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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满月和闲聊

“……祖宗保佑,得子孝天……祖先保佑,无病无灾咯!”在王婆尖厉的吆喝声中告诉了山鬼家祖先他家传宗接代了。

王婆端来一盆温水,抱着小宝宝用剃刀把头发剃了,只留下后脑勺一小撮,然后她用温水给小宝宝洗头,一边轻轻拍一边念,“开窍开窍!”然后取过一把葱和一头蒜,一样一样的拂过小宝宝的脑袋,嘴巴依然不停,“耳聪目明!”“能掐会算!”

艾希又一次忍不住笑了,她越来越觉得这个王婆不像一个乡野村妇,太人才了太能说了。王婆听到艾希的轻笑,眼珠子转了转,开始下一个流程,接下来是亲戚朋友送祝福送礼物,王婆领着山鬼夫妇走一圈一个一个的找乡亲朋友要祝福。由老族长开始,老族长送的是一个银质的长命锁,小小的,但显然在千山村算是贵重的了,老族长把长命锁挂在小孝天脖子上,摸摸小家伙的头,叹了一口气,“你这娃子出生都这么险,多灾多难的,给个长命锁,希望你以后无灾无难,长命百岁!”

接下来每个人都送礼物,有的是几只鸡蛋,有的是一只兔子,有的是一块布,送什么的都有,每一个送了都跟着老族长说一句“无灾无难,长命百岁”的吉祥话,山里人也想不出其他的吉利话,长命百岁就是对一个人最大的祝福了。在走到艾希面前的时候,艾希有些局促,她就只有一个竹屋一只熊猫宝宝,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个风俗,她没有准备礼物。不过局促只有一瞬间,她微笑的摸着小宝宝的头,说,“小宝宝,祝你身体健康天天开心哟,等你长大了,我教你读书认字好不好?”知识,是给孩子最好的礼物,艾希是这样想的,艾希会读书村里人都知道,果然山鬼夫妇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送完礼物宴席就正式开始了,山村的宴席很简单,几盆山鲜野味而已,值得一提的是宴席上居然有艾希做出来的大馒头,一次来探望阿花的时候看到她啃饼子,她就把做馒头的方法教给了她,现在村里的妇人都学会了,馒头基本上已经取代了硬饼子。除了馒头,更出彩的就是每桌都有一坛酒了,艾希也喜欢喝酒,她来到大宋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酒,于是她喝了一口,然后悄悄吐掉了。艾希心里想,我还是自己去酿酒吧,有了酵母菌,酿酒应该没问题。在她下定决心自己酿酒喝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赶集的事情。这酒就是上次山虎他们赶集卖了山货之后买回来的,原本她计划也要去的,可是因为要照顾山刚兄弟没能去成。大榕树集一个月两次,算算时间还有几天就又到了,这次她一定要去!她的生活资料太匮乏了,艾希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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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人命贱,但是却硬,山刚兄弟居然挺过来了,每天一只山鸡让他们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几天前就可以动了。他们执意不再住在艾希的竹屋里,艾希也不强求,每天都带着憨牛和熊猫宝宝去看他们俩。

艾希救了山鬼的孩子,又救了山刚兄弟,就是全村的恩人,村里人的感谢很实在,除了老是磕头让艾希接受不了,他们知道艾希每天都会去温泉那泡澡,于是从竹屋到山洞那一段小路,把泥土夯实后用一块一块的青石板铺着,三尺高的竹篱笆沿着青石板路两边蜿蜒,竹篱笆下面还移栽了好多花,艾希叫不上名字,有点像满天星,小小的却很好看。温泉所在的山洞附近也被圈了起来,野草啊灌木啊小树什么的都被拔的干干净净的,看上去宽敞整洁了许多,原本这温泉偶尔也会有小孩子跑来玩,现在也被村里的大人严令禁止不许跑到那去了。这温泉基本就是只属于艾希一个人的禁地了。

艾希看着这几天村民在这条小路上忙前忙后的,没人跟她说她也没大在意,等看到村里栽花艾希觉得这山野村民也挺雅致的,好奇的询问憨牛,她才知道这条石板路是专门为了她铺的,那花更是特意为她栽的。憨牛说这还是王婆的主意,王婆说艾希神仙一样的人儿,那是天上圣女下凡,哪能和她们这些泥腿子一样。

对于王婆巴不得把她供起来的想法,艾希表示很无奈,也不大在意,不过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住的地方干净漂亮一点,谁喜欢一天走这泥巴路弄得脏兮兮的,艾希还是挺高兴这样的改变的,更何况村民貌似都信了王婆的话,村子里依然破旧却变得干净整洁了不少。好吧,讲卫生对大家都有好处。

艾希没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是对于村里人表现出来的善意和尊重,她的确很感动。所以她正在和村里的妇人们一起,过几天就是大榕树集开市的日子,村里人都在准备,艾希也期待了许久,马上要见识到一千年前的集市,让艾希有点小小的激动。

老族长家外面是一个很大的打谷场,也就是一个大的广场,秋收的时候全村都在这打谷晒谷,农闲的时候也都喜欢聚在这打谷场上闲聊消磨时间。生活节奏慢,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所以这样聚在一起的时间就特别多,一群人寂寞总胜过一个人的狂欢。

几个妇人在织布,严格来说应该是在织锦,艾希有点傻傻分不清,对于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职场精英而言,孔夫子说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用在她身上有点也不冤枉,所以她看到村民织锦还是很惊讶的,她印象中古代好像就达官贵人会穿锦啊。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千山村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养有蚕,反正桑树满山都是,又不费什么力,缫丝织布是每个村妇必备的生活技能。之所以她看到村里的人没一个穿锦衣,原因也很简单,一个是因为锦衣可以卖钱,能卖钱的东西自家用,那不是糟蹋嘛!二是因为锦衣不耐穿,山里摸爬滚打的,一天就破了脏了,心疼,还不如穿麻布的。这最主要的一点呢,就是因为村里织的锦布大多数要拿去交税,大宋的税可不仅仅只有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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