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玄冰棺里出来的重莲,整个人只觉得神清气爽,特别是小腹哪里总有一股热流泛起,随着经脉在全身游走。
从断桥之后,他们又走了几日。不见天日的雨林渐渐消失,路边开始出现了村落阡陌。这些景象,她只从古代字画中见过。如此亲眼见了之后,重莲才感觉到她是真的穿越了,回到了千年以前的繁华岁月中。
一路上,重莲望着这些滇疆的百姓,同样这些百姓也在看着他们。但让重莲奇怪的是,这些庶民往往只敢看他们一眼之后,就慌忙将头低了下去,再也不敢抬起。神色惶恐又庄重。
重莲她是一脸的好奇,而沐风他们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几日的行程之后,都城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入眼都是一些竹楼,下面一层是空的,房屋比较矮小,翠绿的色泽与随处可见的树林融合在了一起。
“滇疆的房子和夏朝的很不一样。”她四处看着,新奇不已。
“这是自然,滇疆闷热潮湿多毒虫,所以靠近地面的这一层无法住人。竹屋凉爽,透气,和夏国的泥土房子完全不一样。”沐风脸上止不住骄傲的神色,自己国家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重莲懒得与他争辩,若是这些人能有幸见过夏国的皇宫或许就不会这样说了。
四鬼属于沐风的奴仆,只有主人有命令时才会现身,到了都城之后,四鬼都转为了暗中保护。
他们俩人穿着如雪的白衣走在大街上,一路上不少小姑娘都盯着沐风的玉质面具看,但被沐风发现之后,她们都羞愧不安地低下头。
重莲也发现有不少男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灼热的眼神如狼似虎。这张脸很漂亮吗?上辈子她也是个性感的美女,但在街上的回头率绝对没有这辈子的高。站在街上这一会,只要是个男人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但没有一人敢上来和她说话。
“别站在那了,瞧瞧为了你,滇疆又要不知有多少男人为了你终身不娶了,重莲你就是一个祸患!”沐风忍不住一笑,宽大的衣袖一揽就将她整个人都遮住了。
重莲咬牙,重重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这张脸就不妖孽啊?没发现那些小美人眼睛都看直了!”
“哦,是吗?”他倒是坦荡地抬起脸,潋滟的桃花眼扫过,路上的小姑娘娇羞地低下了脸。
“就知道勾引人,还是神职人员呢!都不知道禁欲!”重莲的语气不屑又有些不悦。
沐风满意地露出迷人的笑容,“酸味挺大,你是嫉妒我长得好看,还是嫉妒我有那么多人喜欢?”
他靠得很近,他洁白的衣袖几乎要贴上她的面容。
“你……”她顿时觉得自己很没骨气,结巴了半天就说出了这一句话“你流氓!”
沐风满脸的疑惑,“流氓是什么?”动人的桃花眼望着重莲,一幅好学生的样子。
“我懒得理你,从现在开始别和我说一句话!”她心里有些慌乱,但看到沐风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四处勾引小姑娘,她就忍不住想要气恼。
“喂喂……”沐风在后面喊着重莲。
她却充耳不闻,精致无双的小脸嘟起,满是怒气,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美人就是美人,生气的样子也是艳丽逼人,这一路走过,无数滇疆的子民都看直了眼睛。
白衣一闪而过,原本追在她身后的沐风,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这身手已经快如闪电,重莲暗自一惊,她一向以为自己的速度是最快的。但看过沐风的瞬移之后,重莲顿时感叹自己的身手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已经不值一提了。
“好快的身手!”她忍不住出声赞叹。
沐风璀璨一笑,修长有力的手指扣在重莲的手腕上,“现在还想要走吗?”
“不了!”这一次,重莲学乖了,技不如人只有顺从才能少吃苦。
沐风抓着重莲的手腕从大街上走过,又是引得行人一阵注目,俩人的白衣是如此耀眼,好似滇疆之上纯净的明月。
“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们?”重莲扭了扭手腕,示意沐风不要这样抓着她。
前面匀称颀长的身影一顿,缓缓松开了手,“你真的是对滇疆一无所知。”
面具下的桃花眼有些幽深,重莲轻声笑了笑,“天下的事情有那么多,我怎么可能都知道。而且夏国与滇疆战争不断,一个夏国人对滇疆又能知道多少?”
