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和珈蓝公主之间,只能有一个走出去。要么,让珈蓝留在我是非楼中,要么,您小王爷答应我一个要求,只要我日后要求,您都满足。”
“怎么样,到底是留她,还是留你。”
南行水默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一直认为是非楼不过一玩物,却没想到自己也会卷入这是非中。
直到珈蓝握住了自己的衣摆,南行水终于做出了决定。
救她。
摘下面具是一件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但比起被不知根底的蝶娘利用,南行水宁愿在明面上清楚算计。何况他明白,能够要挟瑞王府的人,不过尔尔。
至于昨夜的一夜荒唐,南行水不是什么楞头青,会为珈蓝一句话而恼怒。
他只是在收回自己该有的回报。他将珈蓝从是非楼中救出,自然要得到相应的报答。
这一场交易中,南行水只是在救自己而已。他一贯是是这样的人,世家大族里的子弟,从出生起就学会了自保的道理。天下人谁都可弃,己不可弃;天下人睡都可负,己不能负。
他,对于珈蓝的动心,已然超出了还有的程度。这是个危险的讯号,即使他日后很可能要娶她为妃,但是珈蓝绝不能成为左右他的存在。
所以,这样一了百了,两不相欠。到了明日,南行水依然是风流无双的小王爷,珈蓝依然是娇蛮任性的大月公主,多好。
南行水抚上了自己的胸口,皱了皱眉。
只是这里,为什么会有些疼呢。
是非楼昨夜暗潮涌动,不过在京城陆家,也有人一夜无梦,好睡到天亮。荆芜坐起身,整个人还有点懵,坐在那里发呆。前一宿熬了个通宵,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一个困不够的状态,但是黏上枕头之后,她的脑袋里又清醒起来,思索起拿些彩料的事情。
捂嘴打了个哈欠,荆芜心里叹了口气,这身体实在是吃好喝好久了,受一点累就开始造反。
打开门看,外面已经是天色大亮,虽然过了锻炼的时间,荆芜还是在院子里踢了踢腿,甩了甩胳膊,顺带打了套太极拳。周围的下人早就熟视无睹,小心地从一旁走开,生怕又打扰了这位姑奶奶,招一顿教训。
腿脚一收,荆芜呼出一口浊气,刚刚的疲乏感减轻了不少。眼睛一瞟,落在了墙角处。墙角有一颗古槐树,一半在墙内,一半在墙外,却没有压塌围墙,俨然是墙我一体了。来时陆昼也说过,要挖了这老熟,省的贼人有机可乘,荆芜看它长得年岁也大了,婉拒了陆昼的提议,索性自己搬进了这院子里。
这时,只见桃锁一个人站在树下,仰头看着,还不时伸伸小胳膊小腿。这当然不是在打拳,纯粹是桃锁气急,在一通打王八拳泄愤罢了。
荆芜好笑,悄然靠近,就听见桃锁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怪人,你别来烦我,小心我揍你!”
这时,树上传来了燕戬一贯的大笑声,“我就在这儿,你有本事来啊!”
桃锁俨然成了只生气的猫崽,居然真的磨拳擦掌,摸着树干就想爬上去。
荆芜一把拽住她的后脖领,将人拽到一边,“怎么着,还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