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薛歌将规矩和课程内容讲完,自然是叫学生们在底下互相熟悉一下。
整个学堂里除了夜鸾和钟留恨在各自苦恼着不顺心,其他学生全都是及不可待的互相熟悉起来。
夜鸾听得教室里一片吵闹,不由又想起自己读书的那个时候不也是这样有说不完的话吗?可是此时与这么一个一副冷冰冰样子的男人怎么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只好一个人扭头看着窗外,那树木叠翠,花香鸟鸣的自然景气,不由十分怀念起在春香楼时那热闹万分的场面,一想起要在这里呆漫长的三年,夜鸾都快要哭出来了。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身后的秋月娘娇声说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名叫秋月娘,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还希望公子能多多关照!”
夜鸾听得是秋月娘开始卖弄风情了,正想与钟留恨搭话,看他们都一个个急不可待的想要熟络起来,夜鸾也没有什么心思,所以不加理会。
钟留恨十分礼貌地转身说:“我叫钟留恨,很高兴认识你月娘,以后我们互相关照!”
夜鸾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爬在桌子上一个人打起盹来,她心里明白,今天没有人愿意上来与自己说话,完全是因为这一身男装掩盖了自己的国色天香,自己实在是太了解这群男人了,心里也十分清楚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只要自己动一动心思,就会有男子围上来的,但是此时此刻自己没有心思,也不想费那力气。
只听得耳边秋月娘不停地与钟留恨说着什么,虽然听得钟留恨也是十分懒懒的不想答话,但终究架不住秋月娘的热情,也只好一对一答的说着。
夜鸾看着夕阳西下,总算熬到了晚饭时间,第一个走出了教室,跟着薛歌老师向着食堂走去。听着肚子乱叫,也不知道这食堂膳食如何,不如想来肯定是比不上春香楼日日山珍海味了,想到这里夜鸾仿佛看到了以前的鸡鸭鱼肉,不由大咽口水。
幸亏此时是男儿打扮,要不然真是失态了。正想着,突然身后有一只手掌拍到了背上,夜鸾又是一惊,怒目转身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讲礼仪,却看到李凤那张笑着的脸,一时收了怒气,问道:“是李公子啊,有什么事情吗?”
李凤挠着头说:“不好意思,见你穿着男装,总想拍拍你的肩膀,我没有恶意啊。想问你一下,新同桌怎么样?本来我十分想和你坐一起的,但那夫子太怪了,真摸不着脾气,我怕他又想出什么花招来所以也没敢提!”
夜鸾笑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说:“没什么啦,你的同桌很好吧!我倒是跟谁坐一也样,反正我不喜欢读书,熬日子就是了,以后记得找我玩啊!”
李凤点着头说:“一定,一定,我先照顾我的新同桌去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夜鸾心里骂道:“重色轻友的家伙!”见同学都是一男一女成双结队,虽然不是什么亲密关系,但男人和女人之间确实是有着一种奇怪的情感,只要女人外貌不是太差,男人总会想方设法爱护,好像是天生本性。
夜鸾看着那一对一对的,不由十分想念李雪净和陆听枫,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在干嘛,一定在京城玩的不亦乐乎将自己忘到九天之外了。
抬眼却看到钟留恨也是一个人慢慢走在人群之中,秋月娘虽然几次三番想凑上去,却被那个叫风傲白的家伙缠了个死。
风傲白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有城府的人,但是他的举止儒雅,透露着些许的清秀,给人一种亲切的好感,仿佛大哥哥的模样。
虽然也不做什么出格举动,但也许是没有见过像秋月娘这样优雅成熟的女子,竟然一时谈笑风生,咏诗作队想吸引秋月娘的注意。
夜鸾将人群中的样子扫了一遍,看起来大致都一样,无非是男人在取悦女人,这是在舞场早看惯了的情景,不过在这里是一些青涩的年轻人有些羞涩的举止罢了。
胡思乱想之间,见薛歌走进一个建筑里,那建筑样式与学堂寝室并没二般,只是相对长了一些,夜鸾也随之走了进去。
只见也是一些木制桌椅摆了一地,不过这边的桌子略为大些,因为是新漆的原故,还有淡淡的香味。
食堂里有几个厨师在做着什么,长案上已经摆放了一些简单的菜肴,青菜萝卜、白米馒头,再看去最好的一道菜竟然是水煮肉片,夜鸾无可奈何的长嘘一口气,跟着薛歌老师拿了碗筷让厨师盛饭。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难下咽的东西,在现代的时候自己一日三餐没有着落,一天啃一袋方便面的时候也是有的,只是来了古代,在春香楼餐餐美味珍馐,一时眼前这些简单粮食真有些惨不忍睹。
端了饭随意坐下,才发现自己又落了单,其他人都是三三两两聚桌而坐,连钟留恨也与那秋月娘、风傲白一个座位,自己却只单坐在一张桌上,看起来分外冷清。
夜鸾环视一眼,看到钟留恨竟然也是一样的表情,不由偷笑:“看来还真是有共同之处,看起来这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不知内心中是不是也是如此高深莫测,难以相处!”
