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万芳和花满香对视一眼,眼睛也一红说道:“人生在世,总要做一件对的事情,大娘和二娘已经过了青春,眼看繁华不再。若说有没有一两个动情的男人,也有,可那终归是别人怀里的,我们抢过,也斗过,可终究因为世俗眼光失败,如今我们二人的成功就只是你,你是我们二人全部的骄傲!”
说着,二人吧嗒吧嗒落下泪来。三人就站在门口掉着眼泪,直把春香楼里那些姑娘都两眼大瞪地看着这出戏,不知这演的是哪一初,要说这尤万芳和花满香可是从未流过眼泪,以为她们的心都硬成秤砣了呢。
夜鸾一把将二人的肩膀搂住,下巴垂在二人肩膀之上痛快的哭了出来:“大娘二娘,夜鸾会想你们的,只要读完了书,夜鸾一定会回来孝敬你们!”
却不料话未完,被二人一把推开了,尤万芳说道:“可不准说这样的话,我和你二娘想方设法将你送到皇家书院,就是想让你有别的路走,如若你有本事让皇子皇孙看了,是你的造化也是我们的福气,将来跟着你享福去。”
夜鸾苦笑,哪里这好事情就全轮到我了呢。可是不忍心伤到大娘二娘的心说:“你们放心,夜鸾一定争气,就算嫁不了皇子皇孙,我也让咱的春香楼成为全国众人皆知的青楼,到时候让我们这些青楼姑娘也扬眉吐气!”
虽然尤万芳和花满香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夜鸾随便说说,那可是多少年来青楼女子的心愿,但如今她要远行,也不忍心拂她的心愿,只是笑着说:“好,好!”
人生总是别时难,聚时短。却说夜鸾好不容易别了大娘二娘,又与青楼众姐妹简单别过,虽然平日里自己受尽宠爱,那些姐妹都嫉妒加羡慕,可是等到别时却也都是情意绵绵。
夜鸾看着平时相处的姐妹大声说道:“从今以后这春香楼就是你们的天下了,一定要好好为妈妈争气,我要你们全部红起来!”
夜鸾的善意祝福让众姐妹都很受用,一个个都红了眼睛把自己一些心爱的东西送了夜鸾,有耳坠,有头饰,也有一些帕子,礼物不在贵贱,关键是夜鸾十分受用。
尤万芳站在门外催促几次说道:“夜鸾,该走了,再迟一点的话那些男人又来了,到时候你又走不了了!”
夜鸾这才明白大娘二娘为何选择清晨让自己离开。
夜鸾告别众姐妹,由青楼的几位大汉帮自己拿了那大小行李,与大娘二娘一起走出了春香楼。尤万芳因为年龄偏大,所以已经归复了平静,而二娘花满香却是哭红了双眼,还在不停地抽噎。
夜鸾却是悲喜交加,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上的感情,在春香楼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复杂过,以往总是乐时就乐,悲时就悲的。
扬州的三月是暖春,杨柳吐芽如卧蚕,清晨又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儿。空气湿润,而且路边的许多野花已经竟相开放,夜鸾一边细细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色,一边却是依依不舍。
“大娘本是要雇顶轿子的,可是你二娘却说这样走着去,好让你一路记着这些风景,睹物思乡,到时候总有些可怀念之物,所以才……”
尤万芳看到夜鸾情绪不高,走的也十分的慢,所以以为她是有一些走累了。
夜鸾紧跟在大娘二娘身后,听到这话说:“二娘说的有理,夜鸾是不该忘本,更不能忘记大娘二娘的恩情,你们放心吧,夜鸾不论是今后是富贵还是贫穷,都不能忘记大娘二娘的恩情!”
尤万芳看一眼花满香,这个答案似乎二人都十分的满意,二人点了点头又向江边走去。
二娘花满香又嘱咐:“那书院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再就是皇族的王爷,所以你去了说话做事都要留心,不可以再像春香楼这里一样无忌放肆,明白吗?”
夜鸾只是不停地点着头说是,惟恐让大娘二娘更为担心。几人迅速地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微润的空气让几人的心情都十分放松,淡化了这次离别的伤感。
却正走着,遇到一座拱桥,突然听到桥对面声音十分嘈杂,竟然是许多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一时闹哄哄地打断了清晨的宁静。
几人一时都奇怪,这么大早这些人在做什么,难道是在赶集吗?却还未转过桥去,那边的人就迎了上来,手里举着巨大的条幅,上面写着:夜鸾我们爱你。
打头的几个到还面熟,只是人数大约有千数余人,密密麻麻似将要把那桥挤塌一般,众人看了这场面总担心那桥面会受不了重,被人挤着哪里还能再踏上桥半步。
可是这桥又是去江边的必经之路,尤万芳和花满香正在为难,看了一眼夜鸾。
夜鸾一时有些无可奈何,看着尤万芳和春香楼看着自己,只好无奈苦笑了两声。迎面而来的人见只有几个人为夜鸾送别,就迅速将这几个人包围了。
夜鸾几人是进退维谷,正不知何去何从,却听得桥上又有人说道:“好壮观的场面!竟然是万人大欢送呀!”