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觉得父妃的话是对的,可从感情上她并不想做这种逼迫的事情,不过父妃的话是要听得,就只能对不住摄政王了。
“皇上,臣身子有暗疾,怕是娶不得段家的好男儿。”杨白已经拿了圣旨下来,繁星却并没有接,而是微仰起头看向了上边。
一听此话,大殿里的众臣瞬间变了脸色。
连龙椅上端坐着,已经开始学会了不动声色的姜斐也惊愕的张大了嘴。
摄政王她说,她说,她竟然说她身子有暗疾!
这对一个女人来讲,是多么丢脸的事情,谁真要是身子有暗疾,也不得藏着掖着怕人知道了,竟然还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是真有隐疾怕害了别人家的男儿还是另有原因?
听说摄政王可是很宠她的王妃,不会是为了一个男人吧?
或者,摄政王是真的忠于皇上,怕两个权臣结亲,最终会遭圣上猜忌才不想要这门亲事?
一时众人心思各异,想什么的都有。
繁星目光阴冷的扫了殿里的众官员的一眼,心情很是不好:“诸位同僚都知道,我年近二十都没有娶夫,去年机缘巧合下成了亲,半年也都无所出,大家只看这一点,就明白我不是在胡说。要不然,我何以对一个男人那么好?他谭思成长的再美,还能迷了我的魂儿去!?”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转到了段明瑞身上,仰头盯着她的眼,语气里寒气森森,无比认真的道:“要不是不想毁了你儿子一辈子,我才不会说出来!”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众官员看她这个态度,已经明白七七八八,要不是有圣旨宣下来,这事还不知道得多长时间才会被人知道呢!
淮南王竟然有隐疾?!
哦,不,摄政王她竟然真的有隐疾?!
天啊,这可是近年来最大的新鲜听闻了。
段明瑞眸光翻涌,很是意外的看着繁星。
有隐疾,有隐疾,她竟然真的这样说!
临来的时候,紫儿可是说过她或许会拿这个来做借口,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一时间,段明瑞不知该如何应对。
其实应对的方法她早就想好了,可是心里担心,这摄政王说的要是真的,万一她真有隐疾,不是说着玩的,那她儿子的一辈子岂不是就毁了?
“摄政王大可放心,我段家是忠君明理的人,谭思成他嫁的,我儿子自然也嫁的!”段明瑞快速的接了口过去。虽然担心,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那儿子,不撞南墙心不死,虽然聪颖无比,却是比谁都要倔强固执。这事要是不顺着他的心意来,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繁星瞪视着段明瑞,心时暗恨!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竟然还让她的儿子嫁!
就不怕她真的不能人道,让她儿子守一辈子的空房?那个段紫烟真的就对她那么痴心,弄的她这个做母亲的非要促成两人的婚事?!
姜斐还没想到对策,听到此处,心里松了一口气,对段明瑞升起了好感来,真是及时雨啊!
她对杨白使了个眼色,杨白弯下了腰,两手将圣旨定定的送在繁星的手边。
“段将军,你可是说真的?!”繁星咬着牙,慢慢的问段明瑞。
段明瑞所见过的夜无月,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就算再生气愤怒,也不会表现出来,如今看着她的样子,想着怕真是气的快要炸了肺,就算不满皇上,也没有必要如此生气,看来她是很爱摄政王妃了,如果这样,自己的儿子嫁过去了,能有好日子过?
心里叹了一口气,紫儿极为聪明的,他自己选的路,自己去走吧!
“绝无半分虚言!”段明瑞说的认真又坚定。
繁星紧紧的咬着牙,就算接了圣旨又如何,只要拖长婚期,那段紫烟出了点意外不能成亲也怪不得她。等局势再稳一点,她也不管什么神仙谷了,反正那些人来了,总是要找蚁人门的人,她直接退出朝堂,带着成成离开,管她什么婚不婚的!
想到这里,一把抓起了手边的圣旨,对着姜斐行了个礼:“皇上,微臣身子不适,选退朝了。”
姜斐点了点头,本来还想说上两句,却见繁星站起来转身就走,也不好再开口。
繁星一出了大殿,心里怒火高涨,却是并没有直接回府里,而是在御花园里散步。
人都说,滴水恩当涌泉报。
夜无月傻,可繁星曾经是什么身份?
就算做不出背义的事情来,可是一报再报,她要报到什么时候去?
她觉得,无论是她以前,还是她现在,对前太女与前太女妃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多到足以报答她们两次的救命之恩了!
可是刚才,段明瑞都已经将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她却是不能真的抗旨。
真抗了旨,对姜斐的地位不好。那一时,前世与这世的感情想相斗,还是这一世的感情胜了些。
繁星的手在袖子里捏着圣旨,暗暗咬牙,此时想起谭思成,担忧他伤心,心里又后悔的不得了。刚才怎么就接了呢?
虽然她想着这婚到最后是成不了的,成成要是知道了,定是会伤心的吧?
正心烦着,一个东西挟着风声从侧方飞了过来,繁星快速的向前一步躲了过去,偏过头去看,只见一只深蓝色的球在不远处向着前方滚去。
谁在御花园里踢球?
一转过头去,就见姜沐离带着几个太监宫男,向着这边飞奔了过来,那恣意轻松的样子,看的她很刺眼。
姜沐离拣了球来,也不嫌脏,直接抱在怀里,过来跑到繁星面前,笑着仰头唤:“夜阿姨……”
繁星一伸手,提了她身后听领子,就向着花园的门口走去。
她的个子虽然不是多高,可是穿着以前垫了增高的鞋子也是不低的,姜沐离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个子也不是多高,一下就被提了来了。
“啊,夜阿姨,你干什么?”姜沐离意外极了,领口卡的脖子难受,双腿蹬着,想要落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