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叶筝想开口送口,不过,没等她开口,勿月便自发的站起,来到她身边时,停了下来,把叶筝从头到脚深深的看了一眼。
直到勿月走远,叶筝才松一口气,不过,最后那从头看到尾是什么意思啊!忍不住想要问天!
叶筝收拾好碗筷,进屋看了眼白卿,发现人果然如苏七所说睡得安稳。恐怕这一下午都未醒过吧!打了水洗漱完毕,叶筝上床睡去。
第二日,天朦蒙亮时,叶筝便转醒了,起床后用冷水清醒一会,顾不得细细弄好,衣服一穿,头发随便一梳便冲了出去,等走到苏七屋里时,叶筝便像是浑身无力靠着椅子坐了下来,床铺整齐,屋内也没有了她的衣物,想来应该是走了,闭上眼,叶筝不由得微叹,从此她的好友便又少了一个!
有气无力的走了回来,叶筝又去了厨房烧了点稀饭,弄了点小菜,随便下腹,再把卿儿的单独放好,使提着食盒回来。
直到朝阳升空,叶筝才叫醒卿儿,看到他还是一脸迷糊,像没睡醒的样子,连忙喂他吃下饭菜,便让他再度睡去。
叶筝则又是搬了凳子坐到屋外阴影的地方,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纸扇,有气无力的扇着,看来等卿儿好一点,便马上走,在这里简直无聊的要长毛,一整天下来见不到一人,到处安静的可怕,叶筝乱七八糟的想着,
忽然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遮住,叶筝疑惑的抬头,蓦的一下子站起,说话也不大顺了:“勿,勿月公子!”,对头只是一点头。
叶筝此时却忍不住想要逃离,这位勿月公子是怎么回来,怎么连接着往她这里来,“公子是有什么事吗?”,叶筝觉得还是问清楚好些。
勿月依旧是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叶筝的椅子而已。
而叶筝却无师自通般,脑袋一下子变得灵光,跑进屋去又搬了一张椅子出来,再指着道:“请坐!”
勿月没有客气的直接坐下,看到他坐下,叶筝也慢慢的坐回椅子上,一阵静默。
见他不说话,叶筝也没说,只是捧着书假装认真的看着,只希望他觉得无趣,赶紧离开。
“你当初为何救我!”半晌,才听到他说出这么一句。
叶筝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想起他问的是第一次救他的事?想了想,又组织好语言,确实无误后才开口道:“当时遇上了哪能想那么多!只知道人命关天,岂能见死不救!”
“是吗!”,明明是问句,他却有本事说成陈述句。
叶筝无语,什么叫做是吗?她救人当然不是为了以求对方报恩,可像他这种,恩将仇报的还真是没遇到过,不过,幸好还不是太坏,起码动手救了卿儿!
“你那晚说的话是真的吗?”,过了一会,又冷冰冰的冒出一句。
叶筝的思维也跟着跳回了那个晚上,她从来没有那样无助绝望过,“真的!”,当然是真的,那晚她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哦!”这次更加简洁,直接哦了一声,叶筝握着书的手不自主的紧了紧,跟他说话简直像是磨难。
又再次安静下来,叶筝决定对他实行三不政策,不看,不问,不动,低头自顾的看着书。
直到叶筝一本书看完,时间也快到晌午了,两人至此都一话未说,也未动过,勿月是从头到尾一直盯着叶筝,连身子都未动过,而叶筝则是被看着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实在受不了了,叶筝打算起身回屋里,不管勿月如何,大不了,她雇马车带卿儿离开这,就在她打算起身时,勿月倒是先行一步离开。一直盯着他走远,才毫无形象的半倒在倚子上,书早就扔在一旁,纸扇则是盖在脸上,这日子没法过了!
下午为了防止上午的事故再度发生,叶筝学乖了,好好的呆在屋里,守在卿儿身边,哪也不去,不过那个勿月也确实没有再地来。
日子便这么过去,在叶筝的悉心照看下,三日过后,卿儿基本恢复正常,叶筝也与他商量要回家去,等收拾好东西后,叶筝便打算去找勿月告辞,走出了房门却不知道他住在何处,不过应该没有关系,找个待从问一下便知晓了,四处张望,没有人啊!再向前走几步,远远的看便一人走了过来,黑衣黑发,即使隔着老远,叶筝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寒意,不用说,肯定就是勿月了,虽然有些怕,但想到与他说完便可以回家,这辈子都不用见他了还是鼓起勇气向他走去。
“何事?”勿月不可查觉的皱了皱眉,眼前的女子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与他说,却又不敢说,难道他很可怕吗?他最讨厌的便是她的疏离与惧害。
难处为次勿月先开口问,叶筝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此次前来是向公子告别的,我夫郎的身体现在也无大恙,所以今日我打算带他离去回家!”说完静静的看着他。
勿月沉默下来,只是那无情的眼眸却让人觉得更加幽深,叶筝有些害怕的转开眼,等着他的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勿月轻飘飘的吐出两字,“不准!”,像往常那样把叶筝又气得几乎内伤,想要生气反驳却又不敢,对他,叶筝似乎像个犯错的小孩面对老师那样敢怒不敢言,咬了咬唇,继续好言好语的问道:“为何?”
