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垂眸，隐忍道：“你明知道我们相爱。”
“我也爱他！”方雯低低地叫了一声，“我一直都在他身边陪着他，你呢？你选择了你的家庭，选择了你的事业！苏瑶，人不能什么好处都占尽，不是吗？”
苏瑶漠然。方雯接着道：“后来有一次他喝醉了，抱着我叫瑶瑶。呵，他叫的是瑶瑶，不是雯雯。你理解那份屈辱吗？但是，我是那样的爱他。”方雯顿住，吸了吸鼻子，艰涩地开口，“苏瑶，我什么都给了他。”
苏瑶只觉得头痛欲裂，双手蒙住脸深深地叹息。“我不懂！为什么慕寒好好的你不来和我说这些？现在他都这样了……”
“我嫉妒！”方雯说，眼睛里透出的冷芒，让苏瑶微微一抖。“只要一想到他在生死边缘最想念的人不是我，我就……”方雯的手握紧，恼恨的皱起眉头，“苏瑶，我只是郑重的告诉你，以后无论他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放弃他，不管是用什么手段。”
方雯说完站起来，抄了手包就走。苏瑶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忍不住问：“方雯，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方雯回眸，眼睛微红，“如果爱情和友情必须舍弃一个。”她转头背对着苏瑶深吸了口气才说：“我愿意舍弃友情。”
夜色浓重，无数种颜色的霓虹打在窗上，形成光怪陆离的影。苏瑶在车里坐了许久，终于推门下车走进了虹桥酒吧。
酒吧里做了扩建翻修，比以前大了许多，装潢也更显档次。歌手换了、舞者换了、唯一没换的却是老板。苏瑶看着站在吧台里对着美女们拼命卖弄调酒功夫的冯彬淡然一笑。
冯彬这才把调酒杯扔给身后的调酒师，朝着苏瑶走了过来。
“两杯香槟。”冯彬吩咐小弟后看向苏瑶，幽幽地点了根烟。“这可是你和慕寒分手后第一次来我这里。说吧，有何贵干？”
冯彬问的直白，苏瑶也无需遮掩，直接问：“医院里躺着的那个是萧慕寒？”
“当然！”冯彬答的爽快，接过小弟递过来的香槟，推一杯倒苏瑶面前，“怎么这么问？”
苏瑶定睛看着冯彬，“你和慕寒的关系如何，我是最清楚的。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还能坐在这里如此自得？还有，他住院后你一次都没去看过，这是为了什么？”
冯彬淡笑，手里的银质打火机被他摆弄的咔哒咔哒响。“第一，慕寒现在是有钱人，上流社会，你觉得和我这种沾染着黑色的人走太近合适吗？所以，自从他进了萧家以后，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第二，他变成今天这样，大抵是得罪了什么人。敢对萧家的人下手，这个人肯定来头不小，你认为我能得罪的起？第三，鉴于以上两点，我才能如此自得。你，明白了？”
苏瑶默默地听完冯彬的话，嘲讽的哼了一声，“彬哥什么时候成了不讲义气的孬种了？”
冯彬仍是一脸淡笑，“以前他靠我，如今我靠他。都是树倒猢狲散，没什么义不义气的。你慢坐，我那边还有客人。”
本来以为还有一线希望的，竟然都是自己的凭空想象？苏瑶愣愣地坐在当地，端起酒杯灌入了喉咙。香槟并不辣口，她却呛的直掉泪，扭头对着侍应生说：“来瓶伏特加！”
夜色越发浓重，初秋的夜晚竟起了薄薄的雾。苏瑶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蹲下身子开始呕吐，鼻涕眼泪全体被逼了出来。吐完了，她扶着墙站稳喘了口气，又继续向前。小小的身影一摇一摆的朝着街口走去。
冯彬看着那身影低低地对着电话说：“心真狠，你也看得下去。”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才开口，“我会派人跟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冷血的家伙！”冯彬扔掉烟头，狠狠踩了一脚。
苏瑶迷迷糊糊的睡着，身体软软的贴在慕寒的身上，随着慕寒的脚步动作微微晃荡着。熟悉的味道，让她睡得越发安稳，嘴角还挂着安逸的笑。
把她放到床上，脖子却还是被她紧紧的勾着。慕寒俯身看着她的睡颜，浅淡地笑意挂在脸上，“明明爱的要死，为什么要拒绝？”
像回答他的问话一样，苏瑶低低地唤了一声“慕寒”。他轻笑低头吻住她的唇。得到了安慰的吻，她终于放开了手臂。慕寒起身，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等我，不会很久的。”
凌晨三点，冯彬开车赶到西郊的别墅。这所别墅是他一位远房叔叔的，他叔叔的儿子曾经带着几个不良少年在别墅里吸、毒，有一个过量致死。常年没人住又死过人，村里的人都说闹鬼，没人敢来。慕寒正好躲在这里。
推开别墅锈迹斑斑的镂空铁门，一地的枯叶积成厚厚的一层毯子，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冯彬穿过庭院，从后门进了别墅。客厅里的家具一应俱全，只是都被白布遮盖着，上面蒙了厚厚一层灰。
二楼最尽头的房间，厚厚的黑色窗帘紧闭，屋里只有微弱的烛火闪耀。慕寒坐在桌前捧着一杯书，认真的看着。
冯彬推门进去，他微微顿了顿没有做声。
冯彬走到他面前伸手敲了敲桌面，把对他的客观评价重新复述了一遍，“冷血的家伙！”
慕寒抬眸看了看他，重又低下了头，“莫耀天有什么动静？”
“那只老狐狸狡猾的很，不会那么快有动作。”冯彬坐在他对面伸手翻了一眼他的书，竟然是一本诗集。冯彬失笑：“怎么？想改行？”
慕寒索性把书一扣，抬眸看向冯彬。冯彬挑眉，“给我一根烟。”慕寒从口袋里拿出烟递给他。冯彬这才注意到慕寒穿着西装，他低头又瞧见黑色的皮鞋上占了些乡间的泥土，心里了然，抬头一笑问：“她还好吧？”
慕寒一怔，也拿了根烟点上，低低地“恩“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浓黑的墨色道：“但愿不会让她等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