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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西进战役绾毂中原(4)

刘瑞龙脑子灵光:“彭师长与我们朝夕共处,他看中的人,我们一定认识。想一想姓林的漂亮姑娘。”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林颖。刘瑞龙决定试探一下彭雪枫。

“彭师长,你30多岁的人了,不能再搞什么独身主义了。组织上想帮你解决个人问题,你说说看,有什么标准?”

彭雪枫这回毫不推辞,说:“标准不高,八个字:纯洁,忠诚,坚定,豪爽。”

“就不想漂亮一点儿?”刘瑞龙打趣道。

彭雪枫脱口而出:“漂亮一点儿当然更好。”

刘瑞龙问:“林颖怎么样?”

“就不知人家怎么样?”

“你都同意了,人家还有什么问题。”刘瑞龙暗自得意自己判断正确,既然剃头挑子已经热了一头,那就趁火打铁吧。他策马找到林颖,说明来意,谁知竟碰了一个软钉子。

林颖两颊涌起一团红晕,矜持地说:“感谢你的好意。我还不太了解彭师长,等我们接触一段,看看彼此的感情能否发展再说。”

其实林颖一直深深地挚爱着彭雪枫。两年前当林颖第一次见到彭雪枫时,就被他英俊的相貌、脱俗的气质和出色的口才所吸引。她开始收集彭雪枫的文章,爱听彭雪枫的故事,不放过彭雪枫每次的演讲。但是,一旦心中的偶像将变为生活中的伴侣时,林颖却迟疑了。她从富有的家庭偷跑出来投奔根据地是为了抗日,做一番大事,如果嫁给了彭雪枫,成了他的妻室,生儿育女,那不就失去个性了吗?那还能干什么事业?

当刘瑞龙垂头丧气地回来时,刘子久、彭雪枫都感到意外。了解原因后,彭雪枫被林颖自尊自爱的个性所震撼,感情更加炽烈:“她就是我理想中的妻子。看我彭雪枫三封信解决问题!”

刘瑞龙撇撇嘴巴,吹牛!

第一封信非常平凡。彭雪枫称林颖为“同志”,信中写道:“我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共产党员,有许多缺点,很需要一位超过同志关系的女同志,更多地了解我,更多地帮助我。”彭雪枫请求林颖能够及时复信。

林颖看了,暗自发笑,对女友说:“原来彭师长谈朋友是为了克服自己的缺点。”

第二封信内容非同一般,话题已经由克服缺点推进到了婚姻问题。彭雪枫写道:“至于结婚的日子,一概听从你的决定,正如你所说的,我们不能像一些人那样单纯地为了‘性的问题’,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子,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样的男子。我想,我们的结合是为了相互帮助、相互鼓励、相互安慰,是为了使我们的事业取得更大的收获。”

第三封信长达4000多字,称呼由“林颖同志”改称她的小名“楠”。彭雪枫坦率地介绍了自己的弱点,说自己脾气急躁,爱激动,对人对物有时过于尖刻,对干部有时过于严肃,希望林颖在将来的共同生活中能时刻提醒自己,督促自己尽快改正这些毛病。

彭雪枫真挚、坦诚的情愫像一条炽热的暖流汹涌澎湃,回旋激荡,冲开了林颖感情的闸门,驱散了她的重重顾虑,终于使得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9、 猛追猛打敌顽军

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彭雪枫牺牲的消息迅速报告了军部,报告了延安。但是,由于战斗还在进行,西征刚刚开始,为了不影响军心和士气,这一不幸的消息没有对外宣布。

9月13日,中共中央电令第3师副师长张爱萍调任第4师师长,第9旅旅长韦国清任副师长,赶赴路西继续指挥作战。

新四军在淮北路东截击段海洲、苗秀霖顽军和路西八里庄反顽战斗获胜后,为继续粉碎国民党顽固派的进攻计划,八路军冀鲁豫军区部队亦奉命于1944年9月下旬至10月中旬进剿陇海路北顽军,歼灭顽军5000余人,打乱了顽军的进攻计划,把耿继勋、刘瑞岐残部压缩到徐州西北一隅,丰(县)沛(县)铜(山)砀(山)等大部地区得到控制。八路军水东部队也向东发展,进至拓(城)宁(陵)地区。

