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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北洋最后那点事(4)

后来,袁世凯要当皇帝,“唐大洋芋”又和老大哥蔡锷率先发起了“护国战争”。袁世凯为了省事,就想拉拢他。于是,袁世凯给唐继尧发了一封密电。密电的内容是这样的:小唐,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功名和荣华富贵吗?这个主义那个理想的,都是浮云。我的话,这个时候,也许你还不会明白,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所以,赶快跟我走吧,马上就实现你身为男人所有的梦想!“唐大洋芋”接到这封密电后,有点想放弃,心想,老袁头也不是说得一点道理没有。但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又对他说:“唐大洋芋,不能那么干啊!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啊。投靠了老袁头,你以后怎么面对革命同志,怎么面对你的蔡大哥?”于是,他烧了密电,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在社会的酱缸里呆得时间久了,“唐大洋芋”也逐渐从一个热血青年变成了老谋深算的政客。在云南,他拉帮结派,打击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使自己当了十余年的“云南王”。但一报还一报,最终,他还是被自己的手下联合赶下了台。没过多久,他就由于气愤过度,吐血而死。

阿龙辞典西南军阀

民国时期的西南军阀主要有唐继尧及后来的龙云的滇系,陆荣廷及后来的李宗仁、白崇禧的桂系,陈炯明及后来的陈济棠的粤系,以及黔系、湘系和未成统一体系的川军。这几支军阀在南方,和亲孙中山的势力围绕着两广地区和广州政府的控制权进行了长期的争斗。

【阿龙看热闹】

社会是个大酱缸

人,基本上来说,在走出校门前,一般都很单纯和善良。他们有理想,有抱负,想象着未来就是一片蓝蓝的天空和锦绣的前程。但一走入社会,他们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社会的残酷让他们无所适从。

在摸爬滚打之后,一个人由热血青年逐渐变成了一个“老油子”。社会的残酷和人性的弱点,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能做的只是,在灵活应对人事的同时,保持做人的底线和道德。

9、 “神枪手”陆荣廷

陆荣廷,生于1859年,壮族,广西武鸣县人。这是个苦命的孩子,几岁时,邻村人污蔑他的父亲与太平军有关系,父亲被村民活活打死。跟母亲相依为命几年后,他十岁那年,母亲也撇下他离开了人世。

苦水中沤大的陆荣廷,也不是没有一点亮色。他的长相可以让他自豪一下:卧蚕眉,丹凤眼,嘴巴大大的。三国时期鼎鼎大名的关羽,就是这么一副相貌,因而人们都说关羽是他的前身。

可惜陆荣廷有关二爷的那份长相,没有关二爷的那份命。为了有口饭吃,他先是进了一家伞店当童工。可没过多久,就因为小偷小摸,被掌柜扫地出门。后来,陆荣廷索性全身心投入了“扒窃”事业。可这行也有欺行霸市的人。有一次,因为与同伙分赃不均,他差点丢了头上的脑袋。没办法,他只好来到偏僻的中越边境碰运气。

上天不会一个劲地去折磨一个人,经过自己的努力,加上天生的聪明才智,没过几年,陆荣廷不但娶了媳妇,还当上了当地“抢劫队”的队长。陆荣廷虽然成了一个强盗,但他有自己的道德底线,那就是不抢贫穷的老百姓,无论是中国的还是越南的。为此,他制定了三条“规矩”:一、不抢中国人;二、不抢贫苦人,不管他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三、不抢驻地附近的人。而且,他是说到做到。

有一次,他的几个小弟没遵守规矩,下山抢了附近人家的东西。陆荣廷听说后,气得当场就踢翻了桌子。他把那几个人叫过来大骂说:“你们这些杂碎,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你们听说过吗?我看你们连只兔子都不如!初犯就算了,下次再让老子听到这种事情,就别怪我无情!”小弟们连忙跪在地上说以后不敢。事后,陆荣廷让人把抢来的钱财,全部还给了乡亲们。

