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炎烨望着纱帘后面的女子,修长纤瘦的身姿,她今日穿了一身丁香色的衣裙,昨日她穿的裙子是浅绿色的。这半个月来,他没再出现在宁亦双面前,可是她的一举一动,从没离开过他的视线。
看着她从初时的忐忑,到后来的放松随意,望着她偶尔落座休酣,亦或拿起茶壶,对嘴灌饮。听着她不时抱怨或者低骂,吴炎烨鲜少和女子接触,从来不知一个女子在人后会有这么多形态。
有时候望着望着,他也会反问自己,这样灵动的一个女子,真的会是探子吗?每每他刚一心软,就会想到她携着一老一少远赴长安的本事,想到她和慕容瑾瑜的熟络,他的心又会慢慢坚定起来。
帘子那头不时有交谈声传来,听着陈风崖一口一个双儿,两人相谈愉快,吴炎烨的脸色渐沉。宁亦双如今的反应,真不是一个农女该有的姿态,看着她落落大方的模样,倒像是一个见惯世面的大家闺秀。
手上的杯子捏紧,吴炎烨的双眸放着冷光。
这边陈风崖望着宁亦双是越望越满意:“双儿,你卖这个一天也不能赚几个钱,不如你跟我吧,跟我回随州,每日就给我做好吃的便成,我一月付你二十两银子,供你吃穿住行,你觉得如何?”
宁亦双听着一愣,这陈公子思维也太跳跃了吧,他们刚才还在聊着吃食,这会一下子又说让她去随州。虽说这二十两银子的待遇,实在有些诱人,可是随州在哪个方向她还都不知道呢,加上这陈公子也才见过一面,都还不知道他的好坏,去随州,宁亦双是根本不做考虑,正在思量着如何回绝能让他听着舒服些。
陈风崖看到宁亦双在思索,只以为她心动了,又开口道:“我听闻你家中还有一个婆婆和一个弟弟,这样吧,你把他们都带上,我给你们一个院子单住。”
能每日做美食,还有不错的工钱,关键还能带着婆婆和木根住一个院子,这不就是宁亦双之前找工作,最理想的待遇吗?
说实话,宁亦双这一刻真的有些动心了,二十两银子啊,她买串半年也赚不了这么多。犹豫了一会开口道:“陈……”
“东西既然已经送到,你为何还不走?”就在宁亦双开口说话的档口,就见墙边上的红纱帘忽然动了,清冷的男声传来,吹散了屋里那一丝丝的暖意。
紧接着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掀开帘子走出来,俊朗的面容如蒙着一层薄霜。
宁亦双望着忽然发生的一切,整个人呆愣了数秒,她一直以为是墙壁的地方,忽然多了一道门,她一直以为不会出现的人,忽然站在她面前。
她此刻的心情,不是惊骇,更不是惊喜,而是一种羞怒,一种被人耍,被人捉弄的感觉直逼脑门。
毫不掩饰面上的情绪,宁亦双的脸色一点点往下沉,望了一眼玄衣男子,又望向边上红色衣袍自称陈公子的男子,嘴角轻勾,扬起一抹冷笑:“两位公子,如此捉弄我这小女子,很好玩吗?”
陈风崖看着自己差不多谈妥的事,瞬间黄了,望着吴炎烨眼里满是责怪:“你不是说不过来嘛,怎么又出来了,瞧瞧,你把双儿吓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