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跪在大殿上，抬头直视着坐在上面的慕容轩，没有半分的害怕之意。
慕容轩看了她片刻，道：“说。你去大牢看罹，用意何在？”
雪晴苦笑，道：“臣妾说了，皇上就会信吗？”
“混帐！是不是朕太过宠你，竟让你忘了尊卑之分？！朕问你话，你竟敢质疑朕！韩雪晴！难道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吗？”慕容轩怒道。
雪晴看着他，道：“那在皇上心里，臣妾是什么身份？是韩雪晴，还是沈秋情？”
慕容轩一怔，道：“朕是在问你的事，你又何故提起她？”
雪晴笑了笑，道：“因为皇上说过，臣妾是皇上唯一的妻。可是皇上口中所念的晴儿，臣妾却不知是臣妾，还是芳魂已逝的秋妃娘娘。”
慕容轩看着她，道：“若是你想知道这个答案，那么你就要告诉朕，你为何在大牢里？”
雪晴深吸了口气，道：“臣妾不过是去看看臣妾的朋友。”
“朋友？呵！”慕容轩冷笑，“你何时和罹成了朋友？而你所谓的朋友，对你又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你又为何敢违抗朕的旨意要去看望他？你又为何要助他逃狱？”
雪晴只是看着他，未语。
慕容轩站起身，踱步下来，冷冷道：“恐怕这一切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慕容轩蹲下身，钳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不知什么时候与他生了情，背叛了朕。可是你却贪图荣华富贵，想留在皇宫做你的皇后，你与他分开了。而这一切被宛妃知道了。所以当你得知宛妃怀孕的消息之后，怕她会将这件事说出来，又怕她生下皇子夺了你的皇后之位。所以你就痛下毒手。而当事迹败露之后，罹又当了你的挡箭牌，你于心不忍所以准备跟他私奔。是吗？”
雪晴看着他，眼中露出浓浓地哀伤，苦笑道：“皇上眼中的臣妾，原来是个贪图荣华富贵，不知羞耻的女人。”
慕容轩大力的甩开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她，冷冷道：“你不用在朕的面前演戏了。朕怎么会有你这种心肠歹毒的皇后？朕一直以为你和情儿一样，心地善良。没想到，你根本比不上情儿！”
雪晴低眸道：“皇上终于肯承认一直都将臣妾看成秋妃的替身了吗？”
慕容轩背过身，道：“朕一直都很纵容你，无论你怎么闹，朕都舍不得杀你。就连你当初那样的忤逆朕，甚至伤了自己的脸，朕都没有把你废了，也没有把你打入冷宫。你要搬进怡香园，朕也没有多加阻拦。甚至还不遗余力地求你出来。你没把朕放在眼里，朕也都不跟你计较了。如今，你却这样对待朕。你自己说，你对不对得起朕！”
雪晴看着他的背影，终是落下了泪，哽咽道：“当初臣妾为什么伤害自己，皇上难道不知道原因吗？臣妾知道，在皇上心里始终都不会有臣妾的一席之地。臣妾不管再怎么做，都永远比不上皇上心中的秋妃娘娘。可是，皇上就做得对吗？皇上说过臣妾是皇上唯一的妻。可到头来，臣妾知道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不过，就是皇上这样刻薄的对臣妾。为了宛妃的片面之词，就可以这样来质问臣妾。皇上又可曾把臣妾当做妻子来对待？臣妾的心有多痛，皇上到底知不知道？”
慕容轩气急，猛地转过身，打了她一巴掌，道：“混帐！你现在是来怪朕了吗？你真是白白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臣妾没有变，变的人是皇上！”雪晴捂着脸趴在地上喊道，“臣妾从来没有变过，一直在变的人是皇上。臣妾不敢怪罪皇上什么，可是皇上曾经说过，希望臣妾能像妻子一样的爱着皇上。可是现在的皇上，又能否像爱着妻子那样爱着臣妾？皇上不想看到臣妾这张脸，臣妾自己也不想看到。臣妾曾经把它毁了。可是皇上呢？明明就想一直看着臣妾的这张脸，想着别人！臣妾是这样的深爱着皇上，可最后换来的只是皇上的不信任，和这样刻薄的话语。既然皇上不想再见到臣妾的这张脸，那么就请皇上废了臣妾这个皇后，让臣妾死心，也让臣妾清清静静地住在怡香园，直到……死去。”
慕容轩沉静了片刻，缓缓道：“皇后韩氏，违抗朕的命令，擅自私放杀害皇子的犯人。着禁足于怡香园，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访！”
最后，他还是没有废了她。不过，这到底是他对她的愧疚，还是另有乾坤？这个答案，或许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