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没有死成。
她趁着所有人都沉醉于歌舞的时候,纵身跳下。她闭着眼微微喘着气,面带微笑,全身因为热舞而变得暖烘烘的,静静地享受着身体下坠的感觉。她知道落地的时候会很疼,但是,再疼一下她就可以解脱。所以,没有关系。
可是。有人伸出手围住她的腰,救了她。
众人早已心醉不已。反应迟缓地看着被救下的新妓,皆是感叹连连,絮絮地议论开了。
她的眼皮剧烈地抽动着,之后不甘愿地睁开眼,近乎绝望地望着怀抱着她的那名男子。
为什么还要救下她?她不想受辱蒙垢,难道连死掉都不可以吗?
那是个平淡无奇的男子,穿着连帽的玄色长衫,面容有一半都被帽子遮挡。这样的装束在召南边境可以看到一大把,相貌也是极一般。唯一不普通的,也就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不知名的香。
此时,那人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似乎想要透过那白色的面纱看清怀中女子的真容。
阿嫣眯着眼,灯光下,她只能模糊地看清那人面庞的轮廓。不过,就算这样,她也能感觉到那人执拗的眼神,她觉得莫名的很有压力。
她动了动,想起身。可那人并不放她。
这个时候,闻讯而来的李妈妈扯着嗓子说道:“呵呵,我们绵绵姑娘真是顽皮!多亏这位公子接住她了。绵绵!还不赶快下来!谢谢人家公子!”
阿嫣听了,赶忙放低脚想要下地。那人总算放开手。不过依旧紧贴着她站立。
李妈妈横了阿嫣一眼,然后过来牵过她的手,大声道:“众位!众位!阿嫣姑娘已经献完舞艺,接下来便要看看谁最有诚意了……”
全场沸腾!不断有人喊出高价,从一开始的几十两,到后来一路飙升的几千两。一群男人斗红了眼,一个个卯足劲儿不肯服输。大大小小的眼睛还不时贴着阿嫣的身子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阿嫣瑟缩了一下,站在她旁边的男子从始至终也不曾说一句话。只是单单的低头看她。那种眼神,充满了探寻?疑惑?惊喜?猜测?还有…淡淡的失落。并不同于在场男人们嚣张的饥渴模样。
她觉得很奇怪。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应当关心的事。她是一定要死的,她不要被那些男人玩弄。可是,她该怎么做?
“十万两。”站立在她身边的男子毫无征兆地淡淡地吐出这个数字。
然后整个场子都安静下来。大家都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平淡无奇的男子。要知道,仓起不过是召南边境的一个小小镇子,这些年因与北凤通商,人流往来才变得密集了些。不过这样的勾栏,依旧不怎么景气。
十万两。这可是皇城琚鸢的妓馆里才会听到的数字。
那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一把拥过新妓子,径自出了场子。
李妈妈张大的嘴好半天才合上,她晃了晃神,匆忙追了过去。
阿嫣被大力丢在床上,紧接着一个人影压覆了上来。然后,男子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指,快速地轻点她的周身。
阿嫣颓然地挣扎扭动着身子。她张大嘴巴喊叫着。声嘶力竭。可是,她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喊出声音。因为她的听觉被完全封闭了。
她听不见看不清,连哭叫嘶喊的权力也没有了。常年被囚禁虐待的身体尚未恢复,更加之方才的一番乱舞,她的身体已经十分疲惫,根本没有挣脱的力气。
四周是茫茫然的黑色。空气凝滞,有莫名的压抑感。
阿嫣置身在重重的帷幔中,胸口重重的起伏。她浑身止不住地剧颤,恐惧而又无神地望着她的上方,脑中瞬间编排过无数种的死法。
男子微微俯身,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她几乎以为他马上就会毫不犹豫地继续。可是,男子顿住了。他就那么突然起身,放开了她。
阿嫣大吁了口气,脑子发晕,紧张地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迟钝。
她捂着嘴,不动声色地退到床的最里侧。眯眼望着已经走下床去的男子,心里巴不得他是嫌弃她了,不愿与她亲近。
可是,片刻之后,男子便折返。
她闭着眼,感觉到男子在徐徐靠近,不由地又退了进去,直到无处可退,她便佝着背,微曲起双腿,将自己牢牢抱紧。
男子低低一笑。而后,大手一伸,将阿嫣整个捞起,转眼间,便翻身附于她上方。
他俯身,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那样直直地望着她。然后,伸出纤长的手指细细地勾画描摹她的眼。一点一点,一寸一寸。阿嫣被弄得有些发痒,便闭着眼,拼命压抑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男子并不恼,他转而轻轻用手腹碰触挑玩着她浓密细长的眼睫。
他似乎。对她的眼睛很感兴趣。
许多时间过去了。男子依旧沉湎于玩弄她眼睛的乐趣中。并且孜孜不倦。
