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夜鸾在学院里,安静度日,再有半年,自己就可以结业回扬州了,一想到回到扬州,又要表演舞蹈,夜鸾突然从心底感觉到累和厌倦。
正在辛苦熬着时间,陆听风和李雪净却又不约而至,见到清瘦的不行的夜鸾,都惊呼一声说:“夜鸾,不过是半年未见,你怎么突然就清瘦成这样?”
夜鸾总算见到可亲可近的人,像是见到兄弟一般,眼泪缓缓流了出来,说:“你们不知道,最近这些日子发生了好些事情,一言难尽。只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这皇家学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李雪净看着陆听风,笑着说:“看看你这日子过的,可就不如陆大哥的日子好过了,过去这半年,陆大哥与银龙帮的白怒雪互通情谊,现在都快要结成连理了!”
夜鸾抹去眼泪,惊奇地望着陆听风,不敢相信地说:“真的吗?那个冷冰冰,傲气凌人的白怒雪,真让陆大哥感动了?”
陆听风瞪了李雪净一眼,对夜鸾说:“你别听他胡说,只是因为我帮过银龙帮,所以白怒雪对我心存感激,如今皇上刚刚仙逝,新皇上还未登基,清缴银龙帮的事情也就一时懈怠了,所以白怒雪最近才活动频繁了些,我们多见了几次,她人还不错!”
李雪净打趣道:“你听听,你听听,这夸人的话是陆听风会随便出口的吗?要知道,要让他夸人比登天还难,如今却夸起了白怒雪。要知道,白怒雪对我的感觉可不怎么样,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人一看到就想到数九寒天的西北风!”
夜鸾扑哧笑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夜鸾第一次从心底发出笑声,在一旁看到的风傲白默默走开了,心间却是又悲又喜。
自己无论怎么样讨好夜鸾,可是她始终都不曾这样开心过,如今见了这两个人,夜鸾却从心底发出了笑声,一声悲叹从风傲白心中发出,摇头苦笑。
世间或许太多这样南辕北辙的事情,风傲白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在夜鸾心中,自己也就是一个同窗加好友的身份,再加个称谓那就是花花公子了。想到这里,风傲白心间的惆怅如那秋水般明澈。
夜鸾听着陆听风和李雪净谈着帮中事务,不知觉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陆听风突然左右一望说:“奇怪了,今日我们也是跃墙而入,为什么没有见到那个神经兮兮的夫子呢?难道他现在不在学院了?”
夜鸾抿嘴笑了笑说:“哪里是不在学院了,是因为我们明年就要结业了,所以夫子管的不严,你们没有发现外面的护卫都少了许多?现在我们只要有事,就可以请假去京城了呢!”
陆听风和李雪净恍然大悟,笑着说:“早知道,我们就从大门那里光明正大的进来了,又何必跳墙!”
“那还是不可以!”夜鸾说。“学院还是不让外人进来的,只不过夫子是愿意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罢了,再说,这本叫皇家学院,本意是为太子和那些皇亲贵族设立的,如今太子不在了,夫子也少了一份责任!”
“什么,太子?”陆听风和李雪净异口同声大叫道。
夜鸾这才回过神来,二人并不知道钟留恨就是太子,也不知道当今皇上就是钟留恨了,只好苦笑说:“这件事情,我以后再跟你们慢慢解释,不知道你们此次来京城,是有什么事情呢?还是特意来看我?”
陆听风望着李雪净,李雪净也回望着陆听风,过了好一会陆听风说:“听说皇上驾崩前,曾让现在的皇上缴清银龙帮,我此次来京,只是为打探此事是否属实。李雪净则是特意来看你的,所以我们一道而行!”
夜鸾看了一眼李雪净,却见他脸有些红,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头,夜鸾笑了笑说:“恩,不管是不是特意来看我,我心里都十分感激你们。走,我们进京城,我请你们吃酒!”
陆听风有些不安,看了一眼学院说:“你这样离开,会不会受罚?”
夜鸾笑着说:“看来你们也是怕了这里了,没关系啦,下午我们这里没有客,大家自由活动,多数人都会偷溜出去的,再说了,还有风傲白会帮我圆谎的!”
