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落寒说完都未见云希有任何反应,而是低头看着刚才疾书的那张纸,连一个紧张或者讶异的表情都没给他。
这回轮到他好奇了,站在窗前半晌,犹豫再三还是抬步向云希站定的桌前走去,“为何你听到消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是不知如何应对还是这消息你并不上心?”
纪落寒有些纳闷,倘若她真不上心,这些年所做的事儿任谁听了也不会相信,而迪煜更不可能千里迢迢拜托他探军情,前来宓罗知会她。
云希还是未抬头,也不接他的话,对于他靠近案前也未有阻拦,并不避讳。
这一看,倒是让纪落寒一时间怔然,又有些惊异。早前以为云希是在写紧急信件,亦或者在做字画,虽然外界都传她不通琴棋书画,可是他并不信。当亲眼所见,才发现这样的视觉冲击会有多么让人惊叹!
案前铺开的那张纸上是一幅地形图,是行军打仗的必备之物。虽然这副地形图也用的是较为简易的画法,但其娴熟的技巧让这副图更为形象。而根据纪落寒多年的见识与经验,这副地形图的标识,比时下任何一国所拥有的地形图还要精准,绝无仅有也不为过。
从宓罗席城起,到并幽州八郡的分布,其中更是细化了宓罗三大边境防线:并幽城、墟城、邺城。与这三大防线相对的则是赫兰的燕郊、花都、陌城,以及与其临近的八座城池,甚至连城池所毗邻的山脉、沼地也都标注的极为清楚。
“怎么?你这是还没看够?不怕我让你有来无回吗?”云希清冷的声音让纪落寒瞬间回神。
纪落寒嘴角不自觉颤了颤,自动忽略了云希的威胁好奇道,“你多久画了这幅图?每天都如此画,应该很累吧?还有为何不是两国全貌?”说完又不禁感叹道,“这真真是半壁江山啊!”
云希看也不看他,淡淡道,“嗯,这两个时辰是有些累了。至于为何不是全貌……我就不细说与你了,反正即便开战也不会打进两国都城,画来无用。”
“两个时辰?你……还是人吗?”纪落寒又被惊到了,不自觉便脱口而出。
云希也不在意,只是丢了一个眼神给他,便出声唤来了门外守候的梅泷,问道,“悠兰离京多久了?可有消息传回?”
梅泷入内也没看立在一旁的纪落寒,点头回道,“回主子,到今日正好半月。悠兰传信说她一路并未发现敏妃踪迹,怕是晚一步,步步都晚了。不过如今她按照主子吩咐,去了先前王爷一直驻守的邺城。”
云希将桌上的图连同一张字条一并递给梅泷,吩咐道,“将这些先传给悠兰,提前防范,邺城虽有天堑,但难保这些年无人知晓秘密而泄露出去。”
梅泷接过物件,便出了凌希阁。纪落寒这才出声道,“可是你们宓罗皇帝的妃子失踪了?这可真是稀奇。不过我在赫兰倒是听到些风声,有人在花都亮出了赫兰皇室的令牌,只是那块令牌毕竟特殊,是赫兰失踪了二十年的大长公主令牌。”
“你这些风声何时听来的?怎么不早说?”云希这才转头看向他,略微埋怨道。
纪落寒一阵无语,“我以为你不会对这种八卦事情感兴趣……”想着看来还是不要多嘴为妙,要怪就怪自己消息太灵通。
云希默然,想着他说的也对,毕竟他不清楚父皇的病情。旋即收了情绪,温声问道,“你如今握有多少兵马?”
纪落寒一愣,有些不适应云希情绪的变化,但还是清声道,“不多,只两万。迪煜说人不在多,但贵在精就好。”
云希点点头,倒是很赞同他的话。“既然来了,那就借你一用吧!我想迪煜也是这个意思不是?就辛苦你再奔波劳累一回了。”云希笑颜如花的看着他道。
纪落寒也并未犹豫,既然答应了迪煜,自是不必说。不过也不能马不停蹄的劳累自己,于是开出条件道,“本公子明日启程,不过今晚就劳烦你破费招待一番,去你们京城最好的酒楼,如何?”
云希心下一动,豪爽的应了。只是如今在华国公府的华轩雷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顿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