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洵本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加上苏先生的高明医术,他的伤势自然恢复的较快。
次日清晨,沐容洵便早早地起来了,穿上了昨日安陵为他准备的衣服,雄姿英发的模样。脚步轻快地走出屋门。
他这才发现,院落中已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信步走下台阶,身后便露出深深浅浅的脚印。
院落中只有他一人,沐容洵想着许是自己起得太早的缘故,这殿中的侍从都还未醒来,不由得望着这空无一人的院落,华丽中隐着丝丝缕缕的伤感。
正当沐容洵神游到不知何处去时,安陵玉儿已经轻悄悄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安陵轻拍了他的肩膀,待到沐容洵转过身来时,她已后退了两步。
“我见你这般模样,正应了那句‘罗襟湿未干,又是凄凉雪’。”
沐容洵彬彬有礼的答道,“安陵姑娘可是在同情我?”
“安陵不敢,只是替公子忧心家国之事。”
沐容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有劳姑娘费心了。我在想那辽国屡屡侵犯我卫国,如今我们又打了败仗,战士也死伤惨重,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安陵宽慰他道,“既来之,则安之。你能逃到我燕国来,便是缘分。你好生在这里休养,其他的事情可以等到以后再来理会。”
雪花曼妙地飘落下来,在空中缓缓降落,落到了屋顶上,台阶下,落到沐容洵和安陵的衣服上,轻飘飘的,仿佛整个时间都凝结了。院落中种着亭亭玉立的红枫,片片红叶就那样夺目地矗立在这一方晶莹雪白的土地上,露出耀眼而又凄凉的寒意。
沐容洵望着这飘落的雪花,伸手去接,却还未到掌心停留片刻,雪花就已经化为了雪水。不禁哑然。
安陵见他不再开口,便自顾自地说起来,“公子不必忧虑,卫国自有国君来管理,军队战败,他还能不知?恐怕这时已经在与大臣们商量对策了。你也不要太杞人忧天了。”
沐容洵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多谢姑娘关心,便再无多余的话了,似乎他心中的郁结并未因此而解开。
两人这样站在雪中也不是滋味,虽说侍从们都被安陵支走了,可在这冷风之中,沐容洵的伤势刚见好转,若再继续受这寒风的侵蚀,恐怕会引发旧疾。
安陵开口提议到屋中坐坐,沐容洵也就同意了。
“你若实在放心不下,可回国领兵继续抗敌啊。”安陵说着,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来喝,再没有昨日的羞涩之态。
沐容洵也不好不接她的话,只是心中烦闷,稍显得不耐烦,“回国?笑话!”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沐家军如今已名存实亡,父亲也是不知去向。若是让我回去带领那群只知搜刮百姓的军队,还不如让我直接缴械投降算了!”他越说越激动,说到投降二字时竟使劲地甩动了衣袖,导致伤口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沐容洵护住伤口,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呻吟。
安陵见势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可是伤口又开始疼痛了?我去请苏先生来给你看看。”
“不必劳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