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太子妃。”梁提督弯身站起,我趁机朝染雪使了个眼色,只见她一闪身,难得地用温柔的动作扶起了跌在地上还无力起身的老伯。
她又一扬手,随行的两名侍卫听命走来,为受了轻伤的几名灾民简单处理了下伤口,三人站在人群之前,既防止官兵再次动粗,也恐灾民中有歹徒混入,防患于未然。
“梁提督,你该知道我的来意。”初来乍到,我还是先听听他的论调再说。
“卑职明白。卑职也明白这些灾民可怜,先前你要救济这些灾民,卑职一直配合,但今日两位太子率百官亲自在南城门迎接三太子,这……这要让太子们看见了,你这不是要卑职的脑袋吗?”
灾民们能安然待在这儿,梁提督确实功不可没,我救济灾民时也多得他打开方便之门,他秉性不坏,此事我怎不知他为难?只是……
“梁提督,三为太子那儿有我担着,决不会殃及你的,你就让他们多留一天吧。”我瞧了他们一眼,实在于心不忍。
“这……”梁提督面露难色,“恕卑职直言,太子们不说,不代表言官御史们不说啊。”
见我这边一直无果,刚才那老伯忽而“咚”地一声,跪下大喊。
“三、三太子妃!老朽等绝不敢捣乱,半年前映河发大水,老朽的女儿死了,老朽一家向北方逃难,沿途听说朝廷派了三太子前往治水,兴建水利。”
“我们小老百姓虽不明白什么叫水利,但三太子承诺让映河一带百年内不遭水患之苦,还为我们重新修建房屋,减免杂税,三太子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老伯语带哽咽,眼眶湿润,激动已极。
“是啊,三太子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其他的灾民也纷纷附和。
我抿紧了唇,眸光半合,心中不知是感动还是痛惜。
染雪和老伯的家人都在他身侧,想扶起老伯,他却死死跪着不愿起来,一双老泪纵横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我。
“来到龙城,朝廷虽不让我们进城,但也赐下食物冬衣,又蒙苏丞相和三太子妃救助,派遣大夫来为我们治病,我们才苟延残喘至今。”
“三太子妃,老朽在这里,向你磕头啦!谢三太子妃相救大恩!老朽永不敢忘!”他说完,真的猛磕了三个头,磕完,老弱的身体已经不住这般折腾,喘起粗气来。
染雪和他的家人又想将他拉起来,但他倔强地跪着,老人家禁不得动粗,旁人一时也无法,只由他跪着。
身后有些灾民似为老伯的壮语所感,也有不少人纷纷跪将下来,一时间,下跪声、道谢声、忏悔声,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