想着,咬了一口馒头,大概因为饥饿的原因馒头入口后比想象中要香甜许多,夜鸾不由又紧咬几口。
薛歌发现了夜鸾一个人独坐,也凑了过来,微微一笑问道:“怎么样?还吃的习惯吗?看你一个人,怎么不与同学们一起?”
夜鸾举着馒头吱唔说:“吃的还可以,他们不与我一处坐,大概是分不清我是男还是女吧!”
夜鸾冷笑一声,薛歌也被逗笑了,只是安慰说:“过几天就会好了,每年总会有像你这样的学生,因为太过独特所以被孤立起来,但不久过后,总有人会因为你的聪明而离你越来越近,甚至是喜欢上你!”
夜鸾不由望向这个总是笑眯眯的薛歌,猜测不出他说这样的话的用意,只是简单的安慰呢,还是在暗示什么?
薛歌却低着头用饭,再没有说什么。用完晚饭,众人陆续散去,都回到寝室休息了。
夜鸾也回到了宿舍,在秋月娘的带领之下,其他六个女生竟然没有一个与自己说话,夜鸾也乐得清净,一个人躺在床上数了一阵羊就进入了梦香。
一夜香甜,直到第二日清早一楼阳光照进了寝室,才睁开眼睛。
夜鸾伸了个懒腰,又将眼睛十分自然的闭上了,以为这里还是春香楼,而自己只是昨夜睡的晚上所以身上才这样疲乏。
却听得窗外有钟声响起,突然觉得不对,坐起身来只看到光的如同昨天没有睡过人一样的七支床铺,突然大惊失色。
“我的天,迟到了!”
夜鸾慌忙起身洗漱,又取出一套平日时穿的银红色长裙换上,也没有想这样的衣服颜色终究是有些过于艳丽了,但她无暇多想,急忙梳了发髻就奔出宿舍,走出去又折回来将门带上。
一路小跑,边又小心地看着左右的建筑,以防再走错地方,总算跑到了学堂已经是面色绯红,气喘微微,白玉一般的脸上多了飞红,竟似那日出之时那红霞遮日,多了一种醉人的美丽。
推开门来,只见那龟夫子已经立在了台上,手里还执着那根长条,夜鸾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说:“夫……夫子,我迟到了!”
薛歌站在夫子背后惋惜的摇着头,虽然看到换了女装的夜鸾比昨日的样子美丽了十分,但似乎薛歌并不是多么在意。
反倒是那昨日冷冰冰的钟留恨,眼中突然多了一道亮光,一掠而过,而学堂里的男子无一不对自己的眼浊而悔恨,没有想到那一副不起眼的男装下面竟然裹着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真正是让人大吃一惊。
那秋月娘发现了风傲白的眼球像磁铁一样附在了夜鸾身上,不由妒火从深,虽然也被夜鸾美貌骇了一跳,但是转而就故作震惊轻声咳嗽一声,那风傲白立即会意,将眼睛收了回来。
那贾是仁早发现了第一排缺人,心中自然已经算到了这人是夜鸾,但并不动声色,轻声问:“你能不能报上名来?好像这书院里没有这么一个女子吧!”
夜鸾心里大骂,但还是陪着笑脸说:“夫子记心真差,我叫夜鸾。昨天赶路太累了,所以睡过了头!”
虽然这样说着,但眼睛不由瞥向秋月娘,竟然如此小气,四时时竟然与那几个女生一同走了,将自己一个人留在寝室,想到这里不由心中有些不快。
最讨厌就是心胸狭窄的小人,夜鸾想着,却突然感觉到眼前伸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来,夜鸾抬头,却见是那根木棍,不由往后退了一步问:“你想干嘛?”
贾是仁笑眯眯地说:“你伸出手来它会告诉你的,你要此时不受就记在账上,日后再犯十倍奉还!”
夜鸾无语,难道还要打手心,这不是小儿科吗?可是看到贾是仁那一脸阴笑,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痛快将手拿了出去,那鞭子刷刷刷打了三下,夜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为什么?因为她在眼代的时候这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可稀奇的,至于说丢人不丢人,那是人家的事情,反正自己是疼一会就过去了。
堂下男学生无一不在心中叫疼,女学生却多数是幸灾乐祸,夜鸾自然一清二楚,也懒得查看那些个复杂又简单的表情。
回到座位,钟留恨又是笑又是同情地低声问道:“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