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循声望去,来人一身秋色长衫,斜斜地立于门外。他似乎并不及于走近,低头迈过门槛便不动了。
不同于君司若如画的清隽气质,这一位,几乎可以用“艳丽”来概括。眼梢上挑、顾盼流转间满是慵懒散漫,却偏偏带着难以令人直视的肃杀锐利之色。他便那样随意地站立,亦未将焦距对牢她。可周围的空气似乎已经在失控般的高速逆转,阿嫣不自禁地攥紧被沿。这是与他外表所呈现出的截然不同的气场。
她低头思量一番,满心忐忑地站起身,叩首拜道:“阿嫣…见过皇上。”
君司羽微一颔首,便提起手中的酒壶,自斟自饮。
阿嫣仍旧跪在地上,不敢轻易起身。空气压抑地人心慌,她只管低着头,静静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阿嫣都有些跪不住的时候,才听到那声音无比清冷地问道:“为何裹着被子?”
阿嫣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忙答道:“回皇上,是因为…这宫里的衣裳太薄了,我……”
君司羽问完话后并未再看她,转而看向一处角落,似乎也并不想知道答案。
阿嫣战战兢兢地解释完,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坐在她近旁的羽皇,见他仍是端着酒杯,亦不言语,也便觉得无趣。她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平日见到的羽皇,皆是金冠皇袍、优雅威严,几时见过他如此平淡的模样?看来,皇上也是人呢。
她这样想着,又听羽皇问道:“朕听说,你与阿若两年前便认识了?”
阿嫣顿时心头一紧,暗道果然是冲着阿若去的。她稍稍挺直腰板,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认真答道:“是。”
“如何认识的?”
如何认识……这该如何作答?
“是…是这样,遇见阿若的时候,他受了伤,我照顾他…便是这样了。”
君司羽似乎点了点头,片刻后又问道:“阿若他那两年过得如何?都去了什么地方?你且说说。”
阿嫣彻底犯了难,她勉励转动着本就有些迟缓的脑子,一面咬着牙苦思冥想。直到男子低头充满探究地望着她,她才快速地说道:“回皇上,阿若他啊因为身上带着伤,不便长途行走。我们便在一个小镇的医馆治伤,为了还上药费,又在那儿打杂做活,足足呆了半年有余。此后,我们一路走一路攒钱,遇上了许多坏人抢匪。后来我便与阿若走散了。直到近日才重又见着他。”
君司羽指尖轻叩桌沿,沉吟道:“这样说起来,阿若那时也并未疯傻?”
阿嫣刚想说“不是”,可却感觉到羽皇不知不觉变得锐利沉静的目光,她又将头埋地更低些,道:“是。阿若年纪小,越接近召南地界,路上就越混乱……与我,与奴婢走散后,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才会变得这般……”
君司羽听了这番解释,手指摩擦着雕纹的杯沿,继续清冷地问道:“朕听说,他与你感情甚笃?”
“这个…只因奴婢比阿若年长,故而便以姐弟相称了。”
“哦?”君司羽这才完全转过身来正对阿嫣,他稍稍俯身,伸手轻轻碰触她垂落在鬓边的长发,手指一勾,微微托起她小巧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且猜猜,作为姐姐的你与我这个哥哥相比在阿若心中孰轻孰重?”
阿嫣心中突地苦涩难当,她想着近日来发生的许多事情,以及早间戴如双傍着君司若手臂极力撒娇的模样,不免有些伤怀。她眼睫颤动,扯扯唇角,恭谨地答道:“自是皇上要重要许多,奴婢…怎可与皇上相比?”
她犹自沉浸在自己的难过中,待到男子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她才恍然惊觉。下意识地便想站起身逃开,可不料膝盖跪了太久,早已麻木到脱力。想要站起的动作也控制不住地演变成整个身子向后仰去。然后,她感觉被人拥住了后背,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那只手臂忽然发力,揽着她的腰猛地向前,进而紧紧贴牢男子的前胸。
阿嫣被这一系列动作吓地失了反应,她满心的无措,脑中却是煞白一片。有灼烫的呼吸缓慢抚慰着耳廓,她听见那个声音清冷无波地道:“不试过怎会知晓?不如…朕与你打个赌如何?”
