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荒芜人烟的古道上疾驶,司马德文身着一袭素衣驱赶着马车,褚灵媛则坐在马车内小寐。
砰——马车碰到了路上的大石子,猛烈地颠簸了一下,将褚灵媛震醒,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不祥,赶紧拨开帷帘,告诉司马德文:“相公,我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了!”
“驾——”后面黑压压跟来了一群身着铠甲的骑兵,远远望去,感到一阵杀意。司马德文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马车早已被人跟踪上了,惊慌不已地说道:“糟了,夫人你说的没错,有骑兵追过来了!”
“什么?”褚灵媛赶紧扶住车柱往后望去,果然是黑压压一片,越来越近,透露着一股邪魅的杀气。
司马德文将马车行驶到了一个转角处,赶紧停下了马车,对惊慌失措的褚灵媛说道:“看来那胡太妃是不肯放过我们的!夫人,你赶紧下车!”他看了看一旁的一大片枯黄的杂草,接着说道:“你去那边躲起来,我驾着马车将他们引开,再回来与你回合!”说这话时,他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只要褚灵媛能够好好活下去,他就无怨无悔了。
“不行,你躲不过他们的,要死我们一起死!”褚灵媛哪顾得那么多,她想这一次说什么都要和司马德文在一起。
“来不及了!”司马德文见追兵越来越近,赶紧卸下马车后面的车厢,一把将褚灵媛推入草丛,着急地说道:“你快躲起来——”
“不,要死一起死!”褚灵媛还站在草丛里,不愿意和司马德文分开,司马德文慌张不已,赶紧过去手忙脚乱将褚灵媛一推,不小心推进了一个不知是陷阱还是地洞内。
“啊!”褚灵媛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司马德文听到褚灵媛还能叫喊,便放心松了口气,对洞内的褚灵媛说道:“夫人别出声了,等我把他们引开便回来找你!”
褚灵媛现在跌入了地洞,总是紧张,也无可奈何了,便应允道:“相公自己小心,我等你回来!”
司马德文方才放心的骑上马向前驶去,骑兵紧紧追在后面。
“驾——”司马德文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褚灵媛耳畔,褚灵媛心头又是一阵绞痛,她回想起芸香仙子告诉她的话:“三生三世,你们终将擦肩而过,只有历经磨练,才能终成眷属,这就是你的命!”心中还依旧持着一丝希望,她相信上天一定会看到他们至死不渝的爱,让她的相公活下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皎白的月光如死人的脸一般冰冷沉寂,将褚灵媛的心惊得一阵有一阵跳,司马德文到现在还没回来,她不得不开始胡思乱想:相公是否出事了?
褚灵媛使劲力气,踩着洞壁松软的泥土往上爬。“啊——”泥土松落了,她又掉了下去,但是她没有放弃,一次次掉下,一次次站起来往上爬,终于爬出了土洞。
洞外,荒无一人,唯有诡异的虫鸣相伴,她看了看自己隐隐作痛的双手,沾了不少泥土与血渍。
汗浸湿了她的衣裳,勾勒出那举世无双的身姿,凄冷的月色撒在她的脸庞,如璧玉般细腻无暇,倾国倾城。褚灵媛迈着沉重的步伐沿着古道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心跳就跳得越快,快得让她甚至想窒息。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褚灵媛的双腿早已失去了直觉,她才隐隐约约看见一片满是落叶的稀疏树林,她就像是泄了气的球一般瘫坐在地上,自己的手好像触摸到了什么东西,湿湿的,涩涩的,伴着月色,她将手缓缓放到鼻尖,这种味道,腥腥的,这种感觉,黏黏的。
“血——”她的嘴唇颤抖着,心跳更加快了,她感觉司马德文就在附近,然而她又希望,那些血只是她自己手上残留的。
褚灵媛起身,看到了枯黄色落叶中那条黑色的血渍线,她沿着那条线,一步一步往前走去,直到走下山坡,她才看到了她不想看到又必须看到的一幕。
“相公——”褚灵媛顾不得一切地铺了过去抱住司马德文的身体,他的身体好凉好凉,一直利箭插在他的心口,血浸湿了那一整片衣裳。褚灵媛将手指小心翼翼伸到他的鼻尖,“啊!”没有气息,的确没有气息了,司马德文终究还是死了。
褚灵媛的眼泪早已如泉涌般流出,撒在司马德文毫无血色的脸颊上,一滴一滴,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弥漫了整个夜空,连月亮都想为他们哭泣。
“啊——”褚灵媛大声嘶喊,曼妙而揪心的声音震落了残留着树上的枯黄色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