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助云欢还是害云欢。
她翻上沉月宫围墙时,长年累月风平浪静,沉月宫的守卫竟在打盹,虽然她进来的异常顺利,可是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行宫面积又大,荷花池在哪边她都不清楚。
这可是个费劲活。
不仅耽误营救小花的时间还容易暴露自己。
好的不灵坏的准灵。
云欢匆忙转了几圈,也没找到放生小花的人,不过在东角亭后发现诺大的荷花池,茫茫无边,荷色连天。她惊奇,这么个好地方竟锁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入,真是暴殄天物,可惜!
“什么人在哪?”洒扫宫女发现她。
不等她来,云欢掉头就跑,却在侧目瞬间,被池中茂密的荷叶中间摇摇欲坠的物体震住,她从八师弟那里讨来装小花的青花瓷大缸正艰难靠荷叶支撑在水面上。
她的小花!
“来人啊,有贼!”洒扫宫女丢开扫把,大喊。
沉月宫被太后娘娘精心护着,里头守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闻声,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内监总管用尖细的声音大叫,“按住她,别让她跑了”。
小花的瓷缸就在眼前,让她跑她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我不是贼,我是来找我的乌龟”,云欢指着荷塘中间,“你们看,那个青花瓷缸就是装我乌龟的,它肯定在里头”。
哪怕说是尿急憋不住,就近进来借茅厕也好,为找一只乌龟跑进沉月宫,可笑。
那位内监更怀疑,“给我抓住她”。
四下待命的侍卫一下子便围上云欢,其中两人别手按头,三两下制服云欢在地。
“是谁敢闯我凤儿的行宫,哀家绝不轻饶了她”。
“太后,您慢点,别摔了您自己”。
“…”
大量脚步声传来,片刻,肃静严酷的气氛笼罩住云欢,太后竟来了。
坤宁宫与沉月宫比邻,珠云通知坤宁宫姑姑,太后得知,大怒,立刻便赶到沉月宫,茹姑姑一路小跑才跟上太后的步伐。
三皇子訾凤可是太后娘娘的眼珠子,现在他受难离宫,有人竟敢破坏他的行宫,太后岂有任之的道理。
“太后,不着急,贼人这不是被逮着了吗!您先缓缓”。茹姑姑上前托住太后为她顺气。
太后不停大喘,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咬牙狠道,“我凤儿如今境况,竟还有人打扰他在宫中的行宫,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让她抬起头”,茹姑姑对内监总管道。
不管沉月宫多么严守,为了小花她也是要闯的,两个胳膊被别着,她只能大幅度高抬脸尽力满足太后老人家所求,“太后娘娘,我不是有意冒犯沉月宫的,您明察”。
是她!
那个佩戴着申芸香囊的新秀女,茹姑姑皱眉,上次看在申芸面上已经违规纵过她一次,今日怎么犯到沉月宫头上了,这些年宫里没一个人敢靠近,她倒好,入宫几日,就敢闯进来。
“你是什么人?”太后凤眼威厉,怒问。
“我是春和宫的秀女,今日有人无故将我饲养的乌龟丢到这个荷花池了,我无意进来的太后,我是不得已,您千万别生气”。
“好个无意进来,好个寻乌龟”,太后听了云欢之言,更气,“来人,给哀家立即处理了”。
这丫头根本不懂沉月宫在太后心中的份量,茹姑姑急道,“太后,这里是沉月宫,怎好动手处置人,不吉利”。
跟随太后多年,茹姑姑对太后喜好脾性早就了如指掌,这不,一语戳中太后心坎。
太后懊悔,“还是你有心思,哀家都气糊涂了,差点脏了凤儿的地”。
茹姑姑刚要再为云欢说话,就被身后皇上打断。
“母后,何故在此盛怒?”
本已冷静的太后,听到皇上的声音一下又炸开,狠骂,“你要有脸踏足凤儿的地,给哀家走!”
訾宜却步,他和訾凤同属她亲生,然他自小由先太后教养,三弟訾凤却养在她身边,故她与三弟母子情深,而与他却形同陌路。
尤其父皇驾崩,他这个长子嫡孙自小被封的东宫太子继位之日,三弟竟暗中布置,试图用他的兵力抢夺皇位,他在长公主和父皇遗臣的辅助下才艰难登基。
她为了替三弟求情,以死相逼,威胁他若敢诛杀三弟,她便自戕,让他在天下人前背负上逼死生母的罪名。
无耐,他只得流放三弟去宁城做一个城主,可是想不到这些年过去了,他还在蠢蠢欲动。
寒光出现在訾宜双眼,稍稍调整心境,轻笑,“内监来报,有人擅闯沉月宫,母后盛怒,朕特来看看”。
“还不是因为你,选妃选的什么人”,太后狠狠瞪一眼云欢,接着道,“哀家看就是你故意的,纵容这个秀女来惹怒哀家,成心不让哀家好过”。
訾宜跨步过来一看究竟,又是她,龇牙咧嘴的云欢冲他讨好一笑。
一刻也不能安分。
訾宜紧锁眉间,“母后,不如您先回坤宁宫,这个秀女就交给朕处置吧”。
他处置,她才不放心。
太后冷眼看着皇上,“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这…”訾宜破为难,总不能杀了云欢,只得回,“朕还未想好”。
太后冷哼,“是没想好还是…”
“砰”。重物落入水中之声。
小花!
云欢心惊,顾不得许多,拼命挣脱出来,起身就要冲入水中。
“反了,反了!”太后勃然大怒。
訾宜见状,也是又惊又怒,眼前境况本就不好处理,她还不老实待着,竟想入水,何况现在未到夏日,池水冰凉,一个乌龟任它去就是。
“云欢!”
云欢回首,一脸焦急。
“小花是陆龟,会被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