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女儿都嫁出去了,不像以前那样可以天天看到爹娘了……爹都要赶女儿走么……”
爹一窒,沉默了。
突然,身后有人轻触我的肩,我拧头,意外地看到了温和却面无表情的Andre。
他一手轻揽我的肩,另一手将我松落的白发理到耳后,缓柔的动作是那么熟悉,让我下意识地便收起了哭闹。
“乖,等谈完了出去找你们。”他的话像微风一样,虽然并不温暖,却有一种舒服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地心甘情愿被蛊惑。
Andre,如果你能一直这样温和,哪怕没有从前的温暖,只要你别冷冰冰的……
我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呀……
扁扁的小嘴抿成一条直线,我像只得不到宠爱的狗狗一样,耷拉着小小的脑袋,垂下眼帘,半晌,暗自叹了口气才幽幽开口,“你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丞相,一言九鼎……等下,一定要出来陪我们哦!”
抬起头,我重新拉上爹的手,声音闷闷的,“爹,嫁出去的女儿不是泼出去的水,女儿还是你的女儿……”
“傻孩子,先出去吧。”我仿佛听到一声沉默的叹息,爹的眼里饱含着愧疚,宠爱地摸了摸我的头,暗暗向娘递了个眼色。
“走吧,蕴儿。”娘会意,挽起我的手出了大厅,顺手掩上了门。
花园里,我没有了Andre的安抚,仗着娘宠我,又开始不乖了。
“娘,你说爹是不是不要蕴儿了……蕴儿才刚嫁出去第三天,回门爹就把我赶出来!”尽管知道爹不可能这样,我仍是极不开心,不依不饶地闹着。
“你啊,都嫁人了,还这么任性。”娘宠爱地抚了抚我的肩背,已经出嫁了的女人必须把头发绾在头上,娘习惯安抚的地方,现在已经触不到白发了。
“含烟,”才刚说了一句就停下来好一会儿的娘,下一句竟然是喊含烟?“你也是在府里长大的,以后难得回来了,自己到处走走吧,不必在这候着了。”
“是,谢夫人。”含烟行了个礼便往其它方向走去了,眼里依稀有些惊喜和依恋。
看到娘竟然关心含烟不理我,我把头扭向一边,视线也倔强地移开,沉默地抗议着。
“蕴儿,来,坐下来娘和你说。”轻叹了声,娘说着就把我往附近的石桌上拉。
我在心里赌气,却又忍不住想听听娘到底要说什么,只好拖着步子,抗拒地跟娘走到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