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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1953年夏季反击战役促成停战的实现(2)

“对不同目标,我们还要采取不同的作战方式,”杨得志说,“第一种目标,敌军阵地有坚固工事,有坑道,地形有利,我攻克后要坚决固守,与敌争夺到底,直到敌人无力再攻或不敢再来攻为止;第二种目标,敌阵地工事坚固,但无好的坑道或地形不十分有利,攻克后,要立即改造工事,利用第一、第二梯队与敌进行拉锯式的反复争夺,直打到敌人不再来攻为止;第三种目标,敌工事不强,地形不利,又非要点,则采取‘咬一口’的方式,攻克后立即撤离,然后,另选其他目标攻击,以分散敌人火力,配合重点目标作战。对第一、第二种目标,每军各选择1个,第三种目标,每军根据情况自定。如敌反扑规模较大,其兵力达到1个师时,则每军只保留一个重点目标进行攻击,敌反扑兵力达2个师时,则每个兵团只保留一个重点目标进行攻击,如敌反扑规模再大时,则全线只保留两个重点目标进行攻击。

接着,会议研究部署兵力调整问题。第一线除第65军在板门店附近,而且地形不利于参加攻击,第1军第一步攻击任务不多,不再增加兵力外,其余从西至东第46、第23、第24、第67、第60军各从第二线部队中增加1个师;第19、第9、第20兵团各掌握1个师作为兵团预备队;志愿军总部掌握2个军为总预备队。第二线各兵团除原已配属坦克和炮兵不变外,为第一线各兵团共加强野炮和榴弹炮兵8个营、火箭炮兵4个团、反坦克炮兵1个团、高射炮兵1个师又2个团、工兵6个营;志愿军总部掌握榴弹炮兵1个团又3个营、火箭炮兵1个团作为机动。

会议还要求志愿军参战各军在战役开始之前,仍积极进行小型攻点作战,吸取经验,创造条件,并掩护战役企图。参战部队选择各自攻击目标,由兵团统一报志愿军总部审核,各兵团首长及司令部切实掌握战役准备,邓华特别强调指出:“这是战役胜利的关键。”

会后,志愿军司令部根据志愿军党委会的精神,于5月5日,向各兵团、东西海岸指挥部、第47军下达了战役补充指示,以方便各部队按照指示进行作战准备。指示中没有明确战役开始时间,这是为了等待各部队准备好后,发出统一的命令。这个补充指示还对战术问题、炮弹的使用及保密问题作了规定。

第一、战役目的“主要是消灭敌人,锻炼部队,吸取经验,以配合板门店的谈判。同时,适当注意改善我现有阵地”。打击对象以美军及其他侵朝军为重点。根据敌人分布情况,西线以打击美军为主,东线以打击南朝鲜军为主。

第二、战役指导的基本精神是“稳扎狠打”。“狠”,即在我正面战线巩固,侧后也有保障的情况下,要放手作战,同敌反复争夺,大量杀伤敌人,直到把敌人打得不敢再来反扑时为止。“稳”,即要掌握持久作战并能随时粉碎敌人进攻的原则,防止急于求成。一定要有充分准备,确有把握再实施进攻;同时要采取“集小胜、多胜为大胜的方针”,攻击目标以不超过1个营为原则,最好每次歼灭敌1至2个排到1至2个连。另外,在歼敌之后还要随时准备对付敌人类似“上甘岭”那样规模的报复性进攻,甚至两至三个“上甘岭”规模的报复性进攻。

第三、攻击目标的选择以地形对我攻歼有利为原则,即便于我兵力、火力隐蔽集结和展开,便于我突然迅速地发起突击。同时,还要同改善我军阵地结合起来。如我某些重要阵地在划定停战分界线有可能被划出时,攻击目标的选择应尽量考虑攻占后能使我前沿阵地推前,如有空白则应挤占,以利我在停战之后仍可控制有利阵地。

第四、每次反击作战所要达到的目的和实施方式,依攻击目标的工事和地形情况而定,基本上分为三种:第一,攻击目标工事坚固,有坑道,地形又利于我控制,则攻克后坚决固守,并在打敌反扑中大量杀伤敌人。此为我反击的重点目标。第二,攻击目标工事虽较坚固,但无坑道,或地形对我不甚有利,则攻克后视情况或守或主动放弃之,然后再以第二、第三番部队乘敌立足未稳进行反击,经过拉锯式的反复争夺,达到大量杀伤敌人、阵地最后为我控制的目的。此为我反击的第二类目标。第三,攻击目标工事不强,地形对我不利,又非要点,则专以攻歼守敌为目的,达成目的后即迅速撤离(即“咬一口”就走)。此为我反击的第三类目标。为使反击作战能持续进行,每军正面可多选择几个目标,但须区分先后主次。重点目标,在同一时间内,每个军只能保持一个;第二类、第三类目标亦不能过多,最好是在同一时间内重点目标和第二类目标各保持一个。当敌反扑时,如敌投入一个师的兵力,每军可保持一个重点;如敌投入2个师以上的兵力,则每个兵团只保持一个重点;如敌反扑时间长、规模更大时,则全线只保持两个重点,其他方面则停止与敌争夺,以保证兵力、火力的集中和弹药、器材的供应。

