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宁亦双就病了,身子时冷时热,昏沉沉的睡了两日,沈木根请了大夫,煎了几幅药让她喝下去,这才好转一些。
望着沈婆担心的神色,和忙里忙外的沈木根,宁亦双想到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大冷天的坐地里看雪,不被冻死,都算命大了。
沈木根见宁亦双身子大好,又出去找人了,宁亦双和沈婆聊了一会,拿出银子数了数,几日的吃住,加上她看病花去的银子,四个大钱,变成了三个。
只出不入,宁亦双面上满满都是忧虑,原本她是想着找到落脚地方,再找些活计赚钱。如今看来,这个方向要改改了,这人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他们三口人却每日都要吃喝拉撒住。
又休息了一日,宁亦双身子还没好全,又上街了,和之前的不同,她这次出去,主要是想找活干。心里想着,找一个酒楼做厨师,凭她的厨艺,应该不难,她现在只是在寻思着,怎么跟对方开条件,最好能提供单独的住宿,她好把沈木根和沈婆接来。
一通逛下来,宁亦双对长安城的酒楼,也有了一个了解。最出名的一品香,她是不打算去的,凭经验这种大酒楼,不缺大厨,姿态也高,根本由不得她谈条件。
至于那些最底层的酒馆,宁亦双也是没有兴趣的,想她一个特级厨师,去那样的小地方只能埋没了身份。
她要去,就去那种比一品香差一些,却又想着把它比下去的二等酒楼。
心里有了计划,宁亦双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去选好的酒楼自荐。
原本想着探囊取物一样简单的事情,实行起来却是处处碰壁,宁亦双万万没想到,这个朝代对女人鄙视到不用女子做工的地步。
她连去了几家,刚表明自己的想法,对方连让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就把她赶了出来,还非常不敬的说,娘们晦气,会影响生意,不能进后厨。
宁亦双憋闷得很,却是不甘心,放低了姿态想要去找自己在心里评定为三等的小酒馆,结果这些她瞧不上的小酒馆,也硬气得很,都说女子会影响生意,没一家愿意用她的。
一日下来,受尽了白眼,宁亦双是一肚子火气,板着脸,在路上踢踢踏踏的走着。走到一处拐角处,又看到了一家叫陈记的食肆,食肆不大,只有两层小楼,位置也不甚热闹。
宁亦双站在门前犹豫着,按她之前的排名,这家食肆连三等都算不上,可是如今她处处被拒,也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碰碰运气。
如今的境地,她实在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本,宁亦双想着,叹了一口气,正要进去。
“哪来的乞丐,陈叔你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那疯婆子轰走。”身后传来一个男子不悦的声音。
宁亦双停驻脚步,左右望望,如今还不是饭点,陈记门口除了她之外,并无其他人。宁亦双转头望去,只见离他不远处一辆马车前,站着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男子身子瘦长,面色发白,嘴唇乌紫,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男子看到宁亦双望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看什么看,说你呢,你这疯婆还不快滚,影响我家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