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远处的狼王再次仰天长啸,此次呼啸声阵阵不绝,越发急促。狼群在狼王的催逼下,包围了上来。
火光交合着月光,路尘这才看清这些狼的模样,这是些巨大的苍狼。自从汉末流火天坠,有些人变得与常人不同,同样的有些野兽植物也开始变得与众不同,这些巨大的苍狼便是其中之一。这些苍狼连同尾巴足有一丈来长,扬起头身高堪比一个成年人,长耳尖嘴,浑身密布着灰白色的皮毛。
狼群似乎知道眼前这两人不好惹,站在十丈开外便不再靠近了。那巴天戟与那王槊浑身披着黑色战甲,手中紧握长枪,背斜靠着背,一脸警惕的看着狼群。
一小会狼群中,有一匹格外健壮的黑狼舔了舔舌头,从狼群中缓缓走出,那双碧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巴天戟。那巴天戟握紧了枪杆,双眼微眯,却是一动也不动,如同一张绷紧的弓。
那黑狼忍耐不住,低头“呜呜”的吼了两声,弓背冲上前来,浑身的黑毛绷得笔直,如一个发胀的面团。那黑狼冲在长枪笼罩之内,一股凶悍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巴天戟长枪微微一晃,枪尖对准了黑狼的眼睛,却是蓄力不发。那黑狼前进不得,却是将一根尾巴绷得笔直,整个身体高高窜起,张开血盆大口朝巴天戟扑来。
那杆黝黑的长枪回收三尺,突然如利箭般射出,顺着那黑狼大张的嘴巴窜了进去,借着黑狼巨大的下扑之力,枪尖透过黑狼后颈露出一抹寒光。
一击中敌,那红巾大汉唰地收回长枪,黑狼巨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鲜血咕咕的淌了一地。
“嗷呜!”那未曾露面的狼王见此似乎愤怒了,再出发出一阵苍凉的吼叫。群狼在血腥的刺激下,早已变的躁动不安,那狼啸声刚落,群狼便涌将上来。
那王槊连忙将手中长枪抖成一团银花,长枪略过空气发出一阵呜呜作响,周身一丈之内皆笼罩着银光,那群狼一挨上来便被狠狠的击退,根本无法紧靠。那巴天戟的枪法却是截然不同,黝黑的长枪直进直,似乎只有那狠狠刺出一招,然而一次出手必定有一匹狼倒在身前,没多时便有七八只苍狼倒在巴天戟身前。
上方的路尘看得仔细,心中并无多少畏惧,却不由有些痴了。那王槊大开大合,仿佛将枪当成了鞭子使。而巴天戟给他的感觉极为古怪,就好像是用针尖刺蚊子一般,次次都在都在最危险的时候出手,却是次次得手,精准之极。
见久攻不下,那狼王“呜呜”的低吼了数声。闻声狼群冷静了下,不再一涌而上,绕着两人呜呜直叫,偶尔有一两只苍狼逼近王槊的守卫圈,挨了枪后痛叫一声飞退而出,王槊无奈只得将全力催动手中的长枪。
路尘见了模样,心中恍然,暗叹这狼王太过狡猾。那巴天戟后面是崖壁,侧身是王槊,他只需要守卫眼前四分之一的范围,在这范围内每一次最能挤进两三只苍狼,根本无法对巴天戟构成威胁。然而那王槊枪法太过于霸道,时时刻刻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一旦他坚持不住,那巴天戟就要同时面对五六只苍狼,到时候能否守住便是个未知数。
果然一盏茶时间,随着那王槊体力的消耗,手中的长枪不由变的沉重,不再如起初那般行云流水。
“嗷呜”那狼王将时机成熟,再次发出催命般的吼声,四周的群狼闻声一拥而上。
那王槊心中暗呼不妙,只得奋力舞动手中长枪,将身前的恶狼劈扫出。突然狼群中腾跃起一道白光,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狼,这白狼速度极快,如闪电般径直朝那王槊落下。那王槊心中大急,连忙挥枪抵挡,然而此刻他的体力早已不如起初。那白狼透过长枪交织而成的银光,朝那王槊门面扑来。王槊不愧出生武将世家反应快极,连忙舍弃手中长枪,双手握拳朝那白狼狠狠砸出。