第五、在战术上要“力求全歼、速歼”,“不打则已,打则必歼,攻则必克,守则必固”,“有利则守,不利则给敌以一定杀伤之后放弃,保持主动”。为此,必须进行充分的准备,周密的部署,特别要加强各军第二梯队,以保持反击的持续力和准备打敌报复性的进攻。

第六、整个反击作战采取统一与分散相结合的方法,分3个阶段实施,每一阶段作战时间为10天,休息准备5天。开始阶段,全线统一动作;第二、第三阶段,或全线统一或由各兵团统一,视情况再定。为分散敌之兵力、火力,每阶段作战最好在敌1个师的正面上选择两三点同时攻击。

第七、全线反击实施时间,预定6月初开始,至7月上旬结束。一切准备工作于5月底完成。在战役未统一展开之前,仍保持积极的小型的攻点作战,借以吸取经验,以创造战役的有利条件,掩护我战役企图。

从4月下旬起,全军即根据志愿军首长指示在深入进行思想政治动员的基础上,开始了战役准备工作。

5、志愿军战役部署和措施

为了保证反击作战的胜利,志愿军司令部采取了哪些部署和措施呢?

根据战役补充指示,志司首长对反击作战进行了如下部署:

第一,从二线部队中抽调了9个步兵师,从西海岸和预备炮兵中抽调了8个野榴炮营、4个火箭炮团、1个战防炮团、1个高射炮师另2个高射炮团、6个工程兵营,分别加强给参加反击作战的第一线各军。从而使第一线参战各军增强了火力,并掌握有2个师的预备队,各兵团各掌握有1个师的预备队,充实了持续作战的力量。

第二,以在国内东北地区训练的新兵一部,补足各军缺额,并给正面各军另编一个3千至4千人的补充团,以保证随打随补、持续作战。

第三,以第16军、第54军和榴弹炮兵第1师、第2师2个团、火箭炮兵第21师2个团为志愿军总预备队。

第四,为加强侧后及后方防御力量,确定以铁道兵第7师接替第21军先期入朝之4个团于咸兴地区构筑工事的任务,第21军则全部集结,准备支援西海岸作战;同时赋予修筑新铁路线的6个铁道兵师,有支援反登陆和反空降作战之任务。

第五,为了保障战役中的充分供应,命令空军和高射炮兵积极打击敌机,加强对平壤以北交通线的掩护。

第六,要求来朝轮换的高级干部于5月上旬到达部队,回国的则主持反击作战之后再走,以保证作战指挥。

第一线各兵团和参加反击作战的6个军(第65军因靠近板门店谈判会址和地形不利,不参加反击作战),在战役准备期间,均根据志愿军首长指示,采取上下结合的方法,认真选定了歼击目标,总计选定56个。

其中,按敌守备兵力区分,营的目标7个,连的目标17个,排的目标32个。为了确保作战的胜利,各参战部队对选定的歼击目标均在平时了解情况的基础上,细密地组织了侦察,并特别注重了以战斗手段捕捉俘虏,了解敌情,从而查明了敌兵力、火力配备和阵地工事的具体情况,正确地制订作战方案。

同时,依据作战方案反复地进行了战斗演习。为了保持战斗发起的突然性,减少在接敌运动中的伤亡,各部队还普遍地在攻击目标前200米附近秘密地构筑了冲击出发地——屯兵洞,或在便于隐蔽的地形上选择了潜伏区。

至5月上旬,各参战部队除了对重点目标的进攻准备未全部完成外,对较小目标的进攻准备基本完成。

6、重点打击南朝鲜军

歼击敌连下目标任务结束之后,我第20兵团所属第60、第67军稍事休整,即按照预定计划,于5月27日开始第二步反击作战,并在已取得经验的基础上将攻击目标扩大到进攻敌营的阵地。

当天,第67军攻占了栗洞南山及相毗邻的690.1高地东北、西北两山腿(攻克后主动放弃),歼敌1个连另6个排,并击退敌1个排至5个连反扑4一次,共毙伤俘敌1750余名。

第60军攻占了949.2北无名高地(方形山)及949.2西北、883.7西北两山腿,歼敌1个连、9个排、4个班,另1个连部、1个观察所和1个排大部,并击退敌1个排至2个营的反扑38次,共毙伤俘敌1640余名。

5月28日,西线第19兵团亦开始反击作战。第46军攻歼了马踏里西山-梅岘里东南山土耳其旅1个连另2个排,击退敌反扑23次;另攻歼坪村南山英军1个连大部。两次战斗共毙伤俘敌1320余名。

我军反击作战有力地配合了停战谈判斗争。5月25日,美方基本上同意了我方5月7日提出的“将不直接遣返的其余战俘继续留在原拘留地交由中立国来进行遣返的安排”的方案,谈判不日将达成全部协议。

然而,就在此期间,李承晚集团却大肆叫嚣“反对任何妥协”,声言要“进军鸭绿江”,“单独打下去”,并指使其谈判代表退出谈判;在汉城、釜山等地还导演了反对停战的所谓“群众游行”。

