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将已经烤干的衣服给钟留恨递了过来,看到他脸色绯红,自然想到他刚才在想什么,于是慌忙转过头道。
钟留恨穿上衣服,本正想等人为自己系好衣带,可一眼这里可不是皇宫,夜鸾也不是那些宫女于是摇头无奈的笑笑,自己动手十分笨拙地结起来。
这些天来在书院,钟留恨多数时候只是和衣而睡,而且衣服也有几天不洗,都有一股子酸味了。一想到风傲白有那么多女子追随,还有人为他洗衣做衣,就有点嫉妒。
“你自己没穿过衣服吗?”夜鸾指着钟留恨的衣服说道,钟留恨低头才发现自己将带子系错了,衣服皱了起来。
钟留恨脸有些红说:“以前都是丫鬟做这些事情的,所以我……我!”
夜鸾摆摆手,无奈地说:“得得得,看来还真是有衣来伸手,有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呢,我来帮你吧,要不然一会总得把衣襟系到脖子上去!”
夜鸾走了过来,钟留恨却往后一躲,摇着手说:“不,不我能系好的,只是费事一点罢了,你……你别过来了!”
夜鸾不解地看着一脸窘迫的钟留恨,心想这男人不会这么迂腐吧,看起来相貌堂堂,难道他至今没有碰过女人?不可能吧,男人会有那么傻吗?
夜鸾又往前一步,故意绽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说:“这没有什么呀,同学之间得互相帮助,还是我来帮你吧!”
只见二人一躲一追,一个跑一个在后面赶着,石洞并不大,钟留恨也没有更多可躲的地方,见夜鸾紧追不舍,自己本来就饥饿难奈,跑了一会更加支持不住了。
心里一狠,猛然立在了原地,那原本追得正起劲的夜鸾没想到他会停下来,一头撞进了钟留恨的怀里,二人本身都没有穿上外衣,此时外面天气清凉,两人体温相触在一起到有一种奇异的温暖。
两人都愣住了,一时之下却没有分开的意思,夜鸾猛得反应过来才将钟留恨推开,说:“你跑什么跑呀!”
“你为什么要追呀!”钟留恨也有些窘迫地说。
夜鸾指着钟留恨的衣服说:“我只想把衣服给你系好,我可不想三日之后,你就这样回去见夫子!”
其实钟留恨只是怕夜鸾闻到自己身上的怪味,二十几日没洗的衣服味道可好不到哪里去,只见夜鸾贴了过来,双手一环将那衣带拿在手中,一根一根系了起来。
刚开始本来夜鸾也有些紧张,虽然自己在青楼多年,可是只是卖艺不卖身,再说了那些男子无一不像恶狼一样,有机会会揩油,哪里有像他这么样的一个呆子,见了女人却要跑。
可是渐渐闻到了钟留恨身上有一股子馊味,动了动鼻子不由问道:“你是不是二十几天就没有洗衣服?”
钟留恨满脸通红,将夜鸾一把推开说:“都说了不要你系了嘛,还要自作多情!”
夜鸾看着钟留恨满脸通红,明白自己不该这样问他,在古代不会洗衣服的男人多的是,不用说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就是普通农家,男人也不肯为女人洗一块布的,所以看着钟留恨一脸窘迫,心里到有些不忍起来。
夜鸾低了头轻轻说道:“脱下来吧,我帮你洗!”
钟留恨仿佛像听错了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一声:“你说什么?”
夜鸾看着洞外的雨水说:“你脱下衣服来,我就在这雨水里帮你洗净,一会火烤了就可以穿了!”
钟留恨听了十分感激地看了夜鸾一眼,心想这女子还是十分贴心的,不由又想到那次在墙边她看着自己出卖她却没有反咬一口,心中渐渐对夜鸾生出些好感来。
钟留恨将衣服脱下来递给了夜鸾,随即又坐到了火边烤着火,只看着夜鸾将衣服抱了,走到洞边,就着那天下下来的清净雨水将衣服一点一点揉干净了,那动作十分娴熟,仿佛生来就会。
明明看倒是一个娇小姐的模样,怎么会洗衣服呢?钟留恨心中疑惑,只看着那娇小的背影轻轻的晃动着,心头生出一种别样的温暖来。
自从来到书院,自己只是独来独往,虽然风傲白不时要缠着自己,但从来不愿意与他商讨那些关于****之事,而其他男生无非也是评论哪个女子魅力,哪个女子有才情这些问题,无聊透顶,所以干脆就保持独处,也省得麻烦。
可正因为这样,自己不仅杜绝了男生的好意,一同连女生也拒之门外了。却不料今日与夜鸾在这石洞里,心与心却能贴得这样近,感觉到那种砰然乱跳的感觉。
其实夜鸾在青楼的衣服也不是自己洗,甚至那穿过一次的衣服就送别的姐妹了,自己根本用不着洗。
如今看到钟留恨衣服有味,心中却泛起一种别样的情愫,很想为他洗一次衣服,看到他穿着那干净衣服时候会心的笑容。
夜鸾洗完衣服,将头一扭,却看到正在发呆的钟留恨,就笑问:“发什么呆?”
