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是仁摇着头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或许她在那里正是如鱼得水,或许她根本不愿意再回到这里受这些约束,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如果能让她重新回来,对你们两个都有极大的好处,至于是什么好处,我暂且先保密!”
钟留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风傲白就拉着钟留恨说:“还等什么,快些回寝室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扬州把夜鸾接回来!”
二人谢过贾是仁,一同奔向寝室,连夜收拾了东西,在第二天黎明时分,被贾是仁送出了学院门外,再看那里早已经备好了两匹快马。
贾是仁看着钟留恨和风傲白说:“希望你们快去快回,预期不候,到时候如果你们没有按时回来,我将会开除你们两个的学籍!”
夜鸾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寂静的春香楼,心间不知是什么感觉,是厌恶还是熟悉?却不知道此时正有人在房间的缝隙里将这一切打量了个清清楚楚,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柳香香。
昨夜那两万两银票,足以让柳香香对夜鸾嫉恨,也足以让柳香香对那个白面书生产生好奇,而就在心里万分嫉妒又万分无奈的时候,听到小翠说到银龙帮三个字。
柳香香并没有走南闯北过,可是她身边的客人可是南来北往的商客过官宦,从他们的嘴里足可以了解到当时社会情形的一半状况,包括这个银龙帮,也不止一次从客人口中得知。
银龙帮是一个青楼女子被男人抛弃后,独自创办的,现今人数可观,声势浩大,而且将来或许会成为一个与丐帮并存的大帮派,而且口谕极好。
当小翠把这个消息告诉柳香香的时候,柳香香就说:“原来那个书生是女扮男装,怪不得那么清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小翠惊叫一声,看着柳香香那奇怪的神色,并没有猜出她心里想着的目的是什么。柳香香说完,仿佛在酝酿什么事情,柳香香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却说夜鸾离开了春香楼,一个人去找陆听风。本来平时说好,为了顾及人言,夜鸾是不会去丐帮找陆听风的,可是今天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
去了丐帮总舵,早有手下的人去通知陆听风了。
夜鸾只坐在厅内,喝着一杯热茶等着陆听风的到来,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丐帮总舵,虽然自己与陆听风的关系是那样的密切,可是从来都是约好地点见面。
自己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份对他有不好的影响,李雪净也是同样,如今来到丐帮细细打量,真是与自己生活的环境大有不同,室内简单朴素,并没有什么奢华的摆设。
一个厅堂左右两边都是通往内室的通道,看起来这里的房子要比普通人家的房子大许多,而且高很多,夜鸾坐在室内,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渺小。这里大概怎么也得容纳几百人吧,夜鸾这样自言自语。
远处却传来陆听风爽朗的笑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怎么今天有雅兴,到我这个破烂地方观光?”
看起来陆听风仍然是老样子,豪爽快意,连走路也仍然是那么急急忙忙,看到夜鸾并没有顾虑什么,只是笑着看着眼前那个稍有些憔悴的女子,心间感觉到不是她的美丽,却是她的心间的那份真诚。
夜鸾有些局促道歉说:“我知道我不该来这里打扰陆大哥的,可是实在是有急事,来不急通报,所以……”
“你这就见外了,这是说什么呢?我们何时就要疏远成这样?以后,你只要有事,随时欢迎你来丐帮,我永远也不会介意,我的手下也不会介意,你就放心吧!”陆听风故意扳着脸玩笑道。
夜鸾也笑笑说:“不知这里说话可否方便?今天我来确实有重要的事情,不是我个人的私事!”夜鸾左右打量,只看到陆听风身后跟着刚才通报的那个小厮,还有一个人贼眉鼠眼偷偷地打量着自己,夜鸾没有理会,只将眼神移到陆听风的脸上。
陆听风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没有我的话不准任何人进来!”
那小厮和另一个人听罢,都匆匆退了出去,夜鸾看着刚刚那个偷偷瞥自己的人,仍然在用余光扫视着自己,不怀好意,夜鸾哼了一声,想说什么,却听得陆听风说:“夜鸾,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现在没什么人了,真不知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搞的这么兴师动众!”
夜鸾看了外面一眼,然后指着椅子对陆听风说:“我们先坐下,你听我慢慢讲!”
陆听风坐好,看着夜鸾笑着说:“你不会是想对我说,有人要娶你吧,这么郑重,你都把我吓坏了!”
夜鸾歪着头笑了一声,然后正色道:“我都说了,不是私事了!”