她被强迫地睁眼、闭眼。被他碰触过的眼皮、眼睫、眼睑都止不住地发痒,她不由地微微曲起脚趾。觉得身体里有种奇怪的悸动在缓缓蔓延。
她渐渐放下了紧张,放松了戒备。看来,他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
只是玩弄眼睛而已。反正她的眼睛早就坏掉了。
阿嫣显然错了。
那分明就是只凶狠残暴的兽。之所以会那样极尽温柔地摆弄着她。只不过是因为。因为这个猎物看起来呆傻笨拙、似曾相识。所以,激起了他射猎的欲望。
对。是欲望。
他的身体因为那样激动急迫的感情而微微颤抖。他轻轻地抚摸着那双酷似相像的眼睛,视线下移端详着那块覆盖她面容的白纱,他轻轻卷起手指,伸手触碰过来。却在微微挑起白纱一角的时候顿住,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之后很快撤离开去。他闭上眼,犹自回想着那个记忆中娇怯腼腆的女子,全身都难以自禁地震颤着。
他也不过,想要这样的成全。
这样,近乎欲盖弥彰式的拥有。
然后,阿嫣觉得有湿热的东西帖伏在她的眼皮上,滑腻地游走。她全身都止不住地再次抖动起来。
那是。男子的舌尖。
阿嫣畏缩着身子,害怕地抖着嘴想要叫唤。
男子不疾不徐,悠然自得地轻吻着她的眼。
之后渐渐的,呼吸加重,灼热的吻绵延辗转至她的脖颈。然后,几乎是紧贴着她的脉搏开始急切地啃咬开来。不依不饶。
他闭着眼,仿佛在不断地行走,瘦瘦小小的身体不断地奔跑着、喘息着,仿佛离那个女子愈来愈近了。似乎抬手便可触碰到女子娇美的脸庞。
他就是无赖。就是想要像藤蔓一样依附着她缠绕着她。
于沉沉的暗夜中,男子缓缓睁开阴鸷怨毒的眼,望着身下女子纤细莹白的脖颈,只是停下来微微****了嘴唇沾上的血渍,便继续埋头啃噬。
很想。很想。将她吞噬入腹。
阿嫣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在止不住地绷紧。她的双手颤抖,握不成有力的拳。连腿也是虚软无力。脖颈处生疼。她有个奇怪的想法。
会不会这个男子就是传说中的食人怪?他是要吃了自己?
她突然受惊似地开始大力挣扎,身体不住地扭动着。
上方的男子微微闷哼一声。然后更加用力地压住她。不容她任何反抗。
他似乎低低呢喃了一句,唇角是弧度很小近乎恶劣的笑意。
当听觉丧失的时候,嗅觉和触觉便会变得格外的敏锐。
阿嫣被迫圈禁在男子宽大厚实的臂膀中,耳旁嗅到的皆是那股不知名的淡淡香气。那是清雅恬淡的香。可是在这样的夜里,分明又有了蛊惑邪魅的味道。她有些沉溺,有些昏沉。
男子微微起身,拉开与她的距离,然后低头,牙齿蛮横地咬开她束腰的玉带。
之后。过程变得畅通无阻。
黑暗中,少女美丽的身体如花朵般细致盛开。每分每寸,芳馨已极。
他沉湎着。留恋着。手法生涩地拨开层层花瓣,像是醉酒的人般肆意放纵。
相互贴合着的身体密密实实,不留半丝半点的空隙。藤蔓般交织缠绕。婉转依附。
阿嫣惶恐地蜷起脚趾,额上布满细细的汗,双眉紧蹙。浑身战栗。她的心有些疼。原先快速跳动的频率愈发加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她被近乎温柔的爱怜着。泪水早已蜿蜒整个脸庞,覆面的白纱被****,难受地贴在脸上。她有些急,觉得好像前面有灭顶的灾祸在等着她。她想要反抗,可是身体酥软,连微卷手指都有些无力。呼吸变得愈发粗重急促,好似缺水的鱼,在日光的烧灼炙烤下,连嘴巴也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急切而又贪婪地呼吸。
男子的周身都布满了细密的汗。他似乎也有些急了。狂躁焦急如同被囚禁的兽。他发狂似的一遍又一遍碾压着少女芳馨的身体,不断地摸索轻抚,却始终得不到任何纾解。
身体的欲望愈发强烈狰狞。他忍不住低吼一声。
阿嫣全身戒备,颤抖着望着他。她觉得她快被吃掉了。
这样许久的对峙之后,阿嫣突然觉得疼痛不堪。然后,容不得她挣扎发应,那疼痛的根源不断紧逼、迫近,动作几近笨拙,却带着股不容反抗的强势力道,最终尽数沉埋进她的体内。
她有一种被分裂剖开的错觉。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她想要嘶喊,想要踢打,忍不住尖叫哭泣。
男子浑身都剧颤着,之后叹谓地趴伏下来。
身体被洞开在陌生的男子面前,被完全侵占,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的体验。从脚趾甲到发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颤抖发狂。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微微抬起腿,想要后退摆脱男子强势的怀抱。可是,腿被抓住,他愈加用力地抱紧她,魔怔似的只知一味占有。她被肆意拨弄翻搅、冲撞迭浮……
她被不断地倾轧、碾压,被迫沉浸在无边的欲潮中,仿佛溺水。
他像是饿极的兽,伸出最锐利的爪子,以最蛮横凶狠的方式,一点点步履温柔地蚕食亲吻他的猎物。反反复复,上上下下,整整一夜。
~~(瓦已阵亡!飘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