陆荣廷不抢老百姓,但他对越南境内的法国驻军却丝毫不客气。有一次,陆荣廷带领一帮兄弟去“光顾”越南境内的法军后勤补给处。这次,有可能是踩点不到位,兄弟们刚要行动,法军就好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大家就要被包了饺子的时刻,陆荣廷显示了老大的风采。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枪打倒一个法军军官,然后大喊一声:“兄弟们,想回家享福,就给我冲!”听老大这么一招呼,为了活命,大家都发疯似的向外突围。最后,大部分人都逃了出来。

可法国士兵穷追不舍,陆荣廷带着兄弟们不久就到了一条河边,法军眼看就要追上来了。这时,陆荣廷大声说:“你们快游过去,我来殿后!”兄弟们急切地望着他说:“大哥,不能这么做,要死大家一起死!”这时,陆荣廷咆哮着说:“谁再废话,老子先崩了他!”兄弟们没办法,只好纷纷跳下河。

陆荣廷躲在河边的一个岩石旁边,沉着应战,法军士兵上来一个死一个,上来两个死一双,而且枪枪都正中眉心。后来,看兄弟们都到了安全地带,陆荣廷转身一跃,跳入了水中。法国士兵连忙跑过来,向水中放枪。可他们这样做完全是浪费子弹,水性极好的陆荣廷早已到了对岸。

经过这件事后,陆荣廷的名声更大,大家都称他为“义盗”和“神枪手”。

阿龙记事贴

“清廉”军阀

陆荣廷治理广西很有成绩,结束了清末匪盗横行、民不聊生的混乱局面。而且,他还不是一个贪官。解放后,为了清理张作霖的财产,专门成立了一个委员会,可见财产之多;冯国璋的遗产有2300多万元;唐继尧死前在台湾银行有1750万日元存款;曹锟贿选用去1356万元。而陆荣廷晚年落拓,死后的治丧费多亏了新桂系李宗仁。

后来,陆荣廷被清政府招降,从此开始了他的另一番人生。再后来,陆荣廷凭借辛亥革命的东风,登上了广西都督的宝座。有一次,“神枪手”陆荣廷还来到北京大显身手。

民国时期,陆荣廷因为有公事,来到了首都北京。这时,恰好“东北王”张作霖也到了北京。两人都是抢劫出身,所以很有共同语言。一天,两人来到故宫游玩。走到太和殿的时候,恰好有只鸟从头顶飞过。“神枪手”陆荣廷二话不说,拔出手枪对着天空就是“嘭”的一枪,紧接着一只小鸟“啪”地掉在了两人的面前。

一向好强的张作霖一见这个,连忙也去腰间拔自己的枪,可遗憾的是,他那天没带。于是,他脱下衣服说:“咱不比枪,咱比比谁身上的疤痕多!”陆荣廷没说话,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最后一数,陆荣廷有八十处,而张作霖只有五十处。神枪手陆荣廷胜!老张也痛快,立即叫他老陆大哥。

后来,陆荣廷也算善始善终,71岁的时候在上海去世。

阿龙辞典武鸣县

说起武鸣县,还有一段来历。武鸣原先叫武缘,陆荣廷当上都督后,就把武缘改为了武鸣,那意思是号召家乡人“以武功鸣于天下”。而且,“武鸣县”也是“以武功鸣于天下”的地方。武鸣有座镆铘山。镆铘是古剑名,在其影响下,武缘武夫辈出。咸丰年间,吓得咸丰帝准备北逃的太平天国名将林凤祥和李开芳就是武缘壮族汉子。

【阿龙看热闹】

盗亦有道

社会建设得再美好,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总有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处于阴暗处的人们,为了生活,有时会做出一些不合于法、不合于情的事。但不管怎么不合于法,不合于情,“盗们”还是得有道。这个道就是,有些基本的人性底线你不能突破。

像有些小摊贩炸臭豆腐,竟然用大粪来沤出臭味,这简直是没良心无极限。还有些人,为了骗保,竟然将自己的继女活活淹死。做出这样的事,就算你有一千万个理由,你得到的也是人们的唾骂和鄙夷,还有法律的制裁。

10、 “狗肉将军”张宗昌

张宗昌,赤贫阶级出身,山东掖县(今山东莱州)人。十八岁时,他闯关东到东北谋生。在这期间,他打过零工,给地主老财家放过牛,后来还流落到现在俄罗斯的海参崴,当起了国际大盗。