随即钟留恨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夜鸾抿嘴笑了,将衣服搭好说:“是不是饿了!”
钟留恨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说:“这肚子有点不争气,见笑了!”
夜鸾看了看天,说:“现在还下着雨,一会不下了,我们去外面找些吃的来!”
钟留恨看了看洞外将黑的天说:“这森林里会有什么吃的?”
夜鸾歪着头想了好半天然后故作神秘地说:“我不告诉你!”
钟留恨很意外的没有生气,只是挑着火堆在想什么。
夜鸾见了也凑了过来说:“喂,书呆子,想什么呢?对了,你是什么身份?”
钟留恨听到夜鸾叫他书呆子,一时又要发作,却听到她问自己的身份。钟留恨平生最讨厌撒谎骗人,可又答应了父皇不说出真实身份,就只好说:“我是哪吒三太子!”
夜鸾呵呵一笑说:“那你的父亲就是龙王喽!”
钟留恨看了夜鸾,那青丝如瀑布一样倾斜而下,小小的脸上一脸天真的样子,微笑的时候露出那些贝壳一样的牙齿来,十分好看。
“那……你是什么身份?”钟留恨反问道。
夜鸾用手拄着下颔,咬着下唇说:“我,我是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她是什么人?”钟留恨问道,不明白为什么夜鸾总是说出一些奇怪的话来,自己听都没有听过的事物。
夜鸾哎呀一声,然后点着钟留恨的额头说:“傻瓜,反正是公主就行了,你管她是谁!”
钟留恨一时无语,刚刚额头那纤纤指尖一触,却让全身都为之震颤,身体不由有些奇怪的反应,钟留恨一时忍着不再说话。
夜鸾再钟留恨保持沉默,脸色又十分难看,用手摸着额头说:“你不是生病了吧,摸着也不烫啊!”
钟留恨一时站起来,快速离开夜鸾又跑到属于自己的火堆那边支吾说:“我没病只是有些困了!”
夜鸾说道:“骗人,我就不信你饿着肚子能睡着觉?”一时之间,想到钟留恨那怪异表现,久经风月的夜鸾自然明白了过来,吐了吐舌头然后默不作声坐在火堆旁静等雨停。
却说那雨只淅沥下了一夜,夜鸾也没有机会去那森林里找些吃的回来,一时转头看时,见钟留恨果然躺在地上睡着了。
夜鸾又将火堆上添了一些树枝,为钟留恨盖上了外套,然后靠着石壁静静闭目养神。
现代的时候,夜鸾不是没有爱过,作为一个舞女却爱上了一个纯情的大学生,他叫肖然。他很帅,是属于很阳光的那种,夜鸾本以为自己靠着魅力和挣来的钱,总能将肖然留住,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自己去大学看他的时候,却见他拥着一个女孩子坐在学校的操场上亲吻,那样子十分的明媚,像是童话。
而自己却变得那样不堪,就像破坏那童话的老巫婆,就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见那肖然的手腕上带着自己刚刚为他买的价值三万的名表。
想到这里夜鸾苦笑一声,转眼又望向那个熟睡的男人,他会是怎么样的人呢?虽然他年纪不大,可是神情之间有着别的男子没有的坚韧和毅力,而且他学识渊博,怎么看也是一个成大器之人,若是自己和他……
夜鸾再次摇头,自己只是一个青楼的艺妓,有哪个有身份的男子会喜欢自己这么一种身份。现代都不会,更何况是十分注重身份的古代呢。
想到这里,夜鸾心里疼痛万分,想到一生就将只是一个男人手中眼里的玩物,万念俱灰,一时昏昏然就睡了过去。
清晨时分,有鸟声将夜鸾吵了醒来,睁眼看时却见一张人脸在自己的面前喷着气息!
“啊……”
夜鸾大叫一声一把推开那人,却听得那人也闷叫一声跌倒在地。
等夜鸾看到是钟留恨的时候,发现他正被自己推在一块尖石上,屁股狠狠地坐了上去,一时痴痴笑了起来。
“你在干嘛,大清早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