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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繁昌保卫战粉碎了敌人“扫荡”皖南的野心(4)

7、 3支队战斗在铜繁

1938年11月,日本侵略者继攻陷武汉后,又占领了铜陵县城及大通、顺安等地,原驻守在这里的国民党部队节节溃退,第3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便把繁昌、铜陵、南陵等地划为新四军第3支队的防区。

为此,11月初,3支队奉命从青弋江的西河镇、红杨树、马家园一线开拔到这里,从此以后,3支队带5团和6团3营(有时1团、3团也配合3支队作战)一直战斗在铜繁地区,直到皖南事变发生。

3支队进驻铜繁地区以后,支队部和5团团部驻扎在中分村,随后,支队司令部移驻沙滩角,政治部及战地服务团移驻燕子牧,5团团部仍留驻中分村,6团3营跟支队部一起驻沙滩角和赤沙滩一带,5团1营在马家坝,2营在白马山,3营驻孙村和红花山。当时支队的领导同志,主要是副司令员谭震林同志、政治部主任胡荣和参谋长赵凌波(后在皖南事变中叛变),司令员张云逸同志主要在军部,间或回支队工作。

当时3支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同国民党52师、144师一起担任繁昌、铜陵、南陵境内长江沿岸的防御作战任务,这次国民党又故技重演,把3支队摆在了最前面,144师在我左后翼,其主力在狮子山、钟鸣街一线;52师在我右后翼,其主力在桂镇一带。3战区的部署又是像在青弋江一样,把我夹在两军之间的前沿狭小地区。

我军到达这里之后,趁着大战前的平静,首先以主要精力迅速了解情况,调整好防御部署,抢修工事。同时,也投入了力量,建立群众武装和开展民运工作。当时支队部有民运科,团有民运股,每个连队还有民运组。部队走到哪里,就把民运工作做到哪里,民运队向群众开展政治宣传,讲解党的统一战线和抗日救亡的道理,搞社会调查,发动和组织群众起来抗日。

3支队除了发动群众建立各种抗敌协会,做好统一战线工作,团结各党派力量进行抗战以外,最主要的就是发展壮大自己,积极地打击日军,粉碎日军“扫荡”。在铜繁抗日前线的两年多的时间里,3支队与日寇进行了大小战斗近200次,特别是几次比较大的战斗,严惩了日军,也给顽固派一个响亮的耳光,是新四军皖南抗战史上光辉的一页。

繁昌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是皖南的门户,是新四军军部及后方基地的屏障,日军如从芜湖威胁我徽(州)、屯(溪)的后方,繁昌首当其冲,所以,敌我双方都非常重视这个战略要点。

1938年12月26日,日寇纠集伪军共二三百人,向我5团驻地中分村进行“扫荡”。我们接到情报后,立即展开防御工作,抢占了岭头有利地形,居高临下,猛烈射击,打退了敌人,我乘胜发起追击,迫使敌人退至青山嘴,后向三山败退,我们一举克复了繁昌县城,占领了这个战略要地,自此,繁昌保卫战的帷幕便正式拉开了。

1939年1月10日,峨桥、伏龙山之敌400多人,配骑兵2000余,分多路向繁昌进攻。我3支队5团2营奋起与敌激战迫敌退至马家坝。次日,敌继续向繁昌进攻,占领繁昌县城。13日我主力部队在游击队的配合下积极反击,敌人即向峨桥、横山撤退,繁昌首战告捷。这次战斗,敌亡20余,我伤亡9人。

3月10日,我军在孙村附近阻击敌人。峨桥之敌步、骑、炮兵共300余人,乘机攻占繁昌城。我集结主力反击,迫敌退出繁昌,这次战斗,毙伤敌10余名。

5月20日至23日,占据顺安、荻港等地日军在联队长松木的率领下,出动了1000余人,向繁昌地区展开“扫荡”,我3支队5团和6团3营部署在乌金岭、马厂等地抗击敌人,经过4天激烈战斗,歼敌300余人,粉碎了敌人的“扫荡”,我伤亡百余人。

