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阁一事,李程赫成为了众人闲暇谈论的焦点,即便李府已然言明那名仆从已经被处置了,李程赫也未寻青楼女子欢愉,仍是得了个风流公子的称号。传言,随行而去的女子名叫翡翠,身份在李府有些特殊,并不是普通的侍婢,经此一事,也算一朝成名了。
有人说此女子忠心长情而伴,不介意烟花之所;亦有人说她魅惑男人,自甘堕落。而以往有意与尚书府结亲的人家,如今都消了大半念头,李夫人因此倒是有些心急儿子日后娶亲之事。李程赫对外界言论充耳不闻,自与李大人争执之后,便独自去了书房,翡翠之事也暂时搁置了。
云希在琼书斋呆了半日,便准备启程回府。只是不想这门还没出,就遇到了个找茬的。
“你站住!我有话想问你!”李佳诺迎面而来,恨声道。中午时段书斋这后楼较为安静,此时除了伙计再无客人。
云希仿佛没听到,直接无视了李佳诺,带着梅泷往门口走去。
李佳诺见云希不睬她,更加气愤,直接跨前一步,伸出手臂挡住了云希二人的去路。
云希顿住脚步,正眼也未看她,冷声道,“麻烦让开!本郡主不想随意伤人。”
李佳诺今日更为大胆,许是被什么事刺激了,口无遮拦起来道,“宓罗云希,我哥哥如今这样了,你怎么不去看他?我看在眼里,他这几年时时刻刻挂念你,对你不好吗?即便你对他无意,就这几年朋友之谊,不应该去问候一下吗?你就这么冷情?”
云希内心无语,想着这几年李程赫时刻挂念她吗?她跟李程赫算朋友?除了逢场作戏,好像没有很亲密吧?
“放肆!怎么能直呼我们郡主名讳!李小姐就不怕我们郡主治你不敬之罪?”云希还在无语中,旁边的梅泷忍不住出声警告道。
李佳诺还从未被婢女呵斥过,指着梅泷对云希阴声道,“一个奴婢也敢训斥本小姐,云希郡主真是宠下人,没了规矩!我倒想让这京中人看看云希郡主的好涵养,怎么教得如此下人。”
云希这才抬眸,不咸不淡地看着她,“梅泷对你来说是个婢女,是下人。对于本郡主来说,她是一直伴在本郡主身边的好友,不是什么下人。况且梅泷也没说错,你的确放肆,先前不指名道姓也就罢了,本郡主就当疯狗在叫。如今居然敢连名带姓称呼本郡主,你是看本郡主好欺负?还是嫌活的太舒畅?”云希声音不高不低,语气极为严肃,带着无形的威慑力。
偶尔有几个客人路过门口,看到二人争执,都快速躲在一旁,八卦地竖起耳朵。
梅泷心下很感动,虽然主子认真起来极为严厉,也很少夸赞她们,但这些年她们能感觉到主子待她们以至于玉笙楼的每一人,都并未低看或者真正当下人。今天李家小姐无理取闹,主子居然说出这番话,怎能不感动?
李佳诺也有聪明的时候,她能感觉出云希语气中的认真。仗着也算与云希自幼相识,又有哥哥的关系,刚才才那般大胆。现在大庭广众,自己的确太过,于是忍住情绪软声道,“还请郡主姐姐包涵,是佳诺失礼了。”
梅泷也机灵,此时也连忙小心翼翼道,“佳诺小姐,奴婢也跟您赔个不是,还请佳诺小姐海涵。”
李佳诺暗瞪了梅泷一眼,想着这婢女还真是机灵,如此再说什么,就显得自己不大度了。
云希也不想再跟她计较,绕过她跨出了门。李佳诺见云希此举愣了几秒,再转身只看见云希已经走出庭院一半了。
“云希郡主,佳诺刚才与您说的,您这是同意了要与我一道回去吗?”李佳诺喊住云希道。
云希无奈,转身礼貌道,“本郡主不明白你刚说的是何意,又为何与你同行?你家的家事与本郡主无关,本郡主也管不了。”话落也不再看站在门口的李佳诺,径直出了庭院。
李佳诺没想到云希会如此不留情面,正想追上去与她再理论一番,却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李佳诺看是文黎,急急道,“你拉着我干嘛?今日哥哥出了这等事,对他名声影响不小,我看得出哥哥在意她,没准儿她去劝劝,哥哥内心的打击能减轻一些。”
文黎在隔间的书房也是观察了片刻,二人的对话举止也皆尽收眼底。文黎看着李佳诺,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是简单道了句,“她是不会帮忙的,你找她说不定雪上加霜。”
李佳诺不解,还想再说什么,被文黎打断。文黎小声提醒道,“这周围的人逐渐多起来,到时候又是一番言论,咱们回去再说!”旋即拉着李佳诺也出了琼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