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早晨都是在这郎情妾意下度过的,而皇帝也没立刻给游贵人升位分,到了隔天才封其为嫔,要说这游字当初确有嘲讽之意,如今成了皇上心尖上的人,自然也不会继续用这封号,再说这游嫔也实在难听了些,最后改为了丽嫔,意为清丽脱俗。
游园这两日也着实热闹,送礼的,拜望的,以姐姐妹妹自称来叨饶的简直是门庭满座,络绎不绝。
游贵人实在受不了这闹腾劲儿,便遣人以身子不适将人都给打发了。
既然升了位分自然少不了要拨些奴才过来伺候,这人也是内务府千挑万选的,各个看起来都是出挑的,本以为有了她们就算再忙也能少出点事,可游贵人说是喜静生生退去了一半的奴婢。
现下游贵人成为皇新宠,而她们却成了倒霉蛋,不时便去各宫送东西,这人又少,最后连小奴与凌芸这平日里极少干活的如今都成了苦力。
转眼也入夏了,她竟也在这儿待了好几月,也不知师傅现下如何?
“师傅”
是啊,她现在也收了个小徒弟,似乎也能体会到些当师傅的感觉,骄傲,担心,沉重。不过嘛,她这小徒弟基本只有有求于她时才会叫声师傅。
“说吧,这回又有什么要求了?”
“您看啊,我这手上功夫已经练了许久,也该是时候教些别的了吧!”
这些天来凌芸的努力她是看在眼里的,早就想教之前却被陈罗伊给搅浑了,这丫头聪明,本还算老实的性子也在耳濡目染后减退了,如今倒也是机灵鬼一个。
“教你是无妨,不过嘛……为师最近扛得东西太多,这肩膀酸疼得很,头也疼得厉害,恐怕是有心无力了。”
凌芸自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不过不讨点好处就想从小奴那儿捞到东西也实在不像师傅会干得事。
这样想着,凌芸立马笑嘻嘻的接过小奴手上的东西,小奴自是全身一松,看来有个徒弟还是不错的。
微微一瞥,那笑却是即刻僵在了嘴边。
凌芸顺着那眼神看去心下亦是了然了几分,帅是挺帅,不过面瘫太过严重,也不知小奴怎么受得了。
帝天胥?想到那日的情况心里不免有些疙瘩。
很明显,他是来找她的。帝天胥那眼神冲凌芸一一瞥,小丫头便自动消失了。
“人多眼杂,换地方!”
也不管小奴是否乐意,自顾自便往前走了。
那神情依旧是淡漠的,总觉着这帝天胥换脸的功夫比她还快,每每见到虽都是冷着一张脸,可每事又喜欢调戏两句,好吧,也许那压根不算调戏,不过是骨子里的腹黑劲儿。
两人到了处小林,足够安静也足够隐蔽。
“事情是你安排的?”帝天胥沉声问道,却也听不出他这里头的喜怒。
“是又如何?”
“你要的不是平静安稳的宫廷生活?现在这般恐是难有平静。”
小奴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这于你而言不是好事吗?我虽不是你的细作却也能履行当初诺言为你办事,若游贵人得到皇上宠幸我这儿的情报自然也就越多,这样不好吗?”
帝天胥默了,而小奴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两人皆未开口。
似是微叹,帝天胥又道,“游贵人并非你想得那般简单。”
“你怎又知道我是怎么看待游贵人的?”
他的眸子对上了小奴的双眸,冷情中竟是带了些急躁,“不管你怎么看,只需记住,闲事莫管!”
“我只为自己做事,没有利益的事也绝不会干。”小奴这样说道,可心里却不是滋味,总觉得有些她不愿让别人瞧见的东西被窥视着。
帝天胥再次陷入沉默,临走前只留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见他走了,小奴也不愿多待,可帝天胥的声音却再次传来,似乎在与什么人说话。
“你向来谨慎,马上要提审了,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这声音……是师傅吗?
“喀嚓”
“谁!”这一声同样来自于邱相。
小奴缓缓走出密林,她在害怕,自然不是怕偷听的事儿被他们发现会怎样,而是……她怕那不是师傅,连唯一的念想也被夺走。
帝天胥自然知道是小奴,刚想解释……
“师傅!”这是小奴下意识的呼喊,与师傅相同的样貌,与师傅一样的声音。
每一步都走的很缓慢,而帝天胥亦是头一次看到小奴这般神情,他说的师傅……是谁?
“丫头,今儿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