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想承认,我喜欢上你了,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喜欢你,不能跟你扯上任何的关系,只是我已经做不到,因为我越发习惯了有你在身边,就是我再隐藏自己的感觉,那感觉却越发强烈,我讨厌极了这种感觉,我更讨厌掌控不到的自己,但是就是再讨厌,我就是喜欢上你了。”灵瑶心疼得如同刀绞般,她想哭,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流泪,她直直地望着眼前这张俊脸,声音中半威胁半凶他,“若是你再不醒来,我真的会改嫁给你看的,若你再不醒来,我真的会恨你的。我真的会做给你看,到时你哭也没眼泪,我告诉你。”
喜欢你的时候,不肯承认、未曾发觉,恨你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有爱才有恨,原来知道不能没有你,她不想再剩自己孤零零一人,没有谁会像他般对自己如此的纵容、如此好。
千之蒼很想劝她放弃,但是他做不到,只因为一年前他也曾似她般苦苦哀求过那人不要扔下他,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介于生与死一线的画面,看得千之蒼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要放弃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他没权利去阻止她。
“凤鸣夜,不要扔下我,我不想再剩自己孤零零一人,我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我不想连你也失去,你岂能如此狠心扔下我,我不能没有你在,就当我求求你了,求你睁开双眸看看我吧。”她双手停了下来,头抵在他胸膛上,大喊了出来,“凤鸣夜!!!”似乎用尽自己的生命在呼唤着他的回来。
那声音似在哀求,似在哽咽,听得人心都要碎了,橙依双腿无力地软坐在地上,脸上尽是泪水,她望向了床上的男子。
主子,你听到了吗,王妃她心中有你的存在。
主子,你听到了吗,王妃不能没有你。
主子,你知道吗,除了王妃,橙依与蓝他们也不能没有你。
然后,橙依就怔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她似乎看到了主子的手在那一瞬间的话落动了一下,错觉?不,不可能,她绝不可能看错。
主子,他的确因为王妃那声大喊有了反应,他动了。
她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唇,手指着床那边,“王妃,主子他……他的手指方才动了一下。”她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朝灵瑶道,“王妃,属下绝不会看错,主子他真的有动了。”橙依不知从何处涌起力量站了起身,望着她。
听到这话的灵瑶,立刻抬起头来,望向他的手,然而她并没看到,她的眼眸微闪过几分失落,不过就一瞬间,很快她就将千之蒼的手扯过来,“蒼哥哥,快给他探下。”
搭上他的手脉,手不可见地在轻颤,千之蒼收回手,不敢置信望向他们,对,他不仅望了望凤鸣夜,他还望着灵瑶,“浮中沉俱无力,似有似无,隐隐约约,一跃而逝,来去不定,捉摸不着。”
明知她这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还扯这些,她要的是重点,“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听不懂的,我要知道的是他怎样了。”她直接打断他,单刀直入。
千之蒼微顿一下,道,“就是他有脉象,只是,极为微弱。”
灵瑶的双眸如星光般被点亮,“真的?”
“是的。”不过,他脸色凝重,道,“瑶瑶你别高兴得那么早,他只有脉象,但是他连心跳、呼吸也没有,根据我方才的把脉,他这……只怕是回光返照。”虽说他不忍打击她,但是有的事情还是得跟她说清楚。
“不会的。我说了,只要他还剩一口气,我就能救他。”灵瑶朝他一笑,“只要我没批准,就是阎罗王来到我面前,我也不会让他带走凤鸣夜的。”
她那抹笑极为的自信,千之蒼真的不明白她这份自信从何而来,莫非她就不知道有的时候并非是她能说了算吗?
“只是你要如何救,绝王身上的剧毒不仅深入五脏六腑,还封锁了经络,他现今的经络受损极为深重,要救他只能断了他的深厚的内力,让他武功尽失,否则他不可能醒来。”而且就当他能成功醒来,他身上的毒也难以解掉,说到底,到最后绝王只能是废人一个,若是骄傲如他知道这些,他如何能接受得到。
橙依听到这些话后,也站了出来,“不行,主子他不能没有武功,若是主子知道,怕是比死更来得痛苦……”话到一半,就被灵瑶打断了。
“你们给我闭嘴,安静点!”显然灵瑶压根没去听他们争吵的内容,她只听到耳边传来阵阵吵杂声,扰乱了她的查看,她眉头微蹙一下,冷斥了出声。
好吧,一时间,真的安静了下来。
他们均合上嘴,看着她。
她将腰间的小包取下来,放在床榻上,见她将小包打开,他们看到的都是清一色的小瓶,大小不一。
橙依认出那些瓷瓶,这不是当初王妃外出前,曾交待她与冬雨将那些整理好的奇花异草分类到每个大小不一的小瓶中吗?若她没记错,那些小瓶中装的都是极为剧毒的东西,橙依脸色微变,老天,没想到王妃竟将这些剧毒之物随身携带在身上。
不过,王妃将这些剧毒之物取出来,是要做何?