“赌…赌什么?”阿嫣被密实的围住,精神力全都集中在那几乎贴着她耳朵的嘴唇和腰部有些发烫的手臂上。她想要站起来挣脱,可又很是害怕。这个男子,远远比她料想的要难以对付。
他又靠近了一分,手指缓缓勾画着她的面颊,魅惑地声音慢悠悠地说道:“今夜,阿嫣…侍寝。”
当那两个字震荡着耳膜传来,阿嫣竟有一刹那的失神。侍寝?侍寝!她立时反应过来这两个字背后所蕴藏的意思,惊地又微微抬起膝盖、慌乱着脚想要站起身。
君司羽低低一笑,“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阿嫣一个劲儿地低着头,努力保持镇定,“皇…皇上,这与打赌有何关系?奴婢与若王认识不过区区几年,哪里及得上你们兄弟间的深情厚谊?还请皇上不要开这种玩笑……”
“朕…从不玩笑。”他顿了顿,又道:“你难道不想看看,自己在阿若心里有多少分量吗?”
阿嫣止住挣扎,有那么一霎的迟疑,很快她便自我否定,摇摇头道:“不想不想,皇…皇上阿嫣皮粗肉糙,毫无姿色,恐怕…恐怕难以服侍皇上。皇上有无数美人,不如……”
“可朕…想让你服侍。”
阿嫣惊愕地抬头,恰巧撞进他漆黑的眸中,横于他胸前的手不由抖了抖,她咧开嘴,开始故作丑态。“实,实不相瞒,阿嫣先时曾嫁与一屠户,整日与猪肠流油为伴,到如今还是一身的气味。何况,家中贫瘠,生性躲懒,通常四五日不曾洗浴…如此这般,怎可服侍帝王?”
君司羽不笑了。他伸手迫得阿嫣不得不抬头与他相对。
阿嫣以为下一刻他会嫌恶地放开自己,然后气急败坏地闻闻衣袖,唤来一堆侍卫将她五花大绑、关进牢里。
她显然是低估了他。以她尚属呆笨的智商,万万想不到君司羽的下个动作。竟是低下头,冲着她的脖颈去了。
横于她腰部的手又是一紧,她惯性地仰起头,更方便了他的侵犯。“皇,皇上,我,奴婢说的句句属实,都是真的。奴婢整日都陪着夫君杀猪割肉……啊!”有软绵湿漉的东西贴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悠悠然行至衣领,君司羽猛地睁开眼,斜斜地望着女子头颅后仰的美丽姿势,一张嘴轻轻地咬上一边的衣沿。
“皇上,我是个寡妇!如今还在为夫君守丧,还请皇上体谅奴婢。放过奴婢吧!”阿嫣几乎是带着哭腔恳求,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男子墨一般铺陈的长发,触觉变得分外敏感,十分的恐慌不安。
这个时候,阿若……要是阿若在身边就好了。可如今阿若毒发的那么厉害……
她急地快要哭出来了,都说自己是寡妇了,他还不肯放过她!
他微微挑开她一侧的衣领,轻轻咬了一口里间的鲜嫩皮肤,声音仍旧毫无情绪:“怎么?你是怕朕?”
阿嫣如今剩下的唯有胆怯了,听他这样问,吓的连那轻微的挣扎也停住不动了,“不敢不敢,只是,奴婢…皇上!求求你饶了奴婢吧!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饶了奴婢!”
君司羽缓缓抬头,伸手擦尽她脸上的泪,低声安抚道:“放心,朕不一定会要了你。”
阿嫣顿时止住了眼泪,睁大眼睛望着他。
正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的时候,君司羽却一个倾身将她彻底压在地上。
方才死命撑着的那点样子在面对一个趴伏在自己身体上方的男子之时,早已溃散的无影无踪。阿嫣又是害怕又是委屈,不管不顾地放声哭了起来。
她刚一放喉哭泣,便立马有东西堵住了她的唇。她拼命晃头,想要摆脱那粘人的枝梧。身子也开始大力反抗起来。君司羽见她如此,也只是微微摇摇头,几个动作下来,轻而易举地困地她不能动弹。
“不想让朕吻你?嗯?”他像是示威般地又侵上了阿嫣的唇畔,辗转吸吮,处处蛮横,毫无怜爱之意。阿嫣被折磨地深疼,硬是咬紧牙关,费力抵抗着。
他的手拂过她的腰侧,一把拽开她的衣带。因着连番的动作,原先裹着身子的薄被早已铺在地上,身上仅着着的那件凉透白裳此刻也被解开。
她这才顿悟过来,为何那群宫女之前叫她洗浴,还给她这样薄的衣服……
她浑身发凉,克制不住地颤抖,她不想…不想再被这样欺凌。若是再有一次,还不如死了好!“阿若……阿若……”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唤你夫君的名吗?怎么?莫非阿若更重要些?”君司羽一面动作一面调侃道。
阿嫣又试图挣了挣,心念成灰,她慢慢闭上眼,正想咬舌自尽,却又被人掐住下颚,君司羽好笑地望着她,“还是个懦弱的女人。”
他开始伸手拨开她的衣裳,尚未触及到腰侧被解开的衣带,却听房门忽地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