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站着死,不哭着求生!
巫天童对北部荒原流放族的评价如此之高!
问及原因,是巫天童目前阅读过的资料史册传奇话本之流,能够找到的有关流放族的描述委实过少,这太不正常,就像是有意被抹除掉存在一般。若非有人刻意,以流放族在北荒领地的斑斑劣迹,也不应该在记载上面被从头到尾春秋掉。
巫天童看向因为她最后一句话而越发把背脊挺直的少年,她从心里升起一股名为气愤的情绪,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既然有铁骨铮铮的骄傲,就该与这片大陆所谓的至高神战斗到底!不只那位躲在圣城里的天宗斯康,神官、晶师、玄医都可以斗上一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禁锢与北部荒原!
流放族低如草芥的生命,与末世时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是何其相似。
无法跨域的沟壑,无形的壁垒,地位犹若天堑,但本质明明都是一样的人!
也正因为有着这种思想觉悟,她对待尤时才会全无顾忌,而原本跟随尤的流放族才会如此轻易的认同定居峄城的决定……除了当时形势比人强之外,认同与尊重也许更加暖心。
“藏着掖着也许可以躲避麻烦,但当麻烦找上门时,就要化身为虎!”这句话并非为了忽悠而讲,但听在一个少年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那个有她肩膀高的少年推开搂着他的女人,无视周围充满威胁的青衣玄师,大声喊:“你懂什么?你也是北荒领民吧?和他们都是一伙的,告诉你,你别想从我们这里知道鬼爷的任何消息!我就是死也不说!”话落,他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巫天童并不为这件小事动怒,反而轻笑一声,在少年桀骜不驯的目光下用右手盖在他的头上,只不过用的力道稍微重了一点,发出的声音稍微响了一点。少年吃痛的龇牙咧嘴,发觉自己处于弱势,便继续用自认凶狠的目光瞪人。
“就是要这种犟劲!”她揉乱少年绑着辫子的头发,惹来对方更加凶恶的怒视,“如果你们没地方去了,那就来峄城吧,尤现在已经是峄城的领民了!”
她说完,尤愣住了,那群流放族愣住了,青色玄师团愣了,就连一直未表态的兰度也呆了两秒。
从那流放族老者叫出尤的名字后,聪明的都知道此刻不应该再多说尤身份有关的话题,可巫天童却不甚在意而且公然大白天下,还在身份不明但明显后台强硬的男人面前游说流放族移民!
这是叛逆?
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峄城?哪个峄城?你是什么身份?”
“自然是能够做主留下你们的,峄城接受外来人口,工作包分配,三险一金有保障~来了都说好!”她笑眯眯地对着傻住的少年道。“前期入户人口还有福利领取,怎么样?要来吗?”
什么叫做公然叫板?
这就是!
虽然还不清楚这群青衣玄师作何打算,但人家都已经做好了欺凌弱小的准备,你巫天童半路截胡算什么事儿?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敢再嚣张些吗?
事情发展至此,兰度终于舍得出声,“现在就离开,或者留下!”就差说一句走还是死了。
巫天童接受威胁吗?
显然是必须的!
敌强我弱,留下作甚?如果背着一个炸药包尚且还有一搏的机会,但现在不行呀!于是巫天童活灵活现表演了谄媚小人的嘴脸,连眼神都模仿到位,兰度不知为何很有一种捂住额头的冲动……巫天童,是这种性格吗?
蹬鼻子上脸不是文大商的专长,巫天童早已领会其精髓。
察言观色过后,她发现事情还有转机,于是瞬间又转了话锋:“阁下看能否通融通融?强扭的瓜不甜,你看他们,老的干不来活,养着浪费粮食;小的吃穷老子,驯服不了惹事强;女人嘛,一张脸长得倒好,但哪里如四国温软娇美的解花语?你说你就算把人都捉了,也是给自己找麻烦,不如交给我,保证扫尾扫干净,绝不惹事!”
兰度冷漠地向她瞥了一眼,表情没有半分松动。“现在就离开。”
见他无动于衷,巫天童不仅不气馁,反而来了精神,“这位兄弟,既然萍水相逢,你我缘分肯定不浅,说不定上辈子还是亲兄弟。”巫某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又精进了些,上辈子?末世前血缘单薄,末世后光与丧尸为伍了,何来亲兄弟?
怎料兰度竟然认真地回答了,“我没有姓巫的兄弟!”
“哦?你认得我?那就更简单了,不如留个人情日后好见面如何?”继蹬鼻子上脸和睁眼说瞎话后,巫天童开始玩死缠烂打的招数。
“速速离开!”声音已经冷成渣。
她还想继续忽悠劝服,不料远处比之前更响亮的爆破声连同炸开的黄土,日落鸟惊,厚土寒林,无尽远山,起伏山峦连成一线,此地在北荒中部低地,爆炸的响声不断在山峦间重复传递,无边空旷。
“很遗憾,现在是不走不成了,少年,来峄城吧!本领主代表峄城欢迎你携家带眷前来!”
“你是峄城领主?巫泽第一废材?”
“最后一句话不必加上!”再在拥有一双桀骜不驯眼神的少年头上拍了两下,然后转身对渐渐不耐的兰度道,“真是不好意思,你我有缘,奈何无分,就此拜别,不必挂念!”
巫天童将厚脸皮进行到底,然后挥一挥衣袖,带走被当做背景图好一会儿的青衣玄师或崇敬、或惊悚的眼神……那是与圣城大司祭并列“巫泽双杰”,公认当今最接近玄神的主上,今天竟然被巫泽第一废材排遣戏耍了!那一定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