还没等橙依明白她要做何时,只见灵瑶从木匣抽出一枚金针,用手帕擦了擦尖头处,然后,打开了其中一小瓶,瓶口飘出丝丝泌甜,顿时清香四溢,弥漫在屋中。
然后见她将那枚金针伸到瓶口里面,当金针提起来时,橙依看到金针上沾有微乳白的液体。
“橙依,将三杯清水端过来。”听到她的吩咐,橙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手上的金针,似在猜测她要做何。
“橙依,别让本王妃重复第二次。”直到听到她略微警告的提醒时,橙依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冰冷,不由一激灵,回过神来,立刻跑向桌边,将放在桌面上三杯清澈见底的清水递到她跟前,而她只是望了一眼,轻道,“放在这里。”看到她眼神示意了一眼边上的小凳,橙依微怔一下,还是听话地将三杯清水整理排列好,放在上面。
“王妃,你这是要……”
“别吵我,现在我必须要集中精神。”
听到这话,橙依连忙闭上嘴,不敢出声,只是紧盯着她。
灵瑶轻轻将凤鸣夜的身子侧过来,让他的双手能靠近小凳附近,然后在他们微惊的眼神中,她以金针逐一刺破他的十根手指头,每下一针,她就沾一下乳白的液体。
她将沾了乳白液体的鲜血流到第一杯清水中,很快就见清水被瞬间染成淡红色,与其类推,她又打开其他的两小瓶,反复一沾一次,如此重复直到三杯清水都染上颜色。
灵瑶仅仅只是望了一眼,就将他的手放回床榻上,又抽出几枚金针,一边认真地将金针刺到他心口前,一边朝他们轻道,“蒼哥哥,请你坐到那边去可否,还有橙依也是。”
他们面面相觑,根本不晓得她究竟有何用意,不过,他们还是听她的,将空间留给她,渐渐退到桌边。
看到他们退后,灵瑶这才将凤鸣夜的身子扶起来,摆成端坐的姿势,然后,她望了一眼自始至终站在一边默不作声似在看戏的老者,她朝他勾勾手,“喂,你过来。”听得千之蒼他们不禁额冒冷汗。
反观老者并没有在意她这种不敬,他指了指自己,“叫老朽?”
“除了你,还有谁在那。”
老者眉头微蹙,“老朽不叫喂,老朽有名字,老朽名叫南赤龙。”
听到那名字,千之蒼脸色微惊,似乎带有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据他所知拥有南赤龙这名的天下只有一人,而那人早就不在人世,怎可能出现在这还浑身脏兮兮,不可能,或许是他搞错了,又或许只是同名同姓?不过,世界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当然,灵瑶不觉有异,见老者迟迟不肯过来,她声音冷了下来,“糟老头,我数到三,你再不过来,你的毒休想能解。”
“你……好,好,好,就当老朽怕了你不成。”南赤龙有几分无奈地来到她跟前,好笑地看着她,“小丫头,你要老朽做何。”
“你早就知晓,何必问我这无聊的问题。”她望了他一眼,“别浪费时间,坐上去。”
“唉,你这种做法可是得损害老朽几年的功力。”南赤龙就是知道她的目的是要自己为眼前这人运功逼毒,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不过事实上他也没说错,这对他或多或少会造成一些影响。
“那你是做,还是不做。”
“做,老朽当然做,小丫头你都威胁到老朽头上,老朽岂能不听你的,只不过,这回可不止是你,连小伙子他也得欠老朽一条命。”
“你怎么废话如此的多,是男人就坐上去,别老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
南赤龙骤然语塞了,或许该说,是被她惊雷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摸了摸头,只能默默地爬上床,端坐在凤鸣夜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