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春。”齐嫽丝毫未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转而叫了盼春。盼春会意,走上前,出其不意地把钱袋抢了过来,迎上前去。
“丑八怪你……”钟延气急败坏。
“闭嘴。”齐嫽眸色一凛:“再嚷嚷便送你见官。”
钟延呼吸一窒,也不懂是被见官二字所吓,还是被齐嫽那双冷得刺人的眼睛所震。
“……方才在地上拾得的,正愁不知何人所掉,您看看……”
“哎呀,没错没错,这我的掉的那个钱袋。这钱袋上还绣了我的表字呢。”
“您检查下里面的银钱。”
“我数数……没少,没少。多谢姑娘。”
“那便好。这里人多,拥挤间容易掉物,当多加注意。”
“是是是,谢姑娘提醒。”
眼睁睁地看着盼春将那已经到手钱袋子再物归原主,钟延紧咬着唇,强忍着涌上来的哭意。
“走吧。”齐嫽松了手。
钟延不为所动,只用着一双泛红的眼,狠狠地剐着她们主仆三人。
“要钱,就跟上来。”
齐嫽扔了这么句话后,便不再多停。钟延本不想遂了她的意,可想到卧病在床的母亲,终究还是咬牙吞下了那股算热苦涩,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狠狠地逼了回去。
……
齐府
齐嫽看着那个浑身湿漉满,一脸强忍的倔强少年。
“为什么偷钱?”
废话,如果他也像她这般有钱的话,那还需要偷钱吗?钟延觉得她带回到这齐府,就是为了羞辱他。
“为什么偷钱?”
齐嫽执意要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因为没钱。”钟延咬牙切齿,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齐大姑娘这样,生来就是锦衣玉食。”
齐嫽声音寡淡,道:“齐家能有今时今日,是几辈先人和父母心血的积累,不偷不抢光明正大,别说锦衣玉食,就算穷奢极侈那也是问心无愧。”
钟延被她说得哑口:“你……”
齐嫽:“没钱,不是成为你偷窃的理由。”
钟延攥紧了拳头,喉咙的那股酸涩终于吞不下,呜咽出声:“我娘……我娘病了……没钱请大夫……”一松开口,强忍了多日的恐惧和惶急终于溃堤,呜咽不止。
齐嫽素手轻轻一动,望夏取来一袋银钱递给他,钟延看着那鼓鼓的钱袋,刺得他双眼发疼,他穷尽全力也得不到的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我不……”
他拒绝这样的施舍。
“你有什么资本来拒绝?”齐嫽似乎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未等他全部说完,就道:“这些钱不是白送你。”
钟延微愕。
齐嫽:“从今往后,你有需要用钱便来齐府取。”
钟延默然半响:“你……有什么条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人会慷慨大方到白送钱。
齐嫽看着他,清清楚楚说道:
“我要……买你十年。”
……
……
盼春愈发觉得自己小姐高深难懂了,以前时候,她还能猜出个三两分,现在却是全然摸不着头绪了。就拿买下那钟延十年之期一事来说,她是云里雾里,完全看不懂了;还有柳大夫那事,小姐怎么会知道柳大夫会以雀传书,并且知道如何取出雀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