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的转过身坐在屋子中间的园垫上,整个动作没有丝毫多余,好像回身的角度都是事先测量好的。
“回来就好。”
显然师傅看到了那颗金色的志和跟在女孩身后的男孩。
师傅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脸上没有一丝的惊讶。他伸出手,指了指屋外用石头搭建的台子。
“他和一般的蛊虫不同,你必须先与他的意识海融合。”
“我该怎么做,师傅?”
“盘膝而坐,气至丹田,处于模糊意识之时,方可进入意识海,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是!”
“那我呢,我需要做什么?”男孩看了看老人,这个人并不陌生,是给他带上面具的人。
“你什么都不用做,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话音刚落老人便急匆匆的走了,似乎有什重要的事情。
师傅临走时凝视着眼前的两个人,眼神略带些许歉意,他欲言又止的徘徊了很久,终于还是走开了。
那个背影潺潺弱弱,却是那样有力,仿佛余下的每一步对他来说都是生命的倒计时。
霜语在石台上早已陷入意识海之中,完全不知道周身竟然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
他逐渐潜入意识海忽然发现某个地方有一丝光亮。朝着光亮她看见一个女孩蜷缩在方形的透明容器里,四周陷入黑暗的死水中。
被禁锢的她缓缓的下沉,细碎刘海下蹙紧的眉毛透露着极度的悲伤,他紧紧的咬着略微发紫的嘴唇,手环在膝盖越勒越紧。似乎要把自己的膝盖嵌入胸腔。
她的头发散落在脚踝上,脚面紧紧的绷直,就好像芭蕾舞演员的脚一样。
女孩依旧慢慢的下落,直到一束微弱的光穿过一层层水波洒落下来。
光像姗姗来迟的母亲安抚着这个痛苦不堪的孩子,女孩忽然睁眼,漂浮在容器的前面,看着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困在牢笼无法解脱,她能感受到她的一切,于是女孩缓缓的抱住那个她。
这时被禁锢的自己从蜷缩的姿势缓缓的抬起头,手搭在空无一物的黑暗中。那束姗姗来迟的光透过女孩的手缝进入到她灰暗的眼眸中。
女孩看着那束光缓缓地起身,这个动作漫道仿佛是静止的。
直到碰的一声,透明的容器碎裂,然后悄无声息的在黑暗中翻滚,映射着黑暗与光明,当然还有女孩的若隐若现的身影。
当霜语突破了意识海的第一层时,整个人似乎是从内到外的洗涤包括灵魂。
霜语慢慢的睁开眼睛,柔和的光逐渐变得火辣,刺眼的光晃的眼皮疲惫不堪,霜语眨了眨眼,眼仁才有了一些湿润,她眯着眼睛再次审视四周。
周围火辣的热气死死的贴在荒芜的沙漠上,沙漠似乎要摆脱这份炽热,于是摇起了一股股的热浪.
霜语抬了抬脚,脚下黑色的死水,纹丝不动.前方的沙地却开始躁动不安,随之而来的是轻微的晃动和逐渐崛起的树根。树根逐渐汇聚到沙漠的中心,然后赫然出现一棵苍老的古树。
古树半枯半荣,一面是生机勃勃的藏绿色,一面是扭曲可怖枯萎的惨白颜色。枯枝与新枝相互交替缠绵,远远望上去却是分明的,那份透露出的生命交杂着死亡的气息并夹带着诱惑的味道。
霜语迈着极碎的步子,小心的踩在金黄的沙砾上.当脚尖落在沙滩的一刹那,脚趾的疼痛瞬间麻痹了全身,毛孔中蒸发出的细汗朦在稚嫩的脸上。
霜就这样徒步走到了这棵树的面前,她用手摩萨着这棵老树,它的手感真实极了,和第一层时的完全不同。她用头抵在树上,霎时间树叶摇晃,沙沙的树叶声喝着蝉鸣,虽然吵闹,却忽然有一种黯然的忧伤伴着一丝丝喃呢的吟唱轻轻流过耳畔,挑逗着每一根神经。
这是一种让人愉悦的声响。让你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这棵苍老斑驳的树干。顺着一条条墨绿色的沟壑手指不停的游离在上面,
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向后吸附,天空被撕开一条硕大的口,黑暗像破溃的海水倾灌进来。霜语再次落入那池黑色的水之中,于是阳光、枯树、天空逐渐的化成黑影远去。霜吾猛然睁开眼睛,拼命的伸出一只手想要逃离,然而背后的一双手仅仅的蒙住她的眼睛,向后拉扯。
霜吾顿时间感觉天昏地转,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