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这么吓人?”周海被澜兰的话有些吓住了,原本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却没想到也变得如此的黑暗。
锦瑟不知道澜兰给周海说了什么,只是看到周海的神情,应该是说了一些挺吓人的话吧,不然他不会是这个反应。
“是的,叔叔,至少我知道的很多家医院都是这样的,并不是我吓你啊。所以为了不让他们坑你的钱,锦瑟才让我过来看看你的检查以及检查报告,免得到时候又给你开一些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东西。”老一辈子最在乎的就是钱,而且关于锦瑟的一些基本情况,凌辰也在路上给她说了,再加上她也学过心理学,所以要揣测周海的想法并不难。
“好,有你我们才放心,不过那就麻烦你了啊。”周海已经完全被澜兰说服了,这下就算澜兰要走,他也不会让她就这样走了。
他就说这段时间怎么半点也不见好,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这下锦瑟终于松了一口气,既打消了周海的疑虑,又让他转移了自己病情的注意力。
真是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啊。
锦瑟真的很佩服澜兰,才一两句话就让周海听她的,看来那个教授的头衔并不是白白得来的,也不能因为人家是年轻的教授就看不起她。
争得了周海的同意,也在周海主治医生的帮助下,周海被推进了IT室做了全身的扫描检查,特别是头部的检查尤为的详细,还有那双暂时没有知觉的双腿。
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后,周海就被送回了病房里,周海也被折腾的有些累了,再加上澜兰的到来让他很放心了,毕竟身体还没有恢复,敌不过疲惫感很快的睡着了。
锦瑟看着周海安静的睡在哪里,轻轻的握着他的手说道:“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等报告出来的这段时间锦瑟尤为的煎熬,她将心里的所有想法都匆匆想了一遍,祈祷着一定要有好的结果。
周海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暂时被她征用了,而他也只能站在一旁,乖乖的低头不语。
澜兰拿着周海的头部的IT报告仔细的看着,越看到最后,脸色越是不好看,锦瑟原本还充满希望的眸子再看到澜兰的脸上后,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结果很不好吗?”锦瑟低声的问道,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环节。
“叔叔的这个情况的确很棘手。”澜兰一边看着片子一边面色凝重的说道。
虽然现在他的伤口已经趋于愈合的状态,可是脑袋后面的那个肿瘤就正好在脑垂体的部位,离这次的伤口只有十公分。
而脑垂体是大脑中最复杂的构造,里面的神经复杂,本来做手术的风险就很大,外加上周海已经有了一次做手术的经历,想再做是不可能的。而且从片子上看,那个东西的形状还不小。
“叔叔现在恐怕已经不能走路了吧!”澜兰看着锦瑟,直接的说道。
“是的,从做了手术后就不能下床了,现在他的腿连知觉都没有了。”锦瑟说道这一点,脸上满是伤心。
让一旁的凌辰看了尤为的心疼。“小锦,别想太多了,情况还不是最坏的。”
而澜兰的这句话说出来,最佩服她的人竟然是周海的主治医生,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光是看着片子就能知道病患的情况,这样的医术可不是一下就能练就的啊。
“这位小姐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恐怕我们这里的医生没有那个有小姐这般的医术吧。”医生赞叹的说道,随手把周海之前的片子叫到了澜兰的手里。“周先生的这个情况我之前也找医院里的医生研究过了,本来大家提议用国外最先进的伽马刀,可是以周先生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我们也无能无力了。”
“以病人现在的健康状况来看,根本就不适合做任何手术,只有保险治疗是最好的办法。”医生的话一出,立刻遭到了澜兰的反对。说话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拿着刚刚那个医生递给自己的片子反复的看着。
锦瑟就那样站在一旁,紧紧瑟抓着自己的衣服的衣角,满眼的担心,他们之间说的什么专业术语她听不懂,可是她却知道现在周海的情况很糟糕。
凌辰也没有办法只能站在锦瑟身边,给予她鼓励,其实他很想此刻江锦瑟拥进自己的怀里,可是他却不敢。
不是因为他害怕南宫铭,而是他担心锦瑟会受到伤害。