沐风移开了目光,“重莲,白衣者为圣,在滇疆白衣就代表了月华宫的势力。这一道理不止是滇疆人知道,只怕是整个天下都知道。更何况天下有一人只适合白色,其他的色彩都配不上他。”
“抱歉,我一直被淮南王锁在千尺高的山峰上,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重莲的脸色不变,说谎是生存技能之一。
他不再说话,也不知对重莲的话信了多少。重莲也不再说话,多说多错,很快就要暴露出她不是这个时代人的身份了。
俩人向繁华的都城中心走去,叫人奇怪的是,城市中心十分的静谧。越往中心方向走去,寻常百姓越少,渐渐出现了许多白色身影。
他们的衣服与沐风身上的相似,都是一袭纯净的白色,只是花纹样式要简单了许多。看见沐风和他身边的重莲之后,纷纷停下来行礼。目光从重莲身上掠过,神色有些惊诧,但没有人敢开口质疑沐风。
“外面布下了结界,寻常人是没法通过结界走到这里的。天下人都想走进这里,解开滇疆的秘密,见到惊为天人的祭司。但他们永远都是徒劳无功而已。”沐风望着虚空之中,完美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之下。
重莲顺着沐风的目光看去,迷离的虚空之中多出了一个楼宇,好似海市蜃楼,似梦似幻。
“这是祭司用神力凝结而成的月华宫,所有白衣的神职者都生活在里面。没有神力的人无法看见它,所以月华宫既是存在亦是不存在。若是哪日滇疆被灭,那些贪婪的夏国人也永远无法知道滇疆月神的秘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些,我也是夏国人,难道你不担心?”妩媚的眸子眯起,冷凝地眸子盯着他。
沐风温和笑了,“重莲你不会,你与那些夏国人不一样。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你。”
“我确实不会,你救过我一次。就算你不曾救过我,我也对月神、神力这些东西没有兴趣。”重莲伸了一个懒样,一幅慵懒不问世事的模样。
“站在这,你应该什么也看不见吧?”沐风转过脸问她,“寻常人走到都城的中间看见的也只是空荡的广场。”
闻言,重莲面色一滞,她看得见半空中的楼阁,这是怎么回事?她难道与滇疆有什么联系?
但在她没有弄清楚很多事情之前,只能装下去。唇角扯出无奈的笑容,“确实,什么也看不见。”
沐风牵住了重莲的手,掌心中银白的亮光闪烁,一阵熟悉的暖流涌过。
“怎么样,现在能看见了吧?”
半空中的楼阁依旧浮现在眼前,上面“月华宫”这三个字清晰可见。墨色的瓦,翘脚的飞檐,就连屋角上的护花铃都是如此的真实。这是用神力凝结出的幻象,那里面住着的那位大祭司,到底拥有了怎样难以想象的力量?难怪一次次夏国出征,都不能将滇疆攻破,这样的神力已经接近于造物主,普通的刀剑对他怎么可能会有用。
重莲点点头,有些犹豫,“我们现在要进去吗?”这个接近于神的男人会不会看出她是借尸还魂?如果他真的拥有超乎常理的神秘力量,那他能不能在时空间穿梭,将她送回二十一世纪?
想到这个,重莲的面颊上浮现出喜悦动人的光芒。
她拉住沐风的胳膊,“快点,我们快些进去。”
沐风的脸色有些微沉,“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你刚刚还是一幅犹豫不决的样子呢!”
重莲转身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啰嗦?
“你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一听到大祭司的名号,就有些急不可耐吧?”沐风忍不住有些不悦,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同。
“我急不可耐?”她伸出纤纤玉手在沐风结实的臂膀上掐了一下,“就算我是急不可耐也和你没关系,而且我不像某人明明是神棍偏偏还喜欢招蜂引蝶。”
“我什么时候成神棍了?我明明是……”沐风气结,他可是滇疆大祭司的关门大弟子,在滇疆的地位可算得上万人敬仰,怎么到了重莲这里就变得这么一文不值了?
就在俩人说个不停的时候,门边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同样的白衣轻纱,同样戴着玉质的面具。不同于沐风的风流俊美,来人气息微冷,恍若是青竹绿玉,面具之下只能看见瘦削的下巴和一双琉璃般微凉的眸子。像是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都不值得他去注意。
“师弟啊,是不是祭司让你来接我?”沐风大大咧咧,好不介意沐雨冷淡无情的神色。
沐雨将手放在胸前行了礼节之后,清冷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大祭司在里面等你好久了,师兄请你快些将祭司要的人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