说到这里,夜鸾心里一动,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一直欠着风傲白的,可是却没有机会答谢,大恩不言谢,也许以后还有机会,想到这里夜鸾不愿意再多想,就拉着陆听风和李雪净向墙边走去。
陆听风与李雪净这次只骑了两匹马,夜鸾看了一眼,选择了与陆听风同乘一匹,李雪净表情有些受伤,但是只保持了沉默。
陆听风当然明白夜鸾的用意,这样与李雪净保持距离,就是默默的拒绝了他的心意,李雪净也是一个聪明致极的人,哪里就不懂这些。
三人共骑两匹马,疾风而驰,转眼就到了京城。京城繁华,不比上次来时的差,可是夜鸾总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到了一家酒家门前,将马匹交给小二,夜鸾吆五喝六的进了店里,并没有半点淑女的矜持,陆听风和李雪净都有些奇怪,自己来到学院,夜鸾已经很少再露出这样的天性,以致于二人都不敢太过接近了。
“你们两怎么啦,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不是时间久了不见,都不认识我了?”夜鸾大大咧咧坐在一张桌子上,正要叫小二。
陆听风说:“等等,既然夜鸾要请客,就不要小气,我们还是上二楼的包间吧,这里太嘈杂了些!”
李雪净也说:“是啊,我们三个好久都没有谈心了,还是上二楼清静一些!”
夜鸾会意,知道二人一定是想了解自己的近况,看来躲是躲不了了,有些事情最后大家也会知道的,与其让别人告诉他们,到不如自己来说了。
三人进了一间叫雅宣的包间,里面的摆设还算齐全,还未坐定,李雪净就忍不住问道:“夜鸾,你告诉我,这几个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来看到你清瘦,就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陆听风也随着说:“是啊,夜鸾,我们三个是多年的挚友了,有什么事情你要和我们说,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到你!”
夜鸾将门窗前好,轻轻坐在桌前,思忖一会才说:“我要说的话,你们听了一定会大吃一惊,不过不论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们能听我把话说完!”
李雪净和陆听风见夜鸾这样郑重,也不敢说什么,只静静等待夜鸾后面的话。
夜鸾食指轻轻敲着桌子,面色沉重,回想起当初来,心里仍然是百转千回的痛,却不知道为何,无爱一声轻,有了爱却不是预料的甜蜜,而成了这般痛苦。
“你们应该还记得钟留恨,那个总是面带严肃,喜欢沉默的年轻男子!”
“记得!”陆听风与李雪净一同回答。
夜鸾苦笑,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痛苦,她说:“他就是当今的皇上,当初皇上钟镇清为了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所以让他来皇家学院读书,而钟留恨正是太子的名讳,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才瞒过了我们!”
陆听风脸上有些惊讶,但也稍有些不悦,如若钟留恨就是当今皇上,那么就是钟留恨要清缴丐帮与银龙帮了。
“是不是你和他之间?”李雪净向来了解夜鸾,与她无关的事情,她是不会多说的,却见她满面惆怅,自然知道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夜鸾缓缓说:“夏初的时候,我参加了皇宫中的选秀,我喜欢他,所以愿意进入宫中,与他一同度过皇宫中那些枯燥冰冷的日子……”
陆听风与李雪净不约而同大叫:“什么?你想要嫁给他?”
夜鸾淡淡一笑,反复在桌子上写着什么,苦笑一声说:“现在是不可能了,因为他已经纳了妃子,就是皇家学院的另一个女学生司马萍!”
李雪净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说:“不可能,有你夜鸾参加,别人不可能选上的!”
夜鸾抬头,眸子里晶莹透亮,说:“你忘记啦,我只是扬州城里一春满楼上小小的一名艺妓,而皇家学院的学生,和参加选秀的女子都是名门之后,我在身份上自然而然输于她们。”
陆听风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候才说:“你不是一向主意很多吗?虽然我不赞成你入皇宫,抛过成见不说,我觉得你的性格就不适合在那里生活。那里钩心斗角,不是你这样的直率性格可以忍受的,你明白吗?”
夜鸾点了点头说:“明白,但是当初也是一时昏了头,再说钟留恨对我,也有那种特别的情愫,这样,我们之间像是多了一根线牵扯着,一切都不由自主。风傲白也极力地帮助我们,为此,我还害了夏县令一家!”
见夜鸾面有悲痛,陆听风不忍心再说反话,看了一眼李雪净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支持你的。现在还是吃些饭吧!”
李雪净也随道:“对,对对,我们先吃饭吧!”
饭菜端了上来,都是一些京城上好的食物,陆听风和李雪净虽然都饥肠辘辘,但看到夜鸾并不怎么食用,也只好停了箸说:“有什么事情,用过膳食再想,这些对身体不好。刚才你说害了夏县令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