国民党顽军为阻隔新四军、八路军打通联系,竟勾结驻徐州、商丘等地的日伪军,策动其向萧永地区的新四军“扫荡”;同时还将徐州以西的顽军残部,改编为“徐西剿共军”。10月初,日伪军集结步、骑兵1000余人,两次“扫荡”萧永地区。西进部队在当地军民配合下,迅速跳出,不断给日伪军以打击,粉碎了日伪军的“扫荡”。

西进部队粉碎日伪军“扫荡”后,参谋长张震认为东、西两面的顽军已遭打击,根据顽军南北对进的企图和兵力部署,南面顽军是主力,兵力较强,他主张新四军作战应先南后北。

10月8日,西进部队集中第9旅2个团和骑兵团,围歼盘踞砀南刷集、关帝庙的国民党苏北挺进军第30纵队,歼其近千人,生俘纵队司令胡式如,残余顽军逃跑。从而,新四军扫除了侧后威胁,打通了与陇海路以北八路军的联系,为迎击顽军进攻创造了条件。

顽军虽屡遭挫折,但其主力并未遭严厉打击。10月12日,王毓文率暂14师、骑8师、暂30师和6个挺进纵队,分四路围攻新四军西进部队,企图将西进部队消灭在萧永地区。为彻底挫败顽军的进攻计划,新四军军部于13日决定,彭明治率第3师第7旅2个团西去参战,协同已在路西的第4师第9、第11旅、骑兵团等部,组织路西涡北自卫反顽战役;并组成路西战役野战司令部,司令韦国清,副司令彭明治,参谋长张震,政治部主任吴芝圃,实行统一指挥。同时,新四军军部还指出:应乘顽军主力分头前进时,以移动防御钳制与阻击其中一路,另集中优势兵力着重打击顽军骑8师;并注意防止地方反动势力乘机暴动,扰乱新四军作战后方。

10月14日,王毓文将暂30师配置于涡阳、龙山、石弓一线,自己率主力骑8师、暂14师及2个挺进纵队渡过涡河,分左、右两路北犯萧永地区中心地带薛家湖、洪河集、保安山;国民党苏北挺进军第28纵队刘子仁部由西向东进攻;顽军第13纵队刘瑞岐部约两个团由北向南进犯。

针对上述情况,路西战役野战司令部决定先歼顽军第28纵队,然后集中兵力求歼南路顽军主力骑8师。15日,当西进部队第11旅和骑兵团向第28纵队运动时,该部闻风西逃。新四军第7旅则在保安山以北歼顽军第13纵队千余人,顽军另一部北退。但王毓文仗其人多,仍疯狂向新四军西进部队进攻。路西战役野战司令部令第11旅在永城东北之保安山、芒砀山、奶奶山构筑既设阵地,以逸待劳,严阵以待;以第7旅和第9旅一部、骑兵团为机动部队,等待八路军冀鲁豫军区部队到达后,再行出击,争取全胜。19日,王毓文派步、骑兵6000余人,向山城集以西夫子岩、吕楼和山城集以北保安山等阵地猛攻。新四军第11旅和第9旅25团,依托坚固阵地,顽强阻击,数次打退顽军进攻,给顽军以重创。

顽军远程奔袭,孤军作战,在得知八路军冀鲁豫军区部队已南下越过陇海路后,惊恐万分。20日晚,新四军第7旅20团一个营乘夜偷袭,将王毓文的军部击溃,俘虏数百人。顽军惊慌失措,误以为新四军西进部队全线反击,遂全线溃退,慌乱撤逃,自相误击一个晚上。

21日拂晓,路西战役指挥员下令全线出击,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勇猛追击。26团率先出击,猛追猛打,歼顽军数百名。其后,全团一直追至郧阳集、龙山集附近,又歼顽军3个团。24日,八路军冀鲁豫军区南下部队赶至曹市集与新四军西进部队会师,给西进部队很大鼓舞。接着,西进部队步、骑兵联合继续猛追,终将顽军骑8师打得溃不成军,迫使其残部退往涡河以南。

