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甄幸福,自己一个人委屈地在自己的床上,默默地抽泣起来。他真的很委屈,被人骂了野种,到最后,还要道歉。
这个家庭,真的很穷。甄幸福的被褥,已经不知道是缝补了多少补丁。而且,这房子,要不是有茅草当着瓦片,真的就是天当被褥地位床了。
就在甄幸福暗自为自己父亲所做不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自己鸡圈里乱成了一遭。
农村时常有黄鼠狼偷鸡的现象,甄幸福哪里还肯在床上躺着。要是家里为数不多的鸡在被黄鼠狼给偷了,那真的就祸不单行了。
甄幸福大气不敢出一个,蹑手蹑脚地朝自己鸡圈的位置探去。
鸡圈的骚动,并不是黄鼠狼给造成的。
甄幸福的视线里,是甄报国那佝偻的身躯,在鸡圈里抓着那乱成一遭的鸡仔。看到甄报国如此,甄幸福很是不解。
“爸,家里就这么几个鸡仔,你抓鸡仔做什么?”
看着自己的儿子出现在这里,甄报国意味深长的对着甄幸福道:“孩子,鸡仔吃粮食,家里的存粮不多了,要是不卖出去,我们爷俩,估计没等到粮食收成,就断粮了。”
天生聪慧的甄幸福那里不知道,甄报国抓鸡的真正目的。
“爸,对不起!”
说完,便直接跪在地上。祈求着父亲的原谅。
看着儿子这样跪在地上,甄报国觉得自己欠孩子的太多太多。心里一阵酸酸的,不是感觉。
“幸福,是爸爸对不起你!”
父子二人,一时间彼此理解着对方。
“爸,要是给表弟治伤没钱的话,我明天就去退学了吧。学校的学费,应该可以退出来,填补这个空洞。家里就这么几只鸡仔,过年的时候,您都不不舍得卖,莫要因为我的错,将这些鸡仔给卖掉了。”
听到儿子尽然产生了退学的念头,甄报国那里还敢让他这样。
“甄幸福,你听着,你是我甄报国的儿子。不是野种,我送你去念书,是希望你有出息,而不希望你因为家庭困难,就退学的。”
甄报国那严肃的表情,让甄幸福瞬间感觉到了伟大的父爱。这时候,甄幸福在自己的心底,默默的许下了一个心愿,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给自己父亲争光。让那些看不起自己,奚落自己的人看看,自己,绝不是一个懦夫。
儿子的表现,不知觉的打动着甄报国。
“儿子,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自己做的事情,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人穷,并不可怕,但是自己的志向不能穷,老人家说过,人穷志不穷。”
今天,甄报国无疑是给甄幸福上了生动的一课。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不管有多艰苦,都会咬牙挺过去。
“爸,我懂了,我帮您!”
甄幸福说完,便加入父亲的抓鸡活动中。
有了甄幸福的加入,抓鸡变得轻松多了。原本还乱跑乱飞的鸡仔,在爷俩的围攻之下,渐渐地被抓住。
连夜,甄报国不敢多留,直接提着抓好的鸡朝村外十多里的集市敢去。而甄幸福本来也打算去的,但是在甄报国的再三要求下,才不得不留在家里。
甄报国提着鸡就开走,那里顾及到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自己儿子惹出的事,做父亲的,自然要去还。
“爸,带上这个。”
只见甄幸福在内屋里,抽出了几颗干的葵杆。(葵杆,是农村将葵花收割后,再将直杆留下,放在田里泡上一段时日,在晒干,待到夜晚赶路的时候,当着火把用的东西。)
“好儿子,好好在家呆着,做完作业就去睡觉。记住咯,早些睡,不要熬夜。”
甄报国交代完,就头也不回的朝大山外的集市走去……
那一道背影,是那么的高大,那一道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的老长老长,长到让甄幸福感觉到浓浓的安全感。
看着消散在视野中的父亲,甄幸福也不再逗留。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个帆布书包。
拿出一本用厚厚的书,上面明显写着《语文》两个大字。
当甄幸福打开课本,看着一个个注有拼音的文字,他认认真真的念了起来。
“司马光砸缸…………”
天黑了,甄幸福原本准备点煤油灯的,不过,看看灯底下的油碗,底油已经没有了多少。那原本被他插亮的火柴,又被他吹灭。
看着院子里的柴禾,甄幸福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想到,便行动。
没一会,只见甄幸福将一堆散落的柴禾聚集起来。
噗哧!
当火光划过黑暗,原本昏沉的屋子,有明亮了许多。借着火光,甄幸福又拿出那本被他保护得好好的语文书,孜孜不倦地读了起来。
良久,火光散去,只留下星星木炭,在黑夜里,闪烁着光芒。
不知道父亲到了镇子没有,天黑了,怕是山路更加难走了吧。
想着想着,甄幸福便睡着在院子里。
..
甄幸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还好,是夏天,天气不冷,不然,就得感冒了。
看着父亲还没有回来,甄幸福不由得担心起来。都一个晚上过去了,父亲按道理现在都已经回来了啊!
平常的这个时候,甄幸福又该喂鸡仔了。
今天,当他习惯性的准备着鸡吃的东西。然而,他突然想到,家里的鸡,都被自己的冲动拿去卖了。
甄幸福心里一阵难过。随之,只见甄幸福在帆布书包里,找出了一支铅笔,在那本厚厚的语文书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忍字。
父亲时常这个时候,都已经在田地里干农活了。而做饭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在了甄幸福的身上。
舂米做好了饭菜,见父亲还没有回来。甄幸福也不再等了,他答应了父亲,要去上学。
匆匆扒了一碗混有玉米的饭,又打好一小包。
这样熟练的动作,显然,甄幸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学校一般都是早上去上课,然后,要等到下午五点左右才放学。而学校有恰恰建立在离家约莫一个小时的路程的地方。
给自己准备中午饭,是每一个学生都必备的,甄幸福,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