终于澜兰看完了那些报告,她走到锦瑟面前,看着锦瑟平静的说道:“叔叔的病情的确很严重,而且脑里的那颗肿瘤从几张片子上来看,生长的速度有些快,而且压迫到后脑的很多神经,眼下已经没有任何手术的可能了,锦瑟对不起,这件事情的也无能无力了。”澜兰知道这样的话很难让人接受,可是她却不得不说,要是没有之前的手术,或者说手术的时间能提到半年前,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手术如此的进,若果等到手术恢复半年后,而脑袋中的那个东西也已经长到足够大了,早就能置人于死地了。
动与不懂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满怀的希望瞬间变得失望,甚至是绝望,锦瑟还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就那样木讷的站在那里。
“锦瑟我知道这个结果很难让人接受,可是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叔叔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你能一直不让他知道,陪着他高兴的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澜兰的话的确很有道理,让原本木拉的锦瑟恢复了理智。
“小锦,你一定要坚强,就算是为了叔叔,你也一定要振作。”凌辰知道锦瑟的心里现在很伤心,可是他现在除了安慰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他甚至恨自己能在此刻变成南宫铭那就好了。
“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振作的。”锦瑟对着澜兰和凌辰点点头,坚定的说道。
的确她现在就是周海的主心骨,他依赖着她,所以她绝对不能表现出半点悲伤。
可是当一切的希望瞬间变成失望的时候,任谁都会心情低落,就算锦瑟强装镇静,可还是能看出一丝丝的痕迹。
澜兰真的也没办法了,既然解决不了锦瑟的烦恼,而周海又睡着了,她和凌辰也不便再打扰,便离开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周海仍然在睡觉,锦瑟轻轻的走到周海的身旁坐下,看着那张黝黑却日渐消瘦的脸颊,泪就那么悄然无息的流了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想着周海要离开自己了,锦瑟就觉得心都在疼。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可是毕竟养了她二十几年,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份感情早已比亲人还要亲,这让锦瑟如何能放得下。
好在护理工被锦瑟支开了,这下她可以任由眼中的泪水肆无忌惮的夺眶而出了。
既然无能无力了,那自己便一定要让他在最后的日子开开心心,不要受到一点委屈,还有尽量的完成他心里的心愿。
她知道周海的心里最放不下的是什么,为了他,锦瑟一定会做到的。
凌辰开着车,没有说话,澜兰也没有说话,车厢里也没有半点音乐,沉静的气氛让人心里压抑。
知道那样的消息,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学长,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澜兰转头看着开着车的凌辰,一脸的认真,她怕凌辰误会自己没有尽全力的帮助他的朋友,而改变对她的看法。
“我知道,这样的结果是谁也不想看到的,虽然你没有帮上忙,可是我还是很感谢你,谢谢你为了我们的事情专程赶回来。”也谢谢你对锦瑟说的那番话,鼓励着她。
“我什么都没有做,不要感激我,那样会让我有负罪感的。”没有帮上任何忙,却还要接受别人的感谢,这不是她澜兰做事的风格。
“别多想了。”凌辰知道澜兰的心里也不好受,这的确不是澜兰的责任,而且他们真的不怪她,“有没有兴趣去喝一杯啊?”
既然大家的心情都不好,那不如就找了发泄口,尽情的发泄吧,都说就在这时候是最好的东西,一醉解千愁嘛。
喝酒的最好地点当然是魅夜了,这里有上好的美酒,好看的节目,还有不被人打扰的清闲,凌辰当然会选择这里。
“学长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啊。”坐在包厢里,澜兰看着硕大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有些感慨。
她记得大学的时候,凌辰也总喜欢来这里,特别是他不高兴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来这里喝闷酒。
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可是澜兰想不明白,就算是朋友关系,他也不可能会这么伤心啊,澜兰是在弄不懂凌辰了。
“习惯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是可怕。”就像他开始习惯锦瑟出现在他的心里,眼里时,想要除掉,忘掉,却是那么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