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心的去开门,裴様楠站在门口瘪着嘴看我。我哈哈大笑,说:“我知道是你。”他手里提着给我买的热滕滕的肥肠面。
看着我吃完他才起身出门,我送他到楼下。
我说:“你喜欢我对吗?”
不等他回答我急着补充道:“十二点还没过呢。”我请求他答应我,不管今天我说什么,都顺着我,答应我。
他仰天瞅了一眼,然后对着我依旧笑嘻嘻的模样,“对啊!”
我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白色帆布鞋,脸有些发烫,我点着头挥了挥手示意再见,像只兔子一样蹦进了屋内。
他走了,我似乎听见又下雨了。
仪的教室在一楼,我的教室在二楼。她是尖子班的尖子,我是差班的差生。每次期末考试她的成绩排在第二或第三,可从来没在第一。我却一直在第一,不过是倒数。
学生对于我们的名字是很熟悉的,可是没有人记得倒数第二名是谁,天知道是为什么。我把第一名的名字记得牢牢的:邓磊。一个陌生人。
我们学校的看门人是我家隔壁的爷爷,虽然非亲非故,但是农村里互帮互助的友好是那样随处可见,称他为爷爷是很自然和礼貌的。
有天放学,我在学校门口遇见爷爷时跟他打招呼,他叫住了我:“赵杰微,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啊,爷爷有什么事儿吗?”爷爷的胡子遮住了下巴,已经开始变白了。我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为他一脸的着急而着急。
“我现在要去接小宝,老师说他打架了,你在五点半的时候帮我把教学楼的大门给锁上,好吗?”他递了一把钥匙给我。眼睛里有让我不能拒绝的东西,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忙。我答应帮他,他连连说了好多次谢谢才急匆匆走出校门。
我看了看手背上的表,离五点半还有一个小时。我想起很多天没有和楚清一起说会儿话了,便走到宿舍去找她,宿舍里只有芳芳,她说楚清出去了,末了加一句:是裴漾楠叫出去的。
我“哦”了一声。
今天是周五,周末不上课。住校的同学家离得不远的都会回家去,等到周日再来。芳芳和宿舍其她两个人离家虽然不远,可她们不经常回去,说回去要帮着做农活,实在不愿意,但是农忙季节,却也回去的。
裴漾楠今天没有来上课,说有亲戚过生日,他妈妈叫他去送礼。我扯了一根小草含在嘴里,慢慢的走向教学楼,当站在教学楼前面时躲在云层后的阳光倾泻下来,让我停住了脚步,地上有一滩水,大概是打扫卫生的人不小心洒出来的吧。我的影子被西边的太阳投在地上,刚好盖住了那摊水,水印的那一块正好是心脏的部位,特别的阴暗。
我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人真奇怪。
我才意识到,我很久都没有跟着一大群人去操场上喝酒,看着他们唱歌或者骂人,看着他们拿着唯一的一把吉他当宝贝似的轻轻拨弄,看着他们抽烟,或是在草地上随手扯起一根草,津津有味的嚼着根部,然后吹口哨,大声说话。
那轻松地愉快地傍晚,什么时候像夏天的夜晚一样远去了?
平日最爱和我打闹,拌嘴,为了我要纯天然地蜂蜜,故意等大人睡着后去偷偷地拿,在被发现后也没有屈打成招说是为了给我的可爱伙伴们,怎么很久都没有给过我感动了?
连我最亲密的楚清,也没有约我吃饭,去买地摊上便宜却好看的衣服。
原来我只顾着玩游戏,白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其它的时间也被裴漾楠占去……
不能这样下去,新的一周到来,我一定要把时间分给他们。我的朋友们。
五点二十五的时候,我学着爷爷站在走廊的中间大声喊:“要锁门了,快点下来,锁门了,锁门了。”就像大街上吆喝着做买卖的人,就差拿一个锣鼓来敲,或者用喇叭喊。
我对着每一层楼都喊,但是我没有去每间教室查看一下是否人都走了,因为我相信我的声音足够大。302教室的人像是在办板报,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身上和脸上都有粉笔灰的痕迹。
五点半的时候,我把楼下的大门锁住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一场悲剧,或者是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