辛亥革命时,他投靠了革命党,从此发达起来。后来他又投靠了冯国璋,在护法战争时,被南方军队打败。为了讨生活,他又一次踏上了东北的黑土地。

但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张宗昌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找“东北王”张作霖。两人一见面,因为都是土匪出身,彼此看对方都很顺眼。张作霖哈哈大笑说:“效坤(张宗昌的字)兄弟,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这些年我可一直在念叨你!”张宗昌说:“大帅的威名,小弟我在南边也是天天听见。这不,兄弟在南边混不下去了,只好来找哥哥赏口饭吃。”

张作霖大笑说:“兄弟,说话爽快,哥哥喜欢!行,你就在哥哥这儿干!”说完,他就吩咐厨房准备好酒好菜,要跟张宗昌好好喝一杯。

两人喝到兴起处,张宗昌对张作霖说:“哥哥,小弟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张作霖说:“兄弟,咱们谁跟谁啊,不要那么客气!”张宗昌说:“大哥,这个礼物你一定要收。而且我肯定,小弟的这个礼物,大哥一定喜欢!”张作霖说:“既然这样,那哥哥我就收下!”

张宗昌手一拍,两个小伙计就一人拿了一个筐过来,但并没有看见扁担。一看这个礼物,旁边的丫鬟们都偷着乐,心想:真是个土包子,哪有送这种礼物的。但张作霖却一脸严肃地训斥他们说:“严肃点,你们懂个啥呀!”然后他转过脸对张宗昌说:“兄弟,你不但是一名勇将,还是个聪明人啊。这个礼物我喜欢!”

见“东北王”这么说,张宗昌连忙跪下说:“那就请大哥给配个好扁担吧!”张作霖一边扶起张宗昌,一边爽快地说:“兄弟,你快起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后来,张作霖把一支很重要的军队交给了张宗昌带。

张宗昌跟了张作霖后,参加过直皖战争、第一次直奉战争、第二次直奉战争。最终,奉系掌控了中央政府,张宗昌也回老家山东做了一把手。

张宗昌到了老家后,一点也不为家乡父老着想,一天到晚不是打麻将(当时也叫牌九,当地人称玩牌九叫“吃狗肉”,因此,人们戏称他为“狗肉将军”),就是泡妞,花钱就像流水。于是,山东的百姓就倒了大霉,养鸡要缴“鸡税”,养狗要缴“狗税”,连收购厕所的大粪都要缴“大粪税”。老张这种无耻过分的行径,激怒了广大的齐鲁百姓。他们编民谣讽刺他说:“张督办(当时张宗昌的官职),坐济南,也要银子也要钱。鸡纳税来狗纳捐,谁要不服把眼剜。”

但“狗肉将军”自我感觉还很好,有一次,他问路上的两个农夫说:“你们觉得山东督办张宗昌怎么样?”农夫们不屑一顾地说:“这个天煞星把俺们可害苦了,一年忙到头,辛苦钱全被他搜刮去了!他这么做,早晚有一天要被天打五雷轰的!”张宗昌一听,心里非常难受。他回到公馆后,马上就把各机关的头头叫来。老张铁青着脸看了各位一眼,然后咆哮着说:“我张宗昌到老家来,除了捞了点钱,玩了几个女人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老百姓对我的意见却那么大。我摸摸自己的良心,虽然算不上是个青天大老爷,但也不至于被老百姓痛骂,都是你们这帮坏小子连累了我。”

阿龙记事贴

“三不知将军”

张宗昌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姨太太,有多少条枪,有多少钱,人称“三不知将军”。张宗昌原来很忠于家庭、妻子,跟太太袁书娥很恩爱。但中间出了个第三者——妻妹袁中娥。当时袁中娥老到姐姐家走动,看上了英武魁伟的张宗昌,两人勾搭成奸。袁书娥知道后很生气,两人经常在家吵。张宗昌在家呆不下去,只好经常借故外出寻找安慰。从此一个好丈夫变得风流成性。

