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参平时也是极讨厌这个黄郎中的,不等冯元琪把话说完,她就挡住黄卞仁让冯元琪先进到耳房里去了。
“王嬷嬷,你去正房东屋把那组花梨木嵌百宝鸳鸯戏莲八扇屏风搬到这里来,把它搁在炕前,这样黄郎中就可以隔着屏风给秀梅诊伤,而不会犯忌讳了。”
一进耳房,冯元琪就看到地上炕上一片狼藉,地上扔着被摔碎的茶碗和秀兰的一只红绸平针绣梅花纹绣花鞋,炕上褥子被子乱成一团,那个小炕几都被压得不成形了。
“贱人,老娘跟你势不两立!”秀梅屁股上刚刚已经止住的伤口,又被秀兰踹得渗出了好多血。
“秀梅,你敢抓我的脸,我跟你没完!”秀兰的发髻早就乱了,她本是清秀干净的小脸上被秀梅抓出了几道可怖的血痕。
炕上趴着的秀梅和地上站着的秀兰虽然被两个婆子拉开了,但是嘴里仍骂骂咧咧的。
“还有没有规矩了?!要是嫌我这里呆得不顺心,我就还把你们送回原来的房里!”冯元琪板起了脸训斥道。
要不是在先前的主子面前被排挤,秀梅与秀兰也不可能被发配到这首辅府里最荒凉的秋梧园来。但毕竟她俩都是有靠山的,再加上冯元琪的软弱好欺,她俩在秋梧园的日子反而比先前滋润多了。
舒服惯了的俩人早忘了自己的身份卑微,直到冯元琪说到要送她们回去,她们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是被主人们给主宰的。
比起她们先前的主子来说,冯元琪还是很好拿捏的,故而秀梅与秀兰都安静了下来。
“请二小姐责罚!”精乖的秀兰先反应了过来,马上跪在地上等着冯元琪责罚。
秀梅虽慢了一拍,但也低下头趴着服了软。
待王嬷嬷指挥人把那组屏风搬到耳房后,耳房已经被收拾干净了,随之黄卞仁被请了进来坐在屏风前面,听王嬷嬷给他描述秀梅的伤情。
“回二小姐,方才听王嬷嬷的描述,秀梅姑娘的伤看起来似乎很严重,但是依在下的经验她只要好生将养的话,应该能够痊愈。”
透过屏风的缝隙,冯元琪刚好看到,那黄卞仁捋着他的山羊胡子,眯缝着眼装模作样的说着。
“不过,秀兰姑娘脸上的伤,在下看的很真切,不是很妙啊!”
“啊?!黄郎中,请你一定要给我开个灵方儿,我的脸可千万不能留疤啊!”秀兰焦急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着黄卞仁。炕上的秀梅幸灾乐祸的眼睛都笑眯了。
“姑娘的脸先是烫伤,后是抓伤。惭愧!在下医术有限,保证不了姑娘的脸上不留疤!”
一听黄卞仁的话,秀兰只觉晴天霹雳一般,她的脸!她的好姻缘!她的娘娘命!难道就这样没了吗?
“除非,除非姑娘能用上宫里娘娘们用的玉肌膏!”黄卞仁一脸难色的说道。
她一个丫鬟怎么能用得上宫里贵人用的药啊!秀兰绝望了。突然,她狠毒地瞪向秀梅。这都是秀梅的过错!她绝不会让秀梅过得舒坦!
坐在一旁的冯元琪把秀梅与秀兰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呵呵,将来必定很精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