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不是说旧疾不会复发了吗,怎么还会这般凶险。”宁亦双因为担心,连声音也变了。
青研摇头:“我也是不知,鹤老说此次大劫,公子要能熬过,以后便不用再服食汤药了。”
两人走了几步,宁亦双又看到一些侍卫,不解道:“为何有这么多侍卫?”
“是公子吩咐的,他还清醒的时候便下令,如果他昏迷不醒,不准慕容府的任何人来探视。”
宁亦双听着面色又沉了几分:“你是说,公子一开始便知道会有这般结果。”
青研点头。
腊月二十七日,宁亦双在郊外的草屋已经呆了四日,每日给慕容瑾瑜喂食汤水,拉着他的手说话。屋内的汤药锅也已经撤去,鹤老还是每日施针一个时辰,眼看着慕容瑾瑜的面色一日比一日好,鹤老也说他会在这几日清醒。
宁亦双他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日宁亦双刚喂慕容瑾瑜喝下一些米汤,青研便推门进来道:“宁姑娘,惠王府的马车又来了。”
宁亦双叹了一口气,昨日马车便来一次,她今日再不回去,只怕那人又要生气了。“青研你去让他稍等片刻,我待会就来。”
青研应声出了屋子,宁亦双拿起帕子帮慕容瑾瑜把嘴巴擦拭干净。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本以为能看着你醒来,如今怕是不能了。”
宁亦双拉过慕容瑾瑜的手放在脸上:“你一定要好起来,我真的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宁亦双说着一滴泪从慕容瑾瑜指缝中滑落,慕容瑾瑜的指尖动了下,但宁亦双浑然没有知觉。
“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你还要教我弹琴,你还要陪我喝梨花酿……”宁亦双有些说不下去了,拉过慕容瑾瑜的手放在唇边,重重的亲了一下,迅速的把手放下,往门口跑去,就生怕自己再望多一眼,会再也不愿离开。
宁亦双一路跑,一路抬袖抹泪,浑然不知,她刚走,慕容瑾瑜就睁开了眼睛,怔怔望着手上未干的泪痕,连青研进来惊喜的喊叫也听不到。
他终还是让她伤心了,他还能再让她伤心一次吗,显然是不能的。
除夕夜,吴炎烨自然是要入宫的,王府内虽然不用筹备晚膳,但众人也不敢懈怠,依旧各忙各的。不能回去和沈木根他们过年,宁亦双心底还是有些遗憾的,但好在今日贪嘴送来了慕容瑾瑜的信,虽然只是寥寥数字,但知道他已经醒来,宁亦双总算放心了。
把活计都忙好了,宁亦双和御厨,喜儿、柳儿他们一起用年夜饭,吃得也算热闹,一直吵得亥时方散。
回到院子,宁亦双走路也都有些晃了,推门进去,摸索着点灯,手颤抖着,半日也点不起火来。
忽然手上的火石被人拿过,嗤嗤几声,灯很快就被点亮了。宁亦双望着屋里站着的紫衣男子,愣了半秒,很快又壮起胆道:“你怎么能进我屋?”
“这是我府上,有哪里是我不能去的?”看着宁亦双喝得面色绯红,吴炎烨有些不喜,反应这般迟钝,外院护卫又疏散,要是屋里进个歹人,她怎么办?
宁亦双望着吴炎烨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很是不喜,仗着酒气,走过去戳着他的胸口道:“你这人就是嘴巴最讨厌,那日看在你送我出城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回府几日,宁亦双都没见过吴炎烨,其实心底也有意和他和解,只是一直没有时机,这会说这些话,她也有些庆幸自己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