张宗昌不但是爱钱爱美女,而且也爱写诗。有一次跟手下聚会,老张为了显示自己能文能武,在几杯酒的刺激下,他做了两首“好诗”。第一首《笑刘邦》:听说项羽力拔山,吓得刘邦就要窜。不是俺家小张良,奶奶早已回沛县。第二首《蓬莱阁》:好个蓬莱阁,他妈真不错。神仙能到的,俺也坐一坐。靠窗摆下酒,对海唱高歌。来来猜几拳,舅子怕喝多。

人在做,天在看。张宗昌在家乡的胡作非为,最终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后来,国共合作进行北伐,张宗昌被打败逃到了日本。过了几年后,他又回到了家乡。但当他走下济南站台的时候,一颗愤怒的子弹射向了他的胸膛。“狗肉将军”沉重地倒在了地上,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他的秘书对围观的人们说:“谁愿意抬尸体,给五十块大洋!”这本来是很大一笔钱,但大家根本就不答理。一见这样,秘书又说:“一百!有没有抬的?”人群仍然没有反应。秘书再一次说:“三百!”他想这总该有人愿意干吧。但出乎他的意料,大家愤怒地说:“不抬,就是不抬!别说三百,就是五百、五千,我们也不干!脏!”而等到买棺材的时候,全济南的棺材铺都拒绝出售。

后来,张宗昌的妻子儿女,也活得很是凄凉悲惨。

阿龙辞典外籍兵团

张宗昌的部队如果在今天,就很时髦了,可称之为“外籍兵团”,包括有已改入中国籍的白俄军,以及日本、朝鲜、法国军人。据说这些“洋兵”曾参与欧战,熟悉新式战术,善战但无军纪。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张作霖把张宗昌放在最前线,外籍兵团发挥了关键的作用,冲垮了直系军队的防线。

【阿龙看热闹】

凡事总得有个底线

现在社会中,网络世界里,大家总爱讨论道德底线什么的。是的,人可以没有高尚的品格,但绝对不能没有底线。像张宗昌那样,在自己的老家还要死命地刮地皮,搞得父老乡亲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最后弄得自己死了都没人帮忙抬尸体。没底线就这个下场!

所以,走在歧路上的朋友,给自己定个底线吧!

11、 临城大劫案

1923年5月6日凌晨,由上海开往北京的国际联运列车正飞奔在山东临城境内。这列火车设备豪华,行车准时,又是国际联运列车,在中国的欧美人大多乘坐此车。本次列车除了200多名中国乘客外,还有30多名外国乘客。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旅行,很多乘客都已昏昏入睡,只有司机聚精会神地看着灯光照射下的铁道。

突然,司机在灯光的照射下发现前方有一段铁轨断了,他急忙拉动刹车,可惜由于车速太快,火车还是风驰电掣般地冲出铁轨,翻倒在地。在睡梦中的乘客从座椅上、卧铺上被惯性掀翻在地,有的人还被行李架上的行李砸到了脑袋,顿时,车厢内鬼哭狼嚎,叫骂声不绝于耳。突然,几声清脆的枪声和喊杀声在周边响起,有人透过车窗看去,一群持长枪的衣衫不整的人向火车冲来。

回过神来的乘客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列车被劫持了。

劫持这次列车的首脑叫孙美瑶,山东枣庄人,年轻时跟着老哥孙美珠到抱犊崮当了土匪。1922年,孙美珠被剿匪部队所杀,孙美瑶被土匪们推举为大当家的。当时的北洋政府为了消灭孙美瑶,任命山东督军田中玉为剿匪司令,率领重兵对抱犊崮进行围剿。

1923年4月,孙美瑶被围剿得只能龟缩在抱犊崮,弹尽粮绝,随时都有被消灭的危险。为了打破困局,孙美瑶决定拦截经常有欧美人乘坐的特别快车,绑架洋人,要挟北洋政府,让他们退兵。在经过多方打探后,孙美瑶确认了5月6日这天的列车上有洋人,所以先把劫持地点的铁轨拆除,埋伏下几百号兄弟,终于大功告成。

冲进车厢内的土匪先把乘客驱赶下车厢,然后搜寻财物。在混乱中,有几个外国人和几十名中国人逃跑了,但孙美瑶根本不在乎逃跑的人,他让手下收拾财物,押着人质回到了根据地——抱犊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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