自1939年10月广州、武汉失守,全国抗战进入战略相持阶段后,日军即可开始调整对华战略,对国民党由以军事进攻为主转为以政治诱降为主,把主要兵力用于对付八路军、新四军。特别是日军进攻长沙遭受惨败后,怕东线中国守军直接策应,进行战役反攻,并为了维护长江的交通和运输以及巩固其占领区的统治,采取以攻为守的作战方针,企图先发制人,“扫荡”皖南,先夺繁昌。而国民党顽固派媚敌反共,到处制造摩擦。驻守铜繁前线的新四军第3支队,形势更为严峻,面临更大的考验。

这时,第3支队驻守的繁昌当面之敌,是岩松第15师团的川岛警备部队,该部约600人;繁昌以西,是清水第115师团的石谷第133联队,并有西川、藤井、青木等3个大队,约计1500人。12月初,日军又从芜湖调来青岛、江海两支部队1000余人,并连日召开军事会议,命令据点实行宵禁,严格盘查来往行人,封锁消息,抓紧修筑公路,补充弹药粮秣。

8、 布兵繁昌城外

1939年11月7日晚,日军第15师团川岛警备部队,步骑兵600余人,附迫击炮5门,重机枪7挺,由峨桥、三山镇、横山桥等地出发,第4次进犯繁昌。繁昌以西,是116师团的133联队,和西川、藤井、青木3个大队,计1500余人。日寇又从芜湖调来了1000余人,对繁昌城形成包围,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日第15师团和第116师团隶属于中国派遣军第15军,其司令官为中国派遣军总司令西尾寿造大将(兼)(10月26日由藤田进中将接任)参谋长樱井省三少将。该军1939年9月23日编成,司令部设上海。与第15、第116师团同属第15军的还有第17、第22师团,独立混成第11、12、13旅团。

第15师团师团长岩松义维中将、参谋长大野武城中佐,驻镇江、常州、南京附近地区及担负芜湖至南京的铁路警备任务。下辖第15步兵团团长赤鹿理少将:步兵第60联队联队长高品彪大佐、步兵第51联队联队长池田廉二大佐、步兵第67联队联队长大竹修大佐。第15师团搜索队队长吉野芳三中佐、野炮兵第21联队、工兵第15联队、轻重兵第15联队。

第17师团师团长广野太吉中将,驻苏州附近地区。下辖第17步兵团团长田中勤少将:步兵第54联队联队长高桥政雄大佐、步兵第53联队联队长片仓衷中佐、步兵第81联队联队长松浦丰一大佐。第17师团搜索队、野炮兵第23联队联队长迁演武大佐、工兵第17联队联队长野口省三中佐、轻重兵第17联队联队长井上诚中佐。

第22师团师团长土桥一次中将,驻杭州附近地区。下辖第22步兵团团长松井宽一少将:步兵第84联队联队长能崎清次大佐、步兵第85、86联队。第22师团搜索队、山炮兵第52联队、工兵第22联队轻重兵第22联队联队长北园丰藏大佐。

第116师团师团长筱原诚一郎中将、参谋长山田弥尔大佐,该部驻安庆附近地区。下辖步兵第119旅团旅团长山崎右吉少将:步兵第109联队联队长上住良吉大佐、步兵第120联队联队长志摩原吉大佐。步兵第130旅团旅团长三浦忠次少将:步兵第133联队联队长石谷甚三郎大佐、步兵第138联队。骑兵第120大队、野炮兵第122联队联队长井上茂中佐、工兵第116联队、轻重兵第116联队。

独立混成第11旅团旅团长高桥重三少将,该部驻嘉兴附近地区。下辖独立步兵第46、47、48、49、50大队、独立炮兵队、独立工兵队。

独立混成第12旅团旅团长丸山定少将,驻泰县附近地区。下辖独立步兵第51、52、53、54、55大队、独立炮兵队、独立工兵队。

独立混成第13旅团旅团长尾崎义春少将(10月以后由山村治雄少将接任),该部驻庐州附近地区。下辖独立步兵第56、57、58、59、60大队、独立炮兵队、独立工兵队。

