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按照原路离开见性峰,出了太华山,直奔长安,荀阡心道:“这丫头太鲁莽了,怎么就不记得去问一问杨兮的师父,这么跑过去,又不知道杨兮在那里落脚,如何寻找?不过要让这丫头长点记性,免得每次做事都顾虑不全。”
到了长安,唐飞雪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才发现根本没办法从人群中找到杨兮,不由得大为沮丧,问道:“要如何才能找到杨兮?”
荀阡道:“最有效的办法,当然是回太华山找杨兮的师父三不算问清楚杨兮在什么地方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别人不知道杨兮在那里,但她师父一定知道。”唐飞雪想到这里,又皱眉道:“你一早就想到这个法子了,对吗?”
荀阡点点头道:“的确,但这次任务是你来主导,我如果说了出来,自然对你没有起到任何历练的目的,所以我不说。”
唐飞雪道:“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了出来。”
荀阡道:“因为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我们无法见到三不算,所以我才说了出来。”
唐飞雪奇道道:“三不算就在太华山上,为何我见不着三不算?”
荀阡道:“三不算现在在准备给太华山算气运,虽然我不知道算气运是要做什么,但听杨兮所言,要花三年的功夫去算,那肯定是一向大工程,掌教的岂能让我们去打扰他,让他分心?否则他也不会将门下弟子遣派出去,所以我们是见他不着的。”
唐飞雪垂头丧气地问:“那应该如何去找到杨兮?”
荀阡心道:“杨兮是鬼谷中人,长安是为帝都,岂能没有算气运的鬼谷中人在这里隐居?”但他为了锻炼唐飞雪的观察力,便如此说道:“刚才我说了那么多,其中已经有了线索和头绪,现在你要自己去找出来,否则不又是我在做任务了么?”
“那好,你不要说,我自己去想。”唐飞雪有气无力的说。
“先找个地方歇脚,然后才慢慢想吧!”荀阡看到了一面写着“运来酒家”的旗帜,知道那是一家客店,拉着唐飞雪走了过去
他们身上都有大把银票,不用担心银两不够,两人单独开了两间上房,付了房钱,再让店家上了一桌酒席,便在客店的大堂上吃起饭来,唐飞雪在想办法找到杨兮,没心思吃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而荀阡却是太快特剁起来,还不时咂嘴道:“好吃,太好吃了。”
他们邻座是一对年轻夫妻在吃饭,那女的长得有七分颜色,穿着很是雍容华丽,男的是一个书生,那女的对荀阡吃饭发出那么大响声很是不满,冷声道:“那来的乡下小子,怎么不懂礼貌,吃饭像猪吃泔水一般!”
荀阡皱眉,压下心头怒气,心想:“我岂能跟她一般见识。”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吃饭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还算有自知之明,可是有些人明明没有中举的命,偏偏要去赶考,连一个乡下出来的小子都不如。”那女尖酸刻薄的说,听到别人的耳朵里特别刺耳。
那书生被羞辱的耳根都通红了,不敢答话,低头扒饭,那女的一见书生不答话,心里来了气,更加尖酸的说:“人家朽木被推一下都能翻滚一下,你倒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连朽木都比你强,我当年怎么就瞎了眼,被猪油抹了心,竟然看上了你,如果当年我选了李公子,现在不敢说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但也不用抛头露面,三餐不继,大老远的陪你上京赶考。”
荀阡一听,用手肘碰了下唐飞雪道:“你听到那女的说什么了么?”
唐飞雪一直在思考着怎么找到杨兮,没有留意到那对夫妻说的话,否则按照她的脾性,听到有人嘲笑荀阡,早动手打人了,茫然问道:“他们说什么了?”
“那女的说那个书生是上京赶考的学子。”荀阡在她耳边小声说。
“这和我们找杨兮有什么关系?”唐飞雪听不明白荀阡的意思。
“笨,”荀阡说,“既然是来赶考的学子,那就说明现在离秋围殿试的日子将近,而杨兮是来经常算命的,你说现在什么人最需要算命?”
“当然是那些祈祷能中举的书生,难道这人知道杨兮在那里么?我去问问他们。”唐飞雪恍然大悟,原谅了荀阡刚才骂她笨了。
“不要。”荀阡伸手压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站起来,“这里离着贡院太远,杨兮肯定是去了那些常有书生过往的地方去算命,那里会在这里?”