根据中共中央关于不入国民党军基本区的指示,西进部队随即转入防御,严守涡河以北阵地,保持了政治上、军事上的主动地位。

1944年11月1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第4师行动方针的指示,要求西进部队抓紧有利时机,迅速巩固涡河以北阵地,打通与水东地区的联系。西进部队在涡北自卫战役结束后,师部率骑兵团及第25、第26、第27团转至涡北休整;以一部向东发展,与在泗五灵凤地区的部队会合,打通东西交通。以第11旅一个团控制涡河北龙山集地区,另一个团控制曹市集、观城之线。第7旅在砀南整训。宿东游击支队主力活动于宿县以北之小营集、赵集。萧县独立旅活动于萧县以西张大屯、大吴集一线。

11月19日,第11旅及骑兵团由涡北龙山集北上,发展夏邑、砀山地区,打开永商亳局面,并相机打通与水东交通联系。20日,在马头寺及其附近歼灭伪军第1路军第1师500余人,和顽伪一体的国民党军第2纵队第4支队500余人。至11月下旬,又开辟了商丘、亳县、永城之间的地区。至12月初,萧、宿、永、夏地区的反动武装大部被肃清。

西进部队在胜利进军的同时,遵照中共中央关于大力开展根据地建设和争取顽军地方武装的指示,发动群众,展开了减租减息斗争,改善了人民生活,提高了广大群众的政治觉悟和抗日积极性。建立了各级农民抗日救国会,组织了青年、妇女等群众抗日团体,恢复和整顿了党的各级组织。建立了淮北行政公署第二专署。恢复了永城、夏邑、萧县、永涡、砀南、宿怀蒙、永商亳、宿西8个县级抗日民主政权。成立了淮北军区第二军分区与8个县总队、3个独立团,组织民兵万余人。同时,还广泛地开展了统一战线工作,大量吸收进步人士和知识分子参加抗日斗争,并先后争取顽军地方武装起义7起,计3700余人。

新四军第4师西进部队在八路军一部支援和第3师第7旅配合下,经过4个多月的艰苦斗争,共歼灭日伪军和国民党顽军1.3万余人,拔除据点36处,控制了东起津浦路,西止商亳公路,北自陇海路,南迄涡河的广大地区,完成了西进收复原豫皖苏边根据地的任务,为战略反攻扩大了前进阵地。

10、 英风断淮河

西进战役结束之时,1945年1月5日,淮北区党委做出《关于追悼彭故师长雪枫同志的决定》。21日,华中局、新四军政治部作出《关于纪念彭雪枫同志的决定》,决定将淮北永城县改名为雪枫县;抗大4分校改名为雪枫军政大学;将彭雪枫同志一生的光荣奋斗事迹写成传略公布全军学习。同时,军首长指示,成立治丧委员会,具体办理公葬追悼纪念等事宜。

远在延安的陈毅闻此噩耗,含泪挥毫,写下《哭彭雪枫同志》:

“淮北哀音至,灯前意黯然。生平供忆想,终夜不成眠。吾党匡天下,得君亦俊才。壮哉身殉国,遗爱万人怀。雄气压陇海,英风断淮河。荣哀何有尽,万众泪滂沱。……”随后,陈毅又为淮北举行的追悼大会发来挽联:二十年艰难事业,即将彻底完成,赢得功绩辉煌,英名永在,一世忠贞,是共产党人好榜样;千万里破碎河山,正待从头收拾,孰料血花飞溅,为国牺牲,满腔悲愤,为中华民族大英雄。

1945年2月2日,中共中央办公厅、第18集团军总司令部发出讣告,向全国公布了彭雪枫英勇殉国的消息。

这天清晨,淮北各界7000余人前往洪泽湖畔,恭迎彭雪枫灵柩。同日,邓子恢亲自将林颖母子接回到半城。林颖此时仍不知实情,她到岸后看见人们悲痛的表情,又不见彭雪枫来接她,既失望又疑惑。

邓子恢不忍也不能再瞒下去了,鼓起勇气说:“林颖同志,我现在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请你务必保持冷静。”

“什么不幸的消息?”林颖声音有些颤抖。

邓子恢继续说:“雪枫在去年9月11日八里庄战斗中光荣牺牲了。”

林颖头“嗡”的一声,身子摇晃一下,又硬自支撑:“不!不可能,不可能!你说他5个月前就死了,可是这几个月来,我总能收到他发来的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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