军直属部队:迫击第4大队、高射炮第16联队、独立工兵第2中队。

根据上述敌情,新四军第3支队决心以第5团第1营在日军必经之路马家坝附近占据有利地形,打击日军侧翼;第2营隐蔽在白马山附近,待机向西北方向之日军袭击;第3营在红花山、孙村一带加强警戒。准备打击由荻港、铁矿山方向出动增援之日军;第6团第3营担任城防,并扼守峨山头。谭震林率支队司令部进至铁门闩一带。

准备参加战斗的新四军第3支队的兵力主要有第5团1、2、3营和第6团3营,此外,还有国民党108师和144师配合作战。

9、 谭震林挥兵避实击虚

11月7日夜间,川岛警备队步、骑兵和伪军倾巢出动,于8日拂晓分三路到达了新兴街、松林口和三元口附近。

惊心动魄的第四次繁昌保卫战开始!

第3支队副司令员谭震林分析敌情,认为敌川岛警备部队装备优良,应尽量避免与其决战,决定采取宽正面、大纵深的部署,对敌人形成包围之势。

8日上午7时左右,日军气势汹汹地向繁昌城扑来。

9时左右,日军在炮火掩护下,全部迫近繁昌城。日军攻势猛烈,一部很快突入城内,并向守在峨山头的6团3营围攻。6团3营以短火力顽强抗击,经过数次反冲锋,将敌击退,牢牢控制着高地。

激战到上午11时,1营主力已由羊山迂回到繁昌城北门,2营也迅速赶到西门,两支部队将日军紧紧包围在繁昌城内。

敌人试图突围,双方在城厢展开激烈的战斗。

午后3时,新四军从4个方向展开总反攻,战士们一边冲,一边喊着“活捉鬼子!”1营1连3排在连长祝喜良的率领下,和日军展开了肉搏,杀伤了大量敌人,最后全排壮烈牺牲。

日军火力猛烈,新四军一时无法靠近。

激战到下午5时,天渐渐黑了,空中也开始飘下蒙蒙细雨。日军作战极其害怕这种黑天和雨天,他们纷纷向北门溃退。新四军抓住机会,紧追不舍。

到了草山头附近,日寇见摆脱不了新四军,就施放毒气拦路。此时天已昏黑,冷雨霏霏,新四军被迫停止追击,溃败的日军逃回据点。

但这仅仅是大战的前奏。

南京、芜湖、大通等地的敌情源源不断地传来:日军连日来不停地将附近各地的步兵、炮兵、骑兵、航空兵、水警等抽调集中在荻港。

第3支队部马上召开营以上干部会议,谭震林作了敌情分析和战斗部署。

从目前形势看,日军企图从第3支队和第144师的结合部插进来,先夺取赤沙滩,切断第144师与第3支队的联系,然后转过头来,由南向北将第144师一口吞掉,从而在铜繁整个抗战链条上打开一个缺口,在乌龟山方向,敌人又集中主力向2营阵地发起猛烈攻击。他们意识到,只有夺取乌龟山,才能进可攻,退可守。

上午8点多钟,山坳里的雾消尽了,山下的敌人看得更加清楚了。2营以猛烈的火力扫射敌人,打得山下脱缰的战马到处乱跑,敌步兵像死猪一样趴在水里一动也不敢动。

但凶恶的敌人很快整理好队伍。在密集炮火的掩护下,原来趴在稻田里的敌步兵,不顾一身泥水,成战斗队形,由西、北两个方向,沿着乌龟山的山脚爬上来。只见满山遍野都是一群群黄糊糊的日军。

阵地西北面最突出的小高地由林昌杨带4连1排坚守,战士们的手榴弹像撒黄豆一样掷出去。敌人一次次集团式冲锋,都被英雄的4连打了下去。阵地前的茅草、灌木在燃烧,树叶和树皮被弹片削光了,石头和野草被翻了个个儿。