“虽然知道这些书生是最有可能去算命的人,但我们还是不知道杨兮在那里啊?”唐飞雪的脸色又黯然下去。
“我们不是说好了让你去查找的么?怎么还来问我?”荀阡摇头说,“你慢慢想,不怕,其他的历练弟子肯定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收集天星石的任务,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
唐飞雪“嗯”的一声,又低头寻思起来。
荀阡这时又听到那女子在自艾自怜:“自古英雄如美人,不使人间见白头,可怜我那如金年华,却要陪你浪费在这赶考的路上,情何以堪?”
荀阡转头去看那书生,见他已经被羞辱的头都快要缩进衣服里面了,实在看不过眼,走过去,朝着那女子的左眼眼眶打了一拳,又抓破她的脸,那女子被打的愣住了,过了半响在醒悟过来,指着荀阡大骂:“你敢打我?”
荀阡看着她那已经破相的脸说:“你不是在悲叹红颜薄命么?啧啧,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应当可以长命百岁,你应该谢谢我。”
唐飞雪一听,差点把饭都喷了出来,而那书生却愣着了,不知道要露出什么神色来对待此事。
而那女子却被气的两眼发黑,摇摇欲坠,站起来张牙舞爪的要扑上来说道:“老娘跟你拼了!”
荀阡不待她扑上来,已经把长剑抽出,虚晃一下,吓退那女的,接着把长剑插在桌面上,那女子看到“霜舞剑”锋寒毕露,寒光刺目,当场被吓退两步,转头对书生大发脾气道:“我不指望你能中举,但你看到自己的妻子被人打了也不吭声,你还是个男人不,你还能要我指望你能为我做什么?”
那书生站起来对荀阡拱手道:“这位少侠,我夫人心直口快,说话有点不中听,请你谅解!”
“寇子俊,你脑子有病么!”那女子见自己丈夫不给自己出头,还要道歉,大为震怒的指着他鼻子说,“我被人打了,你还去向他道歉,你还是不是男人?”
那书生好生为难,荀阡看着那女子很是不爽,冷冷的说:“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如此恶妻,先生留之何用,不如写下一封休书,遣她回娘家?待到他日中举,再择良配,岂不妙哉?”
“君子不弃糟糠之妻,”那书生挺直腰梁说,“我妻子虽然嘴舌不留情,但心地很是善良,在家侍奉爹娘无怨无悔,任劳任怨,从来不失礼数,只是对我抱有太多期望,我却让她屡次失望,才会招致她出言相激,此等良妻,我寇子俊除非良心被狗吃了,否则焉能休妻。”
那女子见他没骨气,还想再骂,却被荀阡一瞪眼,顿时闭口,荀阡拱手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不多说了,这里有一瓶妙药,你去给你夫人的抹上,伤口自然会好,不会落下什么伤疤。”说着拿出一瓶伤药递给书生。
书生接过伤药,拱手道:“多谢少侠!”
荀阡看到那女子脸上的神色还是很不平,心生一计道:“寇公子,我刚才出手之时已经使用手法折断你娘子左眼经脉,如若不敷我的独门秘药的话,她的左眼过了一段时间便会瞎掉,从此令夫人便是一个独眼人。”
书生夫妇大惊,书生在书中早就知道天下有些无所不能的人,知道他们身怀诡术,防不胜防,却不料到眼前此子也是当中一员,而那女子是受害之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连忙拿出镜子,去看她的那个熊猫眼,隐隐感到左眼一阵麻痒,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拉着书生喏喏不语,想要求情又怕得罪对方,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希望他代为求情,而那书生拱手作揖道:“请少侠赐药救救内人!”
那女子也不再敢嚣张,吞吞吐吐地说:“请少侠放过民女,我以后不会再辱骂夫君!”
“我信不过你!”荀阡说,“但我会将治疗的法子告诉你夫君,让你夫君给你治疗,否则你就做一个独眼女子吧?”
那女子不敢多言,低下头去,连连称是。
“先生那书生连忙走到荀阡跟前,弯腰侧耳,荀阡轻声道:“你带着妻子上京也不过是想安心复习,没有其他顾虑,但我看你夫人的态度,你岂能静心读书复习?不能安心复习,中举的几率定然大为降低,你们岂不是又要白走一趟?到时说不得你们夫妇就此缘尽,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请附耳过来。”荀阡对那书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