,白了他一眼道:“你真的很烦,我知道了!”

“多谢理解。”小狐妹越看他越贼乎。

梁侍卫傻乎乎的左看看右看看,道:“原来,是李侍的朋友。刚才多有得罪,请这位…这位小官不要介意。”看她打扮当然不能直接唤其姑娘,能坐入马车的自然有些官位,他便以此称呼。

小狐妹等人被放行而去,李竞看着马车驶远,微微一叹气,一丝忧意浮现在了眉宇间。

出了宫没多久,小狐妹便跳下了马车,对着驶去的马车挥了挥手,一人站在空荡荡,黑幽幽的街巷口。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出宫啦,这宫外的空气确实比宫里的好闻,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吧。”

小狐妹蹦蹦跳跳的朝着有灯火的地方走去,她听取姐姐的意见,一出宫先找家客栈住下,天亮了再干正事。

眼看就要走到客栈门口,安静的背后忽然有一阵怪异的风呼啸而过,她快速转过身去查看四周,黑压压的周围看不清任何形状。她不自觉间伸出一只手拧起一撮头发,另只手正要拔去其中一根发丝时,漆黑的街道上依稀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小狐妹微眯着眼,脚下一步一个后退,其中一根分离出来的发丝已经被她拔下。那家灯火明亮的客栈就在身后,只要她快速往那儿跑去,应该可以避开眼前的危险。刚有所行动之时,黑夜中的身影传来了声音。

“小狐,是我。”

那一刻,小狐妹停止了所有动作,双手垂直放下。静静的等着那个人的出现。

那人走上前来,借着不远处的灯火,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他个子很高,容貌也十分的英俊。一头乌黑又微微卷曲的头发格外养眼,一半发丝由一根黑色的锦带系于脑后,其余发丝披散而下。夜风吹过,那些不被拘束的头发随风起舞,稍有凌乱却不拖沓,别有一番潇洒不羁、江湖浪子的风味。他身穿一席紫衣,腰间佩戴着一把凌青宝剑,宝剑看着冰冷无情,可他看小狐妹的眼神却是藏着深深的柔情。

“你…你跟踪我?”

小狐妹似乎与他十分熟悉,憋着一肚子的闷气,质问道。

他走到她的身前,一手抬起,用手指背温柔的抚拭着她的左脸颊,语气温和,道:“这不是跟踪,是保护。”

“你都知道了?是姐姐告诉你的?还告诉你我要出宫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道:“这与月儿姑娘毫无关系。我潜藏于咸阳宫,可以说宫内之情都逃不了我的双眼。”

小狐妹侧过身去,撅起了小嘴,道:“这么说…有关王将军的事…你也知道了?”

他点头,道:“知道。”

“我已经有对策如何处理,你就不要管了。免得暴露了身份,太子会责怪于你。”

他微微笑着,点头。

小狐妹见他的反应很平静,心里莫名的生起一丝怒意,道:“时候不早了,我要找个地方休息,你就别跟了。姐姐说了,出了宫也要提防着点,以免隔空有眼。”

他含笑道:“小狐说的有理。我这就离开。”

“等等薛墨。”小狐妹又叫住了他,他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小狐妹低下头去,犹豫了半天,挤出笑容摇了摇头,道:“没事。”

薛墨伸出右手,轻轻的捧起她的一撮发丝,从上面慢慢抚顺而下,道:“小狐不用担心,一切都还有我。”

简单的一句“不用担心,一切都还有我”,让她这个本不该住在深宫里的女子倍感温馨,她只感觉鼻头突发一阵酸楚,有种想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的冲动。

可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那我…先进客栈了。”

“好。”

薛墨目送着小狐妹完全进了客栈后,才从漆黑的街巷里渐渐隐去。

翌日,王翦将军府大门口

为了尽快找到王翦的将军府,小狐妹一大早便起了床,在路人的帮助下她终于站在了将军府大门口前。

此时的她已换上了女装,抱着必成功的心态迈出步伐朝将军府走去。

她刚走到门槛附近便被两名身穿盔甲的兵士拦住去路,其中一名说道:“你是何人?这里可是将军府,不可擅闯!”

小狐妹后退一步,指了指自己,有点犹豫的说道:“我…我是你们王将军的朋友。”

两名兵士互看了一眼,道:“我们跟随王将军多年,从不知将军身边有你这样的朋友。请问你是哪位大将?呵呵,看你一介女子不跟你计较,识相的快点离开!”

小狐妹瞪他们一眼,欲冲破他们的阻碍,强行进去,可他们驾着兵器,硬生生的将她逼至街道中央。

“喂!小心你们的兵器,伤着了将军的朋友,你们担待得起吗?”

两名兵士大笑起来,道:“还敢说朋友?要不是看你长得花容月貌,我们早就动手将你打走。再不走,休怪我们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你们…”小狐妹恼的直跺脚,她千辛万苦出一次宫,为的就是进这将军府。若是连大门都进不了,怎还有机会向王翦说明她的来意?好说歹说进不去,强行进入更别想。就在她绞尽脑汁甚感烦忧之时,一个极好的点子浮现脑海。

这个点子是好,可仔细一思量,似乎这弊大于这利了。可按目前情况而断,只有放胆一试。

小狐妹摆正了姿势,仰起了脑袋,道:“你们最好给我让开,我…我可是你们未来的将军夫人,得罪了我王将军会放过你们?”

两名看守兵士互瞪一眼,又一脸惊诧的看向姿态极度傲娇的小狐妹。

……

巳时将近,小狐妹一早起床花了许多时间问路找路,一身热气还未散去,现在这烈日又当空照,更是让人心烦气躁。她找了块阴凉的地方避避热,那两名进去通报消息的兵士急匆匆的朝她跑来。与先前的态度截然相反,双双哈腰卑恭卑敬的说道:“姑娘,我们真是有眼无珠。前天就听说了,将军要娶一名来自宫里的女子入府,原来说的就是您啊。”

“是啊是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跟我们下人一般见识啊。”

小狐妹挥了挥手,道:“知道了,这么说我是可以进去了?”

“当然当然,姑娘请。”

那两兵士都摊开了手掌,盛情邀请小狐妹步入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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