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缎飞身向上避开,长鞭落在地上发出“噼啪”狰狞的一声。我这才知道胧的确是在重惩手下,这个声音,这个力道,甚至比当初在屋檐上给我的一鞭还重几倍。
——他真的生气了!
“哼,是那个皇帝,企图让他成为魑,这个位置,只有刑名可以坐,其余人都没有资格。”立在一处石峰尖上,冷哼一声吹奏箫声。
空气中还残留着花香味,青缎的箫声不知令胧看见了什么幻觉,开始对着空气舞动长鞭,而后一跃而起,袭向居高临下的红色身影。箫声顿住,青缎反手,长鞭缠到短箫上,与胧双双落地,一人牵扯长鞭的一端,站定对峙。
“无名宫总有一天会消失,魑魅魍魉也会不复存在。”都只是名号而已,何来取代之说。
“呵,说到底,都只是想借疾魄弓一用,胧,我真不明白,为何你要效忠皇室,当初的先皇,是如何折磨我们,将我们这些幼童训练成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这些你都看在眼里,曾经的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为何还会甘心受制于那个老东西!”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我早已不在意,如今解散无名宫是我的心愿,倘若夏侯潋有事,令计划一再停滞而错失盗窃良机,你我都不得自由,永远都会困在无名宫。”
这算是我听到胧说的最长的一席话了,虽然,只是半懂。我暗自咽了咽口水。
绝美的脸上泛起一丝轻蔑的笑意。“不在意,那为何一直戴着面具?先皇亲手对你下毒,令你面容受损,声喉险些烧毁,若是不在意,为何不敢面对自己被毁的脸呢?”
下唇不自觉被我要紧了,错愕之余,我顿时恶向胆边生。
你爷爷的,原来胧之所以一直戴着面具、声音嘶哑还有这种内幕,那个该死的狗皇帝,究竟还有多少人遭受他的毒手痛苦不堪!
“……我说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先皇已死,便一切都不重要,只有解散无名宫才是我该做的事。”
“哼,说的好听,要解散无名宫为何要等到取得那盒子才行?你之所以甘心协助姓祁的训练夏侯潋,也是看在那盒子是萨卡王妃诺耶的——”
话音未落,长鞭突然绷紧,青缎握着短箫的手一震松开,闷哼一声,长鞭再次回到胧的控制中。“啪——”一声,短箫落在几尺开外。
“……既然你冥顽不灵,我便依照本意,给你重惩。”嘶哑的声线平添了一分阴沉和冷冽,胧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即使看不见神情,也能感觉到一双冰冷的眼睛紧紧锁住眼前握着受伤手腕一脸阴沉的青缎。
长鞭再次舞动,在青缎飞身向上想避开的时候,灵蛇般的鞭子竟改了轨迹缠住了青缎的右脚将他扯下,胧随即用空出的一只手朝他胸口重重一击,饶是青缎反手一挡,仍是被击退了几步,还未等他站定,胧已经丢开长鞭,双手与他缠斗起来。
两人都弃下最擅长的武器,改以空手对决,青缎毕竟不擅拳术,在胧招招狠辣的攻击下只能守不能攻,每一次都避开要害万分吉惊险,就在拆了十几招之后,胧突然毫无预兆地飞起一脚,重重地击在青缎的左肩上,逼的青缎竟凌空飞出了很远。
“呃?!!”
我一个没忍住差点失声叫了出来,捂住嘴一个心几乎提到嗓子眼,震惊地看着青缎竟然被击飞向水潭那边!落在地上的胧察觉到动静猛地向我这边的方向看来。
我多无可躲也便不躲了,条件反射地飞身出去。却依旧看见青缎红色的身影犹如折翼的蝴蝶一样轻盈地落下,慢慢地,最后“噗通”一声,狠狠地落在泛着氤氲诡异又狰狞的烟雾的水潭,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听到,便被黑色的水潭吞噬下去。
——呃……
我猛地跑到水潭边,呆滞地看着水潭被激起片片波澜,黑色的潭面依旧散发着象征蚀骨的毒气,唯独不见那抹妖娆的身影,直到潭面渐渐化为一圈一圈的涟漪,而后再次归于平静。
“青、青缎?……”我试探地叫唤了一声。
潭面依旧平静。
不、不会吧?……我双手撑地跪倒下去,因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而浑身轻颤。
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胧突然出声了。“这,算是倔强的抵抗吗?……”低沉而幽深的语调。
我回头,正好听见“啪”一声,胧脸上面具竟化为两半掉落在地上。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