根据这种形势,为了进一步促进停战谈判,为了使我此次战役行动打得更策略些和使我新入朝的部队迅速开赴一线得到作战锻炼,志愿军首长于6月1日决定,将原定的以打击美军及其他侵略军为重点的计划改以打击南朝鲜军为主,对英国及其他国家的军队皆不攻击,对美军也不作大的攻击(只打1个连以下的目标)。

我新入朝的第16、第54、第21军立即开赴第一线,准备投入作战。为此调整了部署:第54军(军部率两个师)由西海岸开赴第一线,归第20兵团指挥,准备接替第67军防务;第16军由西海岸开赴第一线,归第9兵团指挥,接替第23军、第24军平康接合部备一个师的防务;原归第24军指挥的第68军第204师归还建制;第47军准备接替即将回国换装的第38军在西海岸的防务;第21军全部入朝,主力集结于谷山地区,为志愿军总预备队。

各兵团、各军根据志愿军首长的这一指示,对作战计划作了适当调整。第20兵团于6月4日召开作战会议,对反击作战计划作了进一步研究。

该兵团为便于所属两个军互相配合支援,决定集中力量进一步打击位于北汉江两侧的南第8、第5两个师,并准备吸引和粉碎敌人可能从纵深机动两个师以上的兵力进行反扑。

为保证该兵团扩大作战规模的需要,志司从第9兵团方向抽调了炮兵第7师第20团(欠1个营)转隶第60军,以总预备队炮兵第2师第29团(欠1个营)加强第67军。

作战过程中,又将炮兵第2师第28团、第30团1个营前调洗浦里地区,视情况机动使用。经过一周准备,第60军于6月10日以3个团兵力进攻据守北汉江以东883.7高地、902.8高地一线之南第5师第27团(欠2个连)的阵地,毙伤俘敌1.48万余名。

紧随第60军之后,第67军亦于6月12日夜以第200师2个团、第201师1个团,在迫击炮以上火炮300余门、坦克8辆支援下,向南第8师第21团据守的座首洞南山(十字架山)发起进攻。

该地工事坚固,每个支撑点均有坑道2至3条,敌称之为“模范阵地”“京畿堡垒”。

为攻歼该敌,第67军利用屯兵洞和隐蔽地形潜伏了7个连,进行了28分钟的炮火准备,然后分路发起冲击,激战1小时30分,占领敌表面阵地,并立即转入肃清坑道残敌的战斗,至13日10时战斗胜利结束。接着,又连续击退了敌师二梯队南第10团以1个连至2个营兵力的反扑50多次。

14日,我乘胜扩张战果,又占领了龙虎洞以北、狐岘公路以东南第21团全部阵地。该军在反击作战中共毙伤俘敌1.35万余人。

由于南第5师第一线团的阵地和南第8师1个团的阵地被我占领,15日,敌被迫从东线南第1军团正面抽出南第11师西移至史仓里地区,作为南第2军团的预备队,准备增援南第8师,而以新组成的南第21师接守南第11师的防御阵地。

在第20兵团向北汉江两侧之敌发起进攻前后,右翼第9兵团所属之第23、第24军和左翼朝鲜人民军第3、第7军团亦先后向敌22个营以下阵地发起进攻(其中朝鲜人民军攻击10点),共攻歼敌13个连、9个排、3个班,另12个连、1个排大部,毙伤俘敌1.1万余名。

6月8日,停战谈判全部达成协议,尔后,按双方实际控制线重新划定军事分界线的工作亦将完成,签署停战协议在即。为促进停战,中朝两军于15日19时发布命令:“从6月16日起,各部队一律停止主动向敌人攻击,但对敌人向我发动的任何进攻,则应坚决地给以打击。”于是,我攻击敌营团阵地作战任务遂告结束。

此次进攻,我军先后对敌51个团以下阵地进行了65次进攻作战,创造了对敌坚固阵地进攻中一次歼敌1个团的战例,给了南第5、第8师以歼灭性打击,在北汉江两侧占领了敌3个团正面12公里、纵深3至6公里的防御阵地,扩大阵地面积58平方公里,共毙伤俘敌4.1万余名,我军伤亡19354名,敌我伤亡对比为2.1:1。

下面是5月27日-6月23日作战一览表:

7、180师雪耻方形山

在第五次战役中遭受重大损失的180师,雪耻仇恨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当第60军的179师和181师潜伏部队夺取了902.8高地、973高地、883.7高地,南朝鲜军重点防守的949.2高地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于是攻克这个高地的任务就落在第180师的身上。

其实还在第60军主力潜伏作战时,为了调动敌人注意力,第180师已经在949.2高地打了一次佯攻,有力地配合了军主力的作战行动。当潜伏作战成功、第60军打退敌人反扑巩固了全部阵地后,正值开城谈判达成停战初步协议,对是否还打949.2高地,志司的态度是可打可不打。这一来,一直想报仇雪耻的第180师急了,纷纷向上级请战要求打下949.2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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