那白狼身体在空中诡异的一扭,避过照面而来的拳头,一口便咬碎了王槊的左手胳膊。疼痛之下,那王槊怒吼一声,右手一把抱住眼前那白狼,同时躬身用膝盖狠狠压住白狼的腰,要与它同归于尽。
俗话说:“铜头铁尾豆腐腰”腰部正是狼最为脆弱之处。在王槊拼命之下,那白狼细腰似乎要折断了一般,四肢疯狂地刨抓王槊的身体。那白狼的爪子锋利无比,铁甲在利抓下便如碎泥一般,顷刻间那王槊腹部以及大腿上便出现了几道巨大的伤口,鲜血如同小河般流淌而出。
王槊身受重伤,气力便弱了几分,那白狼借此机会连忙逃窜出去,消失在密密麻麻的狼群中。同时狼群也退了出去,无数双碧绿色的眼珠子盯向受伤的王槊,眼中流露出贪婪与仇恨。
那巴天戟,伸手搀着王槊的双臂,将他连同地上的长枪朝上方的路尘他们抛去。小胖之连忙接住王槊,路尘用余下的野三七给他止血,只是伤口太大,根本无法彻底止住。
“呜……呜……”群狼同时仰头,对着明月发出一阵兴奋的嚎叫,似乎因为复仇而感到痛快。群狼啸月,声势浩大之极,惊得林间飞禽走兽四散而逃,那路尘与小胖子也是一阵心神摇曳。
“嗷呜!”突然狼群中发出声更为宏大的声响。
巴天戟早已等待多时,应声跃出,手中长枪奋力抛出,黝黑的长枪顺着月光,如流星般刺向一匹苍狼。长枪贯体,苍狼应声倒地,却见一道白影从苍狼腹下窜出,正是那只白色的小狼。那白狼尚未站稳,尚在空中未落地的巴天戟抓起枪杆翻身劈下,枪尖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银光犹如半轮明月。那白狼哪里敢抵挡,如兔子紧贴着地面窜出,躲闪不及一截尾巴被劈地血肉模糊。
两次攻击声势浩大之极,巴天戟却也气喘如牛,然而手中长枪却是绵绵不绝,如如黄河九曲帮朝白狼迎面罩下。狂风激起满地落叶,在空中飞旋,巴天戟手中的长枪此刻便如牵引细丝的缝衣针,绕着白狼织出一道道光幕。
“明月照大江!九曲黄河水!”路尘惊呼道。
巴天戟枪法第一式叫“明月照大江”,随后缠住狼王的招式名为“九曲黄河水”,皆是陆云机的得意之作。当年路尘曾经见父亲演练过,这枪法的名字还是母亲起的,这一式枪法是父亲当年的得意之作,此刻为何会出现在巴天戟身上?
“巴天戟绝非父亲帐下普通的士兵!”路尘暗道,对于这名裹着红巾的汉子心中多了几份关切。
此刻那白狼在光幕中挣扎,却是始终挣脱不得,顷刻间身上便出现了一道道殷红的血痕,剧痛之下那白狼发出一阵鬼哭般的狼嚎。
一匹苍狼心切之下,朝巴天戟后背扑来。巴天戟回枪一刺,丈许长的枪杆从那苍狼口中刺入贯体而出。这一枪刺出,巴天戟已经力尽,脸上苍白一片,继而便被那脱困而出的白狼扑倒在地。
巴天戟仰天倒地,平静的眼睛盯向白狼狰狞的大眼,似乎望向它身后那轮挂在天边的圆月,那轮明月曾经照耀着他懵懂的少年时期,也照耀过他铁血辉煌的当年,应该也出现在他不知名的家乡。
路尘心急如焚,顾不得自己有多大的力气,抓起王槊手中的长枪,那小胖子也伸出双手抓住了长枪。长枪在路尘与小胖子合力下,竟如劲弩般射出,朝那白狼疾飞而去。那白狼未曾预料,措不及防下被长枪狠狠的刺在脑门上。奈何这白狼体质迥异,那迅疾的长枪根本无法刺穿它的头骨,只是将它地击飞出去。
狼生性多疑,这白狼更是如此,脑门上挨了一击后却是头也没回地往林中窜去。
就在白狼逃跑时,地上却是诡异的出现一团黑影,那黑影在空中鬼魅般朝白狼追去,竟是比那白狼更迅捷数分。那惊魂未定的白狼哪里刚抵挡,却是被那团黑影笼罩住。
只听见一阵阵凄厉嚎叫声从那黑影中传来,半盏时间这才消停下来。群狼未见这凄厉之声,哪里敢停留,眨眼间便消失地一干二净,至于上路尘他们满脸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