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都想我让我爱着的人平安无恙,但是我发现我没有那样的胸怀和能力,到底是我不自量力,还是因为我没有长大呢?如果我没有遇见裴漾楠,没有得到手机,如果我没有写那一篇文章去投稿没有得到第一名,是不是我的仪就不会这样?我和她还是那样相亲相爱?
原来不经意的人一些事,会对日后有着这样深远的影响。
她分明不像是睡着,而像是已经死去。那么白的脸色,察觉不到的呼吸,以及受伤那样严重的手毫无半点反应。要不是刚才她给我开了门,我真的会以为她停止了呼吸。
我感到悲伤。而幸福和悲伤,究竟是自己选择的,还是别人给的。
我虽然不晕血,但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糟糕的伤口,我的心在疼着,我必须带她去医院。
“仪。”我擦掉眼泪,凑近她的脸,小声的叫她。
没反应。
我突然想到妈妈,如果是妈妈看到仪的模样,该是万箭穿心般的心疼吧。想象着妈妈难过的表情,我油然而生强烈的责任感。我调整了下心理,我不该和仪产生疏远的距离,如果可以忏悔,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宁愿放弃我现在拥有的。
“姐姐,我带你去医院好吗?”
仪的眼皮动了动,没有睁开也没说话。
门铃响了。
我慢慢起身,走到门口时我忽然回头,看到了仪用左手快速擦了擦眼睛。
透过猫眼,我看到张华站在门口。
门开了,他看到我先是一副吃惊的一样子,不过很快恢复平静,“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我准备送仪去医院,伤口很严重。”我的语速加快,“你帮我劝劝她吧,她不理我。”
“她也不见得会听我的。”
我们朝仪的房间走过去,仪还是刚才的样子,甚至没有挪动一下。
张华走到床沿边上,看到仪的手确实伤得厉害,也不淡定了。他二话不说试图将仪抱起来,没有想到仪却激烈的反抗,“叫她走,叫她走,我不要见她!”然后是一声声的尖叫,将手上能抓到的东西都丢向我。
张华不看我,但是在对我说话:“你还是先走吧。”
“我……”仪的右手因为刚刚的一番动作,流淌出了新鲜的血,我皱着眉头只好走开。
“帮我照顾好她,一定马上送她去医院,拜托你。”我走出去,将门轻轻掩上,下了楼梯,躲在一个角落里。
脚步声从楼梯道传来,越来越清晰。我屏住呼吸,尽管我知道下来的人看不到我。张华抱着仪下楼了,我远远的跟着,看到他们去了医院,我才终于放心。
没有歌声,也没有星星的夜晚。
注意力收回,我开始害怕起来,我怕黑,怕坏人,怕黑暗中的未知和不可预测。这样的时候心灵是这般脆弱,认为什么都没有意义,曾经渴望的此时不再渴望,曾经得到的和失去的现在看来都无所谓,而未来,似乎怎样都可以。
终于走回了熟悉的地方,终于可以睡去。
第二天,我在闹铃声中醒来。裴様楠不知什么时候起床上学去了,我望着天花板,看见一夜之间结出的蛛网,上面没有蜘蛛也看不见蚊虫的尸体。
今天又是一个刮大风的天气,窗子震动的节奏带动了那一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网。
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有三条未读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