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鼎是木制机器人转世,染雪冷情,倒也罢了。含烟可是看得恼火无比,一颗心跟着我的笔上上下下的,好奇心不断地被撩拨,偏又没胆子催我一声,只能在后头怨念。
就这么润笔润了半个时辰之后,居然有丫鬟来敲门了——
“夫人,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了,厨房问夫人什么时候传膳?”
府里的人虽然都冷漠了些,但总是有感觉的,见我一直对他们都比较亲和,倒也关心着我的身体,死士(怎么好像老在咒人家死?)也不像一般的佣仆那样胆小,便偶尔有些大胆之举。
房里的四人尴尬地一愣,不约而同地看看窗外的天色,果然太阳已逐渐偏西。
悄悄地吐了吐舌头,我可不敢说不吃,或者等我有灵感了再吃,否则估计含烟会先用目光把我给吓晕,然后染雪会在杨鼎的授意下,将我按在饭桌前,强“喂”我吃……
一直以来,我无精打采归无精打采,吃药用膳就寝这些个可是模范乖宝宝……
“就现在吧。”我吩咐完,无语地望着空白的笺纸和砚里干涸的墨汁,暗暗摇了摇头。
酉时三刻①开始用膳。我味同嚼蜡般吃了一点,看着他们三人也吃得差不多了,酉正初刻①前便匆匆撤下了饭菜,重新铺开那张雪白得讽刺的笺纸,重新磨开一砚浓墨,继续苦思冥想一篇惊世之作……
(因为Andre严令他们必须时刻守着我,不忍看他们一日三餐奔波换班吃得太匆忙,因此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坚持要四人同桌用膳。)
这回也不必再选笔,酉正一刻①我便润了第一次笔……
……
“夫人,二更天了。”亥时①时分,含烟终于忍不住提醒我该就寝了。
唉,这人一吹毛求疵起来呀,李白的诗、苏轼的词、关汉卿的曲,那都能批得狗血淋头,更别说我这不足挂齿的才情了——灵感倒是无数,只不过连自个儿也通不过罢了。
可以想见,此时的含烟有多么郁闷了,因为酝酿了一个多时辰,那张笺纸依然没半点墨迹——也许会有几粒灰尘倒是真的。
也不顾我坚持着要写完才睡,含烟和染雪半拉半拽地将我“请”入浴间沐浴,因为时间太晚,连洗头也不许,匆匆洗完了就把我按到床上。
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主子!欲哭无泪啊……
换好新的蜡烛(潇湘阁彻夜点灯的规矩在Andre离开后死灰复燃),再三嘱咐我乖乖睡觉后,他们便退了出去。
真的不写了?等明天?等得到才怪!都要急死我了,说什么我也不信这家书没写好我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