勿月只是看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看穿般,“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闻言叶筝握了又松,反复几遍,她怕自己忍不住一拳打过去,凭什么,他是她的谁,凭什么说不准,眼睛里带上一丝火意:“请问勿月公子为何不准,我跟我夫郎与公子似乎毫无关系,我们要走,只是来跟公子道别一声而已!”
叶筝朝他拱了拱手道;“那么公子后会有期!”,说完便转身离去,鬼才要和他会有期,最好这辈子都不要相见,如果不是当初求了他哪有如今这般麻烦。
看到叶筝强硬的态度,勿月一怔,这个女子似乎从开始便一直以弱的姿态面对他,如今强更的语气,倒让他不有些惊讶。不过,谁准她离开的,他说了不准便是不准,似乎还没有人能如此与他说话。
眸子微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说要离开,他便有些不愿,看着她的背影开口:“如果你要离去,那就把你夫郎的命留下!”,果然那个女子蓦的转身过来,眼睛因怒火而发亮,双拳也紧握,快速的朝他走来。
叶筝几乎忍不住想要揪起他的衣领,这世上怎么还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人,明明是他先要杀了他,结果害得卿儿中毒,不过后来他也确实帮卿儿解毒,她也就原谅他了,现在她们要走了,他又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怪僻。
“为什么?”叶筝压低声音,“我与我夫郎似乎毫无关系!”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要客气,她们再次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勿月看了他一眼,语气阴森道:“如果你们走了的话,我会杀了他!”,说完便便离去。
叶筝在后头不得死死的瞪着他的离去,身体几乎僵硬,她怎么忘了,勿月可不是什么慈善人士,凭他一个男子能当诺大的药宫,虽说不是杀人如麻,但是人命在他眼里应该是不值钱的,刚才那冰冷的话语似乎还在眼边回响,叶筝茫然的走回房子,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就算是玩笑她也赌不起,那是卿儿的命!
“怎么了妻主?”看到叶筝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白卿连忙上前问道。
“没事!”叶筝摇摇头,这件事还是不要与卿儿说的好,免得他担心,想了想道:“卿儿,我们再住几日吧!你的身体还未全好,如此坐着马车回去我不放心!”
“可是……”白卿有些不解,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再说他的身体也没事了,只要往后注意点便行,难道!难道是有人对妻主说了什么吗?想到这,便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妻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再住几日!”
“嗯!”叶筝一笑,幸好卿儿没有追问,不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又过了一日,叶筝忍无可忍,打算再次去找勿月说清,到底为何如此不放她们离去。
结果刚想出门,便看到他进来了,想来每次想要去找他,都会碰上他,叶筝有些郁闷,幸好卿儿去午睡了,这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叶筝礼貌的请他坐下,再为他倒了杯茶,想着坐下与他好好谈谈,到底是为何不放她们离去,“公子,我与我夫郎在这恐怕会打扰到你,不如放我们离去!”
勿月想了想道:“放你们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如愿的看到眼前的女子眸子发亮,继续开口:“先把这次的药钱付掉!”用了一个最不像理由的理由,却刚刚能制住她。
“……”叶筝这些确实无语了,谁曾想到他竟然要药钱,不是免费的吗?也不是她想要赖帐,如果他真的想要,她也会想法子拼凑上给他,只是药钱这两字从他嘴里吐出却让人不敢置作。
“大约是一百两黄金!”勿月继续说道。
一百两,还是黄金,叶筝几乎昏过去,这怎么可能,别说是一百两黄金,她就是一百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一百两银子足够一家三口舒舒服服的过完一辈子。
半晌叶筝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现在身上没有……”
没等她说完,勿月便抢先开口道:“那就留在这做侍女,来还债!”
听到他还是要她们留下,叶筝不由得急了“公子你先放我们离去,我会去借的,保证会还上!”
“我要你三日内还上!”
“三日?”叶筝惊叫出声,就算她再怎么赶回去,回家后便立刻有银子拿也来不及还上啊,想到这,“一定要三日吗?只要一个月,一个月我保证还上!”不管是借还是什么的,一定要把这个人的钱还上,欠他钱比欠谁都要可怕,欠他钱不还那可就是要命的。
勿月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扔下一句“三日后见不到钱,就替你夫郎收尸,不然就留在药宫当侍从!”便离去。
叶筝在后头气得直咬牙,亏他还是苏七的朋友,怎么两人相差如此之大。
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她可不敢拿卿儿的命来赌此人是否还有一点良心。可一想到书院,王慕,再加上夫子们和学子,叶筝便觉得如生无望,一百两黄金,她得在这当多少年的侍从啊!恐怕这辈子都得交待在这了!算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与卿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