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隔着纱帽凝视着吴微颜,伸手指了指她的腰带。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看见了自己腰上的荷包。她取下荷包。里面是她昨日从兰草园摘的青梅,尝了一颗,酸酸甜甜,味道不错,便随身带了两颗。她握着荷包,撇了撇嘴,想这家伙绝对是属狗的。随手扔了个去,青衣人轻轻松松地接住。吴微颜也不管他,从他身侧走过,去了林子后面。她回头,那人还在身后,拨着他的青梅。
吴微颜继续向林子深处走去,青衣人在她身后跟着她。
吴微颜走的越快,青衣人跟的越快,始终和她保持三十步的距离。
吴微颜猛的停住,转头却见那青衣人侧着身,若无其事咬了口青梅。
看着那青衣人,吴微颜想自己穿的这么简单朴素,应该会让人一看就是个穷人,不是劫财。至于劫色,自己一黄脸粗眉相,想必那天颜般的青衣人是看不上的。所幸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径自向梧桐林深处走去。
还未走到,却看两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走来,满口都是燕南当地的脏话。看那样子,定不是什么善茬。吴微颜却不以为意,以她的三脚猫功夫,对付一两个没功夫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城郊之外,深林彼端,河水自上而下徐徐流来,岸边仆妇三两结群,浣洗衣裳。河水不深,清澈地能看见石缝间的游鱼,阳光从山涧射下,只觉是为河水镀了一层金边。
吴微颜悠闲地蹲在河边,用木棍挑着石头,将花白的石英石排成了一排又一排。拾到薄页岩就向河中央掷去,页岩在水面上弹了一下,又弹了一下。她闲闲地数着:“……六、七,唉,才七下。”随后又去挑,眼看那白色的石英石摆的就快有一米长,她才停了手。抬头,摸了摸胸前的八晶石,望着天空。夕阳西沉,云边已泛上一层霞红。
吴微颜站起,沿河边向那群仆妇走去。刚走过那两人,手臂就被握住。她眯着眼转身,厌恶地看了一眼抓住她胳膊的手。“小娘子,日落西山,你还去给谁打衣呢?看你手边也没什么活儿,不如回我家,我那儿有几件衣服,你给洗洗,要不我身上这件你现在就帮我脱了搓搓?”说着,那人的另一只手便要伸过来摸吴微颜的脸,吴微颜将那手拍开,甩臂向后退去,却撞到后面另一个男人。前面那人堆笑着逼近:“小娘子,还是乖乖随我们回去吧。”伸手就来捉吴微颜的领口。吴微颜心中冷笑,抬脚就要让那人断子绝孙的时候,那两人却啊的痛呼一声倒下。吴微颜见一人捂着嘴,指缝间溢出鲜血。另一人一脸痛苦地双手握住脚,在地上哼唧打滚,脚下草已染成了血红。
她扁扁嘴,不太习惯看这么暴力的画面。不过……她向不远处的身侧望去,青衣人依旧在三十步外,拨弄着白色的石英石,好像有花儿似的。
眼尖的她还是看见了先前的摆的一排排白色石英石中,有一排断了开来。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感谢他还是盘问他。算了,管他什么目的,爱跟就跟着,就当多了个保镖。
——
回城后,吴微颜去新开的酒楼里要了账本便回了花家的宅子,她已经将花掌柜调到了离宅子近些的酒楼,首饰店交给她信任命的副掌柜掌管。查账还是必要的,毕竟花掌柜还不算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