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巽侯的军队攻入了褒国,说要捉拿妖妃,为大周除害,而他们口中的妖妃,自然是褒姒。可想而知,煽动这一场战争的,自然是巽夫人,她终日在骊宫不得宠,容颜日渐衰老,最终也没有子嗣,她恨褒姒,恨褒姒夺了她的宠爱,她更恨褒姒害死了幽王,让她再也没有盼头了。
褒侯留渊定是不会将褒姒交与巽侯,便与巽侯开战,两国势均力敌,战争僵持不下。
“让我去吧!”看到黎明百姓每日都活在惊恐与战乱中,褒姒愧疚不已,难道自己真的是祸水,到哪哪儿就会有灾难?
“不行,你不能去!”留渊拦住褒姒,他好不容易才能和褒姒在一起,肯定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放开我,让我去!”褒姒一脸毅然。
“相信我,我很快就能击败巽侯,你走了之后我就开始习武,我已经足够强大来保护你了!”留渊不肯放手。
“没有人可以保护我,也没有人可以伤害我,除了我自己!”褒姒拔下头上的钗,对留渊淡淡地说道:“你若不让我去,我就立马死在你面前!”
“不,不要!”留渊感觉松开手,站到一旁,眼睁睁看着褒姒离开,眼泪终究是憋不住地流了下来。
“阿姒,你要平安回来!”留渊朝褒姒喊道。
褒姒回头,淡淡一笑。她知道自己此次一去,恐是无法回来了,而五年的时间告诉她,她心里更多的却是幽王,而不是留渊,幽王死了,她也不想苟活下去了。
就如当年嫁去了骊宫,今日门外亦是一轿,不同的是,当日的是花轿,而今日的是囚轿。巽国的士兵吹响号角,冗长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低沉而死寂。轿一路颠簸,景一路荒凉。
大概是行了三日,终于到了巽侯的府邸,褒姒被几个浑身臭烘烘的士兵驾着,带入了巽夫人特制的地牢,巽夫人命人将她绑在木架上,自己则坐在一旁喝着热茶。
“怎么了,我的王后,怎么不笑了,您不是笑起来能让大王痴迷吗?”巽夫人喝完热茶,开始了对褒姒的宣泄。
褒姒冷冷地看着一旁,不说也不动。
“你看着我啊!”巽夫人被气坏了,她最讨厌褒姒的冷淡,每次褒姒的表情总让她觉得,她巽夫人在她褒姒眼里,就是一个下人。她用力将褒姒的头扳过来,让褒姒看着她,可褒姒的眼神里从来都没出现她的影子。
“啪——”巽夫人重重给了褒姒一巴掌,打得褒姒嘴角都是血,褒姒转过头来,吐了巽夫人一脸鲜血。“贱人!贱人!”巽夫人气急败坏,摁住褒姒的双肩往架子上撞,褒姒亦是没有任何表情,任由巽夫人摆弄。
“你笑啊,你笑啊,你褒姒不过是凭借着自己长了一张狐媚的脸,迷住了大王,现在我就将你这脸毁了,看你以后还如何迷惑人?”巽夫人走到桌旁拿起刀,在褒姒面前有意比划。
“你累了吧,那就杀了我吧?”褒姒突然冷冰冰地说道。
“杀了你?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巽夫人突然邪恶地笑了起来:“我要剃掉你那一头长发,毁了你的脸,剪了你的手指!”她的表情简直狰狞至极,完全不是一个王侯之女该有的。
“你何必这般纠缠,你这么做,又有何意义?”褒姒嘲讽道,她一心求死,早已经对什么都无所畏惧了。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说罢,她举起刀,从褒姒的玲珑干净的脸庞滑过,暗红色鲜血染红了刀剑,也染红了褒姒的衣领:“你滚!”接着她又割断了绑在褒姒身上的绳索,扔掉了刀,露出喜悦之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巽夫人疯了似地笑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褒姒,你是个丑女!”她颠簸地出了地牢,然后只听见重物砸地的声音,约摸着是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过了。褒姒倒在地上,此时此刻,她不是脸痛,而是心痛。
留渊一心想要救出褒姒,即使倾尽所有,也无怨无悔。那一日,他带着军队奋尽全力攻入了巽国,但是却没有找到他心爱的褒姒。
褒姒走了,去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而在此后的几年里,留渊每日都派人寻找褒姒,找遍了整个巽国,最终都没有找到褒姒,便抑郁而终了。
又是早春,褒城的雨依旧是绵绵不断,惹人发愁,一对对年轻的少男少女都撑着纸伞往山脚那边去了,据说是那芸香开了,五年一次,人生难得几次五年,必要一睹为快。照看芸香的是住在那茅屋里的老妪,脸上有伤,少与她人来往,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故事,只听附近的人都唤她作芸香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