陆听风收了笑,说:“好好,你快说吧!”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回来途中遇到的银龙帮吗?也就是上次你被迷昏,那个白怒雪你还记得吗?”夜鸾看到陆听风脸色有些难看,慌忙收了口,可还是被陆听风回道:“那是我这辈子的奇耻大辱,我怎么会忘记?是不是要我去报复她一下?”
夜鸾摇了摇头慌忙说:“朝廷要清缴银龙帮,现在她正担忧自己的帮派安危,昨天晚上,她特意来到了扬州,求我找你帮忙!”
陆听风回道:“夜鸾,帮派之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最好不要参与进来,不论她找我帮什么样的忙,丐帮都不能与一个女子的帮派搅在一起,如果让世人知道,这丐帮不让人耻笑?”
夜鸾听了,思忖一下,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还是不愿意放弃,于是又说:“你听我把话说完,白怒雪也不是求别的事情,只求陆大哥将银龙帮的一些分舵吸收进丐帮来,这样银龙帮一来能躲开朝廷的清剿,对朝廷有个交待;二来对丐帮将来发展也有好处,虽然银龙帮是一个女子帮,但女扮男装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大哥再成立一个分舵,将她们的人编进丐帮,就可以掩人耳目,让白怒雪逃过这一劫!”
陆听风听完,霍地站了起来,脸上有些为难,却仍然掩饰道:“夜鸾,不是我不愿意答应你,我虽然身为丐帮帮主,但要像这样成立分舵的事情仍然需要众长老一同协商才能决定,就算我答应了,那些长老们也会各执一词,不会同意的,到时候只怕这件事情闹的不可收场,你还是叫她另想办法吧!”
夜鸾急了,也站了起来,恳求着陆听风说:“她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求我帮助的,再说,她成立银龙帮之初,只是为了天下那些像我这样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并不是想造反,也不是想割地,朝廷容不下她们,为什么连你都不能帮帮她们呢?”
一时,厅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夜鸾的眼睛圆睁,而陆听风则也是万分为难,要说是在过去,两人之间从来还没有这样意见不和过,过去的任何事情,只要是夜鸾定了的,陆听风和李雪净一定是首当其冲,从来没有唱过反调,可是今天。
夜鸾想到,今天是关乎大事了,是关乎陆听风的利益了,所以他慌忙躲闪,不愿意再听自己的,再帮自己了,一想到人情不过就是这样淡漠,夜鸾有些伤心,一时之间心微微疼痛起来。
陆听风则是为难万分,丐帮向来是男子的天下,从过去到现在,帮里从未接收过女人,更不用说是一大帮女人。更何况,她们本是银龙帮的弟子,这样搅和,会乱成一团糟糕。夜鸾她久居青楼,并不知道这帮派之事的复杂。
这其中,有多少隐情一时说不明白,陆听风看着夜鸾脸色忧伤,心里却不知所措,她哪里知道,对他这个帮主之位有多少人在觊觎,她又哪里知道,这帮派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与其他门派之间有所瓜葛,如果没有事情还好,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那自己就是丐帮的罪人。
“你说吧,帮还是不帮!”夜鸾一想到白怒雪那焦急的神色,又想到这件事情的紧迫程度,就逼迫道。
“夜鸾,你别逼我,这件事情得容我好好考虑一下,我说了,这样的事情我一个人说了不算!”陆听风上前想跟夜鸾解释,可是夜鸾却挣脱了陆听风的胳膊,一个人匆匆跑到了外面。
外面阳光正好,可是夜鸾的心却是寒冷一片,而且身体也在不停地打眘哆嗦,她自问,这就是自己一向认为坚不可摧的友情吗?这就是他们说的一生一世相随吗?就这样一个容易的事情,一关乎自己的利益,他就后退了,那今后若是自己有危险呢?如若自己被朝廷追杀,求他救命呢?他一样会这样推脱再三吗?
想到这里,夜鸾心间苦涩,眼泪缓缓流了出来。陆听风追了出来,喊着夜鸾名字,说:“你也容我好好想想,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不行吗?我的姑奶奶!”
陆听风向来严肃,不像李雪净那样口无遮拦,可是情况紧急,他也只好违心说句斗趣的话来,夜鸾听了,噗哧一笑站在原地,等陆听风走到近处才猛得转身,看着陆听风说:“你不是没有办法吗?你不是说帮派之事我不懂吗?你不是说丐帮不能收女弟子吗?”
陆听风看着夜鸾,毫无办法,只是拉着夜鸾的手说:“你先回来,坐下来我们慢慢商量,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