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吗?怎么不觉得是雨瑶的前世呢?望着方逸明亮的眼神和温暖的笑容,我不禁有些恍惚。也许,在方逸的心中,是能分清我们的吧,我模模糊糊的想。
尽管因为我的关系,方彤和怡萱对方逸有些看法,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且阳光帅气的相貌和优雅得体的举止,实在是让人对方逸无法恶言相向。
夜晚降临,我们几人按照怡萱的提议来到了西湖旁边的一个名为光阴的故事的清吧,点了一些啤酒和几样小吃,看着贴满经典电影海报的墙壁,听着酒吧里乐队演唱的经典老歌,不觉有种时光倒流、昨日重现之感。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了一会儿,话题便又转回到那幅神秘的画像上。
“你们打算如何处理这幅画像呢?”方逸摇着手中的酒瓶,“不然转让给我吧,我是生意人,价格方面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既然这是宋代东坡居士的真迹,总要让它发挥最大的经济价值,也不算埋没了这幅名画。”
“不好!”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激。“还是在找个机会到六如亭把这幅画烧掉吧,就当是对东坡与朝云爱情的祭奠了。”
“我同意我同意!”方彤和怡萱连连点头。
怡萱一脸羡慕和怅惘的神情,感叹道“苏学士和朝云的爱情的确让人感动,现在的喧嚣浮华中,这样让人赞叹的爱情实在不多了。”
“或许,苏学士画这幅画,并不是想让后人赞颂他和朝云之间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他……只不过是,太想念朝云了……。”竫凯若有所思的话使得我们一阵沉默。每个人都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或许是感叹东坡和朝云的爱情,或许是想起了尘封心底的往事。恰好此时,耳边偏又响起故乡的原风景悠扬缠绵的曲调,此情此刻,不由得让人真的有些沉醉了。
从酒吧出来,我们几人都有些微醺,正在道别时,意外陡生。
只见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为了躲避前方突然冒出的大货车突然向右转向,正向着站在人行道上的我们冲了过来。汽车眼看着就要撞向我和方逸,站在旁边的方彤和怡萱惊声大喊小心,原本站在最左边竫凯着急的向我伸出手,想要把我拉开,却因为距离过远急红了眼眶。奇怪的是,我竟然在这如此紧急的时刻想起了因车祸香消玉殒的雨瑶,这难道是宿命的轮回吗?我转头看向方逸,发现他也正看向我,以往明亮的笑容已被惊讶和悔恨取代,灼灼的眼神中似乎包含着万语千言。方逸不能有事!我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个清晰的念头,正当我想努力推开方逸时,却被一道极大的力量推向左边,踉跄的我刚被赶上的竫凯扶住,便看到了让我心痛的一幕。只见方逸被跑车撞倒在路边,随即失却意识。
“不!”我痛喊出声,泪水瞬间在脸上肆虐。我跑过去,想要抱住方逸,却颤抖着双手不敢碰触他。我茫然的看着竫凯探查方逸的伤势,做急救措施,直到方逸被赶来的救护车送到医院,望着急救室的大门,我依然浑身颤抖、思绪纷乱。我的脑海中反复回想起逸用力推开我的那一幕,心中充满着无数个联想,逸的头部收到了严重的撞击,他会昏迷不醒吗?医生说他胸腔有严重的内出血,他会有生命危险吗?他的腿粉碎性骨折,会影响他未来走路吗?他……他会不会就这样离我而去,让我留下一辈子难以磨灭的伤痕、难以弥补的遗憾?
仿佛等了一千年的时间,急诊室的大门终于打开。我们赶快围过去,紧张的等着医生的宣判。
“请几位放心,他的手术很成功,只要能够安然度过今晚,便脱离了危险期。只是他头部受伤较重,会不会有后遗症,还要等他醒来后做进一步检查。”
听了医生的话,我们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轮流在医院照顾逸,第四天,他终于在我们期待的目光中睁开了眼睛。
逸茫然的看了我们一会儿,目光在我们几人的身上来回流转。看着逸的反应,想起医生的话,我们不由得紧张起来。
仿佛印证了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这句话,逸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们是谁?”
我的眼泪不由得又流了下来。逸竟然不记得我们,他竟然真的失忆了……
正当我们着急的找医生的时候,逸却突然笑了起来,虽然气息不稳,却笑容明亮,“好不容易救了你,却只知道一直哭,见到救命恩人醒来,也不说拿些好吃好喝的慰劳一下。”
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被逸骗了。
望着逸虚弱的笑容,我终于放下心来,破涕为笑了。
也许是因为年轻体壮,逸复原的速度惊人,连医生都大呼惊奇。
在一个温暖的午后,医院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逸的时候,逸忽然说,“给我削个苹果吧,我想吃。”
“好啊!”我笑着拿起一个红红的苹果,很用心很仔细的削起来。
我把皮尽量削的很薄,把苹果仔细的切成菱形块,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盘子里,插上牙签递给他。
看着逸熟悉的眼神和笑容,我的心理暖暖的,不由得十分感谢上苍,还好,他还活着。
“谢谢你!”
“谢谢你!”
我们竟然异口同声的说了同一句话,之后,便都愣住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和我说谢谢?是谢我为你削平果吗?你知道的,你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不必为这点小事和我说谢谢。”
“不是的,不是因为苹果。”逸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神情有些严肃、有些怀念、有些怅惘和释然。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我隐约知道,逸接下来说的话对我而言,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