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做了些米糊和瘦肉枸杞汤,你吃不下就喝一点,好吗?”曦晨柔声地征求我的意见。
我感动地点点头,对自己刚才乱发脾气深感惭愧。
曦晨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头,转身走去拉开了房门,轻声对外面说了几句,便又回来,陪着我扯淡。
速度快得惊人,不一会儿,染雪捧着三盅食物走进来。
掀开盖子,正是米糊、瘦肉枸杞汤和……今晚的安胎药。
我瑟缩了下,可怜兮兮地瞥了曦晨一眼,心中倏然起了怯意,这药被我称为黄连汤,苦得惨绝人寰哪……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上回意气风发地干了一仗,虽说事后让我名声大噪,颇受好评,但同时也是自掘陷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烦不胜烦。
烦得我立刻就听了曦晨的建议,从此抽手,修身养性。
而令我更为颓丧的是,经此一事,爹对我的期望更高了。娘来看我时,就常带着爹的劝诫。满口答应那是自掘坟墓,但贸然拒绝又恐打草惊蛇。
以爹的个性,怕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助皇上扶Andre上帝位了,倘若让他们发现我不希望Andre上位……
铲除我还不至于,但生完孩子,他们铁定就要用什么非常手段来逼我就范了。
呜呼哀哉!
无奈呀无奈,数日后,我只得硬着头皮回了爹一封信。
昙花之美,在于短暂。惊鸿一瞥,永生难忘。
我偷笑,想必爹会认为我为了安胎而玩欲擒故纵的手段,因为我从未在爹面前表露过厌恶权势的想法嘛。
实际上……我根本就是“欲纵而纵”,存心昙花一现,再不出现了。
似乎是算准了日子,就在冬宴的请帖送来的那一天午后,杨鼎也同时给了我一封信,Andre的来信。
上回他的信太过震撼,每当我想回信,总是写得不知所云,后来,便打消了回信的想法,终日看书养鱼,强迫自己忘了那封梦魇般的信。
真想不到,他又来信了。
拆信一看,我差点没昏过去,当场就想大喊一句,“来人,拿下杨鼎,大刑伺候”!
这根该死的木头,原来这封信和上一封信是同时到达的,可他看我烦得连饭都吃不下,竟然不动声色地藏了这么多天!
不过……我把信贴在心口。
绕了这么多个弯,气过了、烦过了,却没有规限的感觉。
倘若他来信直说让我收手,心高气傲的我会觉得自尊受损吧?可现下,一切决定照着他所预期的走,却都是我自个儿痛定思痛后决定的。
Andre真是越来越体贴了。
仍不舍得将信拿离心口,我随意地瞄了一眼被冷落的冬宴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