敌步兵又发起冲锋,后面紧跟着一百多骑兵。突然,林昌杨连长那高大的身躯突然晃了一下,便沉重地倒了下去。通信员赶紧扑上去,只见林昌杨的胸膛穿过了一排机枪子弹,殷红的鲜血把他身下的泥土都染红了。

2排长牺牲……2排3个班长也先后光荣牺牲了……

排长牺牲了,副排长马上代理,副排长受伤了,班长指挥……

整个阵地好似天崩地裂一般,到处是浓烟烈火,到处是吼声和鲜血。日寇的猛烈攻击终于又被4连打退了。

为了保住4连阵地,营部的特派员赵佩枫被派去代理4连连长。陈仁洪大声叮嘱他:“4连阵地需要英勇的共产党员,希望你带领剩下的同志坚决守住阵地。”赵佩枫答应了一声,带上通信员便走。小通信员边走边回头说:“营长请放心吧!西侧高地只要有一个共产党员在,只要有一个战士还有一口气,阵地就丢不了!”两人随即消失在浓烟之中。

日近午后,日寇又从荻港调来几百名援兵。2营阵地上原有的工事绝大部分已被摧毁,战士们只好借弹坑和大石头来隐蔽。这时,营部童金水副官带着猎户队三四十人,送来了阵地上急需的子弹和手榴弹。

日寇又攻上来了,赵佩枫一口气向敌人扔出了4颗手榴弹。突然他看到侧方不远处敌人的一挺轻机枪疯狂地扫射,对新四军形成很大威胁。他摸过一颗手榴弹,揭开盖,慢慢地爬过去,靠近后,猛然挺身,狠狠地将手榴弹掷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火光一闪,敌人的机枪哑了!但与此同时,敌人的罪恶子弹穿透了他的大腿动脉血管,鲜血像喷泉一样射了出来。不到一刻钟,这位英勇的指挥员,便光荣地流尽了他的最后一滴血。

敌人在4连阵地上接连吃亏以后,便把主攻方向转到了乌龟山东侧6连的阵地上来。闽北红军战士、共产党员、4班班长汤永言率领全班坚守在右侧小高地上。敌人的几次冲锋,都被他们用手榴弹和机枪火力击退,敌人横七竖八地倒在阵地前的小山包上。汤班长在战斗中右腿负伤,鲜血透过裤子与阵地上的泥土凝结在一起,但他忍着剧烈的疼痛,继续战斗。不久,敌人的子弹又把他的左臂穿透了。汤班长仍然拒绝下火线:“同志们!我不能下去。现在全班只剩4个人,背我下去,只有两个同志守阵地,敌人的进攻还没停止,我们不能把同志们用鲜血换来的阵地白白丢掉!”

正在这时,陈仁洪看到十多个日本兵,正偷偷地从6连4班的阵地后面迂回上去,企图袭击4班阵地。汤班长已被敌人打断了喉管,早已昏迷过去,剩下的3个战士准备跟鬼子肉搏。陈仁洪大声呼喊6连连长:“老李!赶快用火力策应4班!把汤班长救下来!”已经负伤的陈仁洪也同时用快慢机狠狠地向敌人扫射。

正在山坳里爬的敌人,突然遭到了杀伤,侥幸活着的,急忙逃了回去。战士们赶紧把4班班长背下了高地,同时上去一个新的班接替。

下午3时,日寇的攻势已经大不如前。

新四军在塘口坝的浴血奋战,深深感动了繁昌人民。他们纷纷行动起来参战支前,抬担架,送弹药,架小桥,送茶饭,就连国民党繁昌县县长徐羊我也感动得亲自带人抬着担架来了。

一个60多岁的老大娘,带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提着满篮子饭团,蹒跚着从山下爬上来。老大娘不顾阵地上的危险,硬是把饭团一个个送到战士们手里,一边送一边说:“大妈没有好吃的。吃点